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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识得轮回苦 犹如一梦到盛唐


  “我来,你们出去。”男人轻动薄唇,轻描淡写的说道。

  众人目光胡乱对视了一下,鱼贯而出。白英走在后面,瞥了一眼庄主担忧的神色,关好了门。

  含了一口苦药,压到她的唇上,一点点度了过去,然后等她慢慢咽下。“原来,药并不是都是苦的。”他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帮她拉好被子,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人。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钟希同悠悠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缎银丝的床幔,看上去轻飘飘的,犹如梦境。钟希同恍惚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用极为挺拔的身姿坐在床边,五官棱角分明的刻在脸上,就是眼神……好可怕。“你是……”钟希同率先开口,“神仙吗?”

  男人皱着眉头,他愠怒着,因为自己。二十几年来,他警醒的如同一头随时捕杀猎物的豹子,从不走神,从不心软,也从未安眠。极强的耳力,是上苍赋予他的天赋,也是累赘。他会因为十丈外的一声耳语而忽的睁开双眼,左手同时握住跟他一样警醒的易寒剑。也会,因为院子里一边梧桐叶落而下意识的去分辨,是风吹落的?还是,自然坠落?

  于是,在他接管山庄的那一年,砍掉了安苑里所有的树木花草。这整个院子,和他一样,没有一丝枝枝蔓蔓。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自己为什么救回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还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而她清醒的时候,竟然没有立即察觉?!这个女人说什么鬼话来着?神仙?他心里暗自嘲笑这个奇怪的女人,缓了缓愠怒的神色,答道:“不是。”

  他的思绪像海浪一样起伏不定,但钟希同仍旧没有办法从他一成不变的脸色读到任何讯息。“真是个怪人!”她暗暗鄙夷着。这样的情境,这样的人,她一点都没有讶异。她确定,这就是梦境。

  “Iloveyou。”钟希同深情的说完这一句,仔细盯着他的面部表情。那人像是全身被灌了铅,依旧雕塑似得屹立着。真的听不懂?

  “帅哥,这是梦吧?”钟希同嬉笑着问。

  男人又皱了皱眉头,这种不能完全理解的交流让他不悦。“不是。”他没有任何感情,冰冷的回答。

  “你除了说‘不是’不会说别的吗?”钟希同也仍旧笑着。

  “不是。”仍旧是毫无温度的语调,可他真的几乎愤怒了。

  “哈哈,复读机……哎呦!”钟希同的拍手大笑牵连了肩上的伤口,疼的她立刻僵住。

  男人拉开她的衣领一看,白色的绷带上微微渗出了血色。强硬的按住她的肩膀,命令道:“不要乱动,虽然不是重伤,也要好好卧床休养。”

  钟希同睁大了眼睛,疼让她清醒。这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也不是梦中情人。她努力的平复着呼吸,反手抓住他在探脉的手,紧张的问:“这是哪啊?”男人一怔,她的手怎么这样凉?“我问你,这是……这是什么朝代?”看着她不像说笑的神情,他答道:“冷剑山庄,大唐。”钟希同的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着问:“那……年号呢?”“开元。”两个人都是严肃的样子,却都彼此说出的每一个字充满了质疑。

  钟希同猛地起身,用头一遍遍捣蒜似的撞着床脚,发疯的念着:“快醒来!快醒来!快醒来!”男人朝她颈上的昏睡穴一点,她瞬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他的怀里。

  重新将她安置好,轻轻的揉着她微微红肿的额头。男人心中疑惑:她落水是不曾撞到头吧?为何会神志不清呢?想着想着,就被手中细腻的触感转移了思绪。胭脂色的衣裳,衬得她的肌肤越发雪白。面貌倒并不是如何惊艳出众的,只是小模样自然而然的,让人觉得十分亲切。好像认识很久了,或者在哪里见过。拇指轻轻划过她的眉毛,浓而不杂,很率真可爱的样子。鼻子很挺,也很小巧,好像惹她生气的时候,随时会‘哼’一声似的。接下来,是她的唇……

  “谁?”他喝道。今天是怎么了?自己如此迟钝?

  门外的人立刻跪倒,声音颤抖着:“回主子,奴婢白芷。”

  “何事?”男人克制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握成了拳。

  “主子晚上没有传膳,所以吴管家厨下熬了些滋补暖胃的燕窝粥,差奴婢送过来。”

  “不用,你下去吧。”

  他总是这样冷淡,没有发怒,已经很好了。可是,人总是喜欢探寻底线。白芷走了两步,又忽的转身回来,恭敬地跪在门口,开口道:“庄主,”她眉间若蹙,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轻声道:“夜已经深了,可需为庄主安排房间就寝吗?”努力说完整句话,敛气听着屋里的声音。

  “多事。”

  他果真怒了。白芷一头刻在冰冷的青砖上,“奴婢该死!”

  男人压下火气,看着床上安稳入睡的人儿,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下去。”

  “是。”外面微弱的应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男人终于无法忽略自己的反常了。今天,是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值得记上的一笔吧?因为什么呢?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而且,是个从天而降不会武功的女子?他摇摇头,然后再度陷入了沉思。

  直到月入中天,庄子里的更夫敲过三更梆子,他方才结束无果的自我探寻。挥手灭了桌上明亮的烛火,在她身边,合衣躺下。闭上眼睛,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身边的这个人。她死命抓住衣袖的表情,她浮出水面的样子,她那句充满怨恨又无力“为什么放手啊?”……一幕一幕,像丝线一样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当然,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吻她的时候,软软的唇,还有她浅浅的气息。对,就是现在这样的……好像在贴你脸上的气息。

  等一下!

