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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再上法庭 八


  “好了,现在,关于被告冉阿让挟持,杀害少女一案到此为止。相信众位陪审员心中已有了了然的答案。”庭长说:“下面还有最后一项罪名,我们需要被告做出解释。”

  庭长说:“关于您是如何得到‘割风‘这个名字的?还有,被告,公诉人怀疑您有杀害割风的嫌疑,您自己来陈述吧。”庭长说完,把卷宗“啪”的一扔。庭审到了这个地步,简直不用再审理了,谁还会相信被告会杀人呢?但是,法定的步骤还是必须要按部就班地进行。

  冉阿让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他必须勇敢地面对,是的,他现在清楚了,这一个月以来,为了还他清白,多少人在为他奔走。他必须打起精神来,他现在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是的,必须,他不能再辜负那个傻姑娘。既然终于知道了自己对她而言是多么重要,他就必须,哪怕全为了她,好好活下去。

  “是的。庭长先生。”冉阿让一开口,众人都闭了嘴,用敬仰和热爱的眼神望着这个受尽污蔑也不吭声不辩驳的傻大个儿。只听他说:“我没有杀害割风,他是在四年前在小皮克普斯修道院病死的,割风这个名字是他生前主动给我的。”他说话不疾不徐,低沉,但稳重,坚毅,掷地有声。仿佛恢复了当年市长先生的风范。他只说这么几句,毫无切实的证据,但群众无不信服。

  他接着说:“割风从前的确对我有些误会,但是后来矛盾化解了。我误打误撞地逃到修道院,恰好他在那里做园丁。他收留了我,为了帮我在修道院安顿下来,他让我假充他的兄弟,名字就叫于尔蒂姆割风。”

  “哈,人都死了,当然任你随便说了!”公诉人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割风先生一向讨厌你,怎么会收留你呢!何况还是个逃亡的犯人!”

  这回,众人刀子似的恶意的目光全落在了威风凛凛,油头粉面的公诉人身上。

  ……

  “要你多嘴么!”

  “刻薄的混蛋!”

  “都是你在污蔑人家”

  ……

  “就是的!都是你这个狗娘养的在污蔑我家先生!”坐在前排的马德兰市长的门房婆婆这时候跳起来,嚷着:“什么事儿都要记录到政府公文里去么?真是没有见识!这事儿在我们蒙特伊谁不知道呢!我们市长先生从坠落的马车底下救了割风老头儿!你知道么!你这油渍麻花的肥猪!我们市长先生是钻到车厢底下把车子抬起来的!”

  “你这个老婆子干嘛随便骂人!扰乱法庭秩序!庭长,我要求逮捕她!逮捕她!”多罗米埃气急败坏,也跳起来嚷嚷。

  但是庭长非常厌恶地敲了他的木槌:“全都给我安静!”

  他不理多罗米埃,说真的,这个新调到巴黎的外省法官太能出风头了,他一开始就看不惯他。

  庭长转向被告,几乎含着恭敬对被告说:“被告,您自己来说吧,这位婆婆说的是实情么?”

  “嗯,是的,我确实救过割风先生。不过没有婆婆说的那么夸张,当时情况危急,谁都会那么做的。何况我是他们的市长。”他又说:“我逃到巴黎以后,跳过一扇高墙,没想到正是小皮克普斯修道院。割风被马车压坏了腿,正是我介绍他去了修道院做园丁谋生,也许都是上帝的旨意吧,在割风的帮助下,我在修道院安下身来。”

  “好了,现在,我和我的当事人已经对我们不承认的罪名全部陈述完毕。”马吕斯站起来说:“希望各位法官和陪审员能够做出公正的裁决。”

  马吕斯话音刚落,法庭上就爆发出热烈的呼声。最后,所有的呼声变成一个铿锵有力,响彻法庭的声音。

  “赦免他!”

  “赦免他!”

  “赦免他!”

  场面再也无法控制了,许多前排的群众都站起来,男人挥着手臂,女人拭着眼泪

  “赦免他!”

  “赦免他!”

  “赦免他!”

