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睡醒

【睡醒】

        一直闹到了后半夜，慕颜总算是尽了兴，终于大发慈悲地放纪言卿休息去了。

        纪言卿这一晚上被慕颜折腾狠了，即使靠在慕颜怀里睡着了，嘴里还喃喃着：“不要了……”

        初尝男人的滋味，慕颜竟有些食髓知味，她盯着纪言卿被他咬破了的唇角和肩头渗出血丝的牙印，不由地又回味起方才将他禁锢在身下肆意占有的美妙滋味。

        “受不住了……”

        纪言卿在梦中呓语。

        慕颜低头看过去：他乖巧地伏在她的怀里，闭着的眼睛上睫毛像一片鸦羽落在眼底，他的脸上露出令慕颜回味过很多次的那种既痛苦又欢愉的表情，勾地慕颜顿时身体里又升起一阵冲动。

        算了，他还是第一次，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反正，来日方长。

        慕颜只睡了几个时辰就又醒了，辰时刚过，门外早已大亮。纪言卿却还在睡着，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被子怎么滑下去了，可别着凉了。

        慕颜的手臂被他枕了一夜，这会儿都已经麻了。她小心地用另一只手抓起被脚，替纪言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他绯红一片的胸口。

        “王爷，嘶……”

        纪言卿迷迷糊糊地睁眼，意识刚一回笼，浑身不可名状的酸痛就潮水一样向他涌来，他无力地趴在慕颜怀里，连动一下手臂都觉得吃力。

        “哪儿疼？”

        纪言卿委屈地瞪了她一眼：“哪儿都疼。”

        “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慕颜确实是担心他。

        纪言卿脸上一红，他身上的这些痕迹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用叫大夫。”

        昨天晚上事情终于结束以后他就径直睡了，没来得及清理，这会儿身上黏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极了，纪言卿撒娇似的望向慕颜：“我想洗个澡，王爷抱我过去行吗？”

        夫郎都被自己弄地起不来了，当然应该好好照顾他。

        慕颜答应地很干脆：“好。”

        一直侯在门外的玉珀放好了水就出去了，他站在门外，有些得意地想：四公子还挺有本事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永王的心。

        “小心。”

        慕颜用一块干净的毯子把他裹了起来，小心地抱在怀里，纪言卿搂着她的脖子，闻着她身上残留的清幽兰香，哑着嗓子说：“臣侍昨晚服侍地王爷可还满意？”

        慕颜脚步一乱，她慌忙回神，不敢看向他：“嗯。”

        把纪言卿放进浴桶里以后，慕颜本来转身就要走：“我去外面等着，你好了叫我。”

        纪言卿却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放开，他可怜兮兮地道：“臣侍现在浑身乏力，恐怕没办法一个人沐浴，王爷能留下来帮帮我吗？”

        慕颜面冷心软，每次纪言卿一朝她示弱撒娇她就有些招架不住。

        她回身看过去，纪言卿唇色苍白，虚弱无力，若是真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还真有些不放心，何况昨晚他身上是什么情况慕颜是最清楚不过的。

        慕颜握住他的手：“好。”

        水汽氤氲，慕颜拿起湿漉漉的方巾，轻轻拂开他散落在颈后的万千青丝，缓慢、轻柔地替他擦拭过昨晚刚刚承欢侍主过的身体。

        温热的水从他的肩上滑落，没入遮掩了其余风光的花瓣里去。

        沐浴之后，纪言卿又重新被慕颜抱回了床上。趁着刚才的时间，小侍们早已经麻利地把床单被褥都换了一遍，就连屋里燃着的香都变成了纪言卿一贯喜欢的幽兰气味。

        “王爷不爱焚香，臣侍便斗胆让玉珀焚了我往昔在家中常焚的气味清淡的旖兰香，请王爷责罚。”纪言卿穿着淡青色交领长衫，乌发不簪，不施粉黛，靠在床头向她请罪。

        “没事。”慕颜并不在意这些规矩，自然也不会觉得他僭越。

        她仔细地闻了闻，赞叹道：“这香清洌醇正、清而不浊，闻起来时有时无，很是舒服。”

        纪言卿也笑了，他不故作娇弱的时候神态自然潇洒，举止闲雅大方，此刻随意地倚在床头，恰如深谷幽兰扬扬其香，别有一番深幽清淡之美。

        “我便是喜欢它的这股清香。如今的京都人人都追捧菊的隐逸，可我却独独喜欢深山幽谷中的兰，色淡而清，节香而贞，隐德不耀，咀华含英，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风。”

        如果有选择，纪言卿也想像兰一样，在慕颜面前做一回磊落君子。

        慕颜并没有察觉到纪言卿一闪而过的伤感，她朝门外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小侍捧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

        “参见王爷，参见纪侧君。恭贺王爷和侧君新婚大喜。”

        纪言卿朝玉珀看了一眼，玉珀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领头的侍从：“这是侧君赏给你们的。”

        得了赏赐的众人惊喜万分：“多谢侧君。”

        慕颜不懂得如何收服府中下人，更不善经营、库房无钱，平日里甚少会给他们这些奴才们赏赐，没想到纪侧君刚来就给了他们这么一大笔赏赐，人人看向纪言卿的表情都充满了欢喜。

        纪言卿察觉到慕颜皱起的眉头和下人们不太寻常的表情，暗自记下，准备稍后再去问问慕颜。

        “王爷，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什么东西？”

        慕颜只是心疼他竟然拿了这么多钱出来赏赐别人，言卿以前在纪府里也过得艰难，这么多钱不知道要攒多久才能攒到，竟然今天一天就全都散出去了。

        “这些是我的姐妹们送我的新婚贺礼，这些是京都的达官贵族们送的，除了这个，其他的你随便挑，只要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纪言卿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数量不算少的礼物：“昨天不是都没人来送礼，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礼物？”

        “侧君有所不知。”

        领头的迎春笑着说道：“昨天您和王爷拜过堂之后，晋王殿下竟然派了她身边最得力的女官碧流姑娘亲自上门，给王爷送上了贺礼。随后，岐王殿下也派了人过来。消息传开以后，那些短视的高官贵族们也纷纷来永王府送上了贺礼，那礼单都写了好几页纸呢。”

        “晋王殿下？”纪言卿大为意外。

        晋王慕修可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女，若论陛下的恩宠，恐怕其他所有的皇女、包括太女慕笙在内，全都加起来都比不上晋王在天佑帝那里的受宠程度。可是晋王和慕颜有何渊源，竟然会让她冒着得罪太女的风险，公然给永王府送来了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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