  庭长好几次站起来要求大家安静,可是大家的声音更加汹涌。庭长也只好放弃了,笑着站在那儿,等待大家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半晌,众人的激情终于渐渐地平息下去。按照惯例,庭长要先宣布休庭,在与陪审团商议裁决结果。但是,庭长刚要说话。又被那尖刻刁钻的公诉人打断了。大家憎恨地看着他。一个姑娘把鞋子脱下来,砸到了他脑袋上。多罗米埃先生没空搭理那鞋子。他还不甘心,要给被告人致命一击。

  他站起来,扑在被告面前,声音尖利刺耳:“还有一个问题,伟大的好人,请你回答。”

  马吕斯纵然很有涵养,这时候也忍不住了,恨恨地说:“还有什么要问的!拜托您,伟大的公诉人!快讲!”

  “哈,很简单。”他说:“我听说,前段时间,被告的女儿刚刚结婚,嫁进了巴黎城一个家世显赫的贵族家庭。我还去参加了婚礼呢。出于对那个贵族家庭的保护,我在这里就不说破他们的姓氏了。我也承认,好吧,我们的被告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好人。可是,出身无法改变。我们都想知道,其实不用再多问了——这位新嫁进贵族家庭的小姐,被您当做女儿抚养的小姐,就是你当年从檬绯楣小酒馆儿里带走的那个柯赛特吧!这么说,这位新婚的贵族夫人,原来是个卑贱的私生女啊!”

  此话一出,满庭哗然。

  马吕斯恨得隔着桌案,一把揪住了多罗米埃的脖领:“你!你这个混蛋!”

  多罗米埃非常得意,他反过来握着马吕斯的手腕儿,别有用心地笑着,对他低声说:“放心吧,新郎先生,看在你外公面上,我不会说破你就是私生女的丈夫。看吧,虽然我在你的婚礼上被一个倒霉的警,察羞辱了,但我还是别有收获的!”

  “你这败类!”马吕斯狠狠地往多罗米埃脸上打了一拳。无耻之徒跌在地上,被法警扶起来了。但他还十分高兴,因为终于给了被告致命一击。他用手绢儿小心翼翼地擦掉了嘴角的血:“怎么样?被告,您不说就是承认了?您把一个身世肮脏的私生女嫁给了清白的贵族世家么?”

  “不是。”一直垂头的冉阿让这时重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发着平静而坚毅的光芒,他说:“嫁给彭梅须男爵先生的不是我的女儿。她是割风先生的女儿,名叫欧福拉吉割风。不是柯赛特。”

  “哈!”多罗米埃措手不及:“那,被你带走的那个柯赛特呢?”

  “她……”冉阿让呼了口气,说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谎言:“跑到巴黎以后,我带着柯赛特住在戈尔博老屋,有一天,忽然有警。察来抓我,我抱着她跑了,跑到一堵高墙前面,没有路了,警,察就在后面,我——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带上柯赛特,我跳不过高墙,要被抓。我有时候愿意对有需要的人伸出援手,我也怜惜那个孩子,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原谅我。我把她抛下了。是的,我抛下了她,只为了自己能跳过高墙,躲开追捕。我抛下了她。她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他说着这些,非常诚恳,说得简直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他又说:“到了修道院以后,我才见到欧福拉吉小姐,她在修道院里做寄宿生,我怀念被我抛弃的小柯赛特,所以对这孩子格外疼爱。后来,割风去世了。就把欧福拉吉小姐交给了我抚养。”

  他说,转身对着马吕斯:“男爵先生,您的妻子确实是冰清玉洁,出身清白,是可敬的商人和修道院园丁割风先生的女儿。”他呼了口气,说:“小皮克普斯修道院的嬷嬷们皆可为证。”他又说:“是的,有时您会听见我叫她柯赛特,那都是因为我的愧疚之心,出于对那被我抛下的真正的柯赛特的纪念,我——我偶尔把欧福拉吉小姐称为柯赛特,不过,我保证,男爵先生,我以后不会再这样称呼她,别人也不会。”

  马吕斯望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称自己“男爵先生”,这个为了维护女儿的名誉不惜自我污蔑的男人,他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敬意,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冉阿让听见了。马吕斯对他叫了一声:“父亲。”

  至于法庭上的听众,大家感到不大高兴。他们以为的圣人和英雄现在居然自己承认了,自己曾经为了逃命,抛弃了可怜的小姑娘。当然,也有一些格外聪明的人看出来了这是被告在用自污的方式来保护作为私生女的女儿的名誉。

  庭长敲了敲桌案,终于宣布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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