  男人猛然睁开眼,正对上钟希同圆睁的杏眼。她半个身子横在他的身上,脸正对脸,几乎擦到彼此的鼻子。温热的呼吸就这样缠绕在一起,他的心头燥热起来。还以为自己早就对这些……这些男女之事失去了兴趣。此刻,觉得,不尽然吧?男人胡乱的想着,只到她冰冷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岂不是毁了她的清白?

  “姑娘,我……”刚要开口解释,就被压住了唇。她悄声说:“嘘!别说话,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人。”然后慢慢放开了手指,翻过他的身体下了床。只留下他在那里,悸动着。抚了抚不安分的心脏,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钟希同光着脚,借着月光,在屋子里四处翻找着。几乎每一个字画都被她摸索,揭开。几乎每一个抽屉都被她检视了一遍。她不在乎屋子里这个人的提问,与其说回答,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就是找啊……恩,我看过《楚门的世界》——啊!”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快步跑到铜镜跟前,猛的一翻。后面什么也没有,失落的抿了抿嘴唇,钟希同没办法骗自己说这是个梦了。这个屋子没有任何古怪,自己的疼痛、触感、色彩,一切那么真实。钟希同竭力的劝自己冷静,冷静,要冷静。看着半开的窗子,迟疑着走向窗边。

  冷剑山庄依山而建,是这云州中地势最高的建筑。所以修了高的吓人的围墙,绝不肯与人分享庄内的秀色。而安苑高度,是外人恰好看到屋檐,而主人可以俯瞰整个冷剑山庄。站在窗边,钟希同看到了精致的楼台殿阁。月夜里郁郁葱葱的花园,映着月光的好似一个湖吧?最远的是门口硕大的灯笼,上面恍惚有一个‘冷’字。钟希同呼吸一滞,手脚酥软的滑倒在地上。

  男人赶紧将她打横抱起,捂上被子,再次固定到床上。责怪道:“你怎么就是不能好好的休息?”那人没有反应,懒懒的垂着眼眸,听不到他的话一样。

  是自己的语气重了吗?他不知如何开口收回。隔了半晌,钟希同忽然问道:“你救的我吗?”不知她记不记得自己推的那一掌,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钟希同坐起身来,抱膝坐着。两人又沉默了。

  过一会儿,钟希同再问:“为什么救我呢?”男人反问道:“难道你不想活?”钟希同叹了口气,嘟了嘟嘴,“当然想啊。可是那时在……在我家乡的时候,我觉得活着就是幸福,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很好。现在什么都没了,没有了亲人,朋友……对了,”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抓着他的胳膊,着急的问道:“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别的人?和我一样摔下来的人?”他摇摇头,很笃定的答道:“没有。”

  钟希同又叹了口气,垂下头蔫蔫的,又开始自言自语:“那我活着干什么?你要不救我说不定我已经重新投胎,早死早超生。”男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家乡有多远?我可以帮你找。”钟希同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说,假如把你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不认不识的,你会怎么办?”

  男人盯着她清澈的眼睛,沉吟道:“活下去。就像你说的,活着就有希望。有一条命在,万事可以希求。”钟希同看着他严肃的脸,噗嗤一声笑了。调侃道:“你还真是现学现用啊?”看着他一脸严肃,只好又正色道:“好吧!你救我也不容易,这条命你也算入股了。我决定了,我要活下去。从明天起,做一个全新的钟希同。”

  “钟希同?你的名字?”男人看着在他床上挥舞着手臂的少女问。

  “是啊,很奇怪吗?希望的希,天下大同的同。”钟希同在空中比划着。

  他道:“很好的名字。那么,钟姑娘……”

  “哎呀哎呀,”钟希同抗议着,捂着伤口还满床打滚,“不要钟姑娘赵姑娘王姑娘的,听起来我多老似得。随便点。”

  “那么,同儿?”男人谨慎的看着她的反应。

  钟希同愣了一下,拍手说:“好啊好啊,还没人这么叫我呢!这么叫多好听,以后我见到他们……”说的兴起,又忽的失落了。后会,无期吧?钟希同摆摆手道:“就这么叫吧。我睡在这吗?”男人点点头。“那你怎么办啊?”钟希同好心的关怀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淡然道:“这里还有很多房间的。不早了,你早点睡吧。”说着起身往外走。

  “恩人!”钟希同忽然叫住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冷易寒。”

  钟希同转了转眼睛:“容易寒冷的意思吗?还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啊?”

  冷易寒回过身道:“我出生的时候,一个很重要的人送了一把剑。剑名易寒,所以也成了我的名字。不过……风萧萧兮易水寒,也是那两个字。”

  “哦,知道了。拜拜!”冷易寒不解的看着她,钟希同才反应过来说:“拜拜是我们隔壁村的语言,就是再见的意思。”

  “原来如此,那……拜拜,同儿。”冷易寒望了望她的笑脸,关上了门。

  钟希同扯好被子,摸着柔软的面料,猜想着这个人应该挺有钱吧?家挺大的。还有,他刚才僵僵的说‘拜拜’的样子好可爱。钟希同不自觉的勾着嘴角,翻了个身又在想:“怎么会有人和剑叫一样的名字呢?哈哈,人剑合一,不就是剑人?恩,以后熟了,给他起个外号就叫‘剑人’。”剑人贱人,钟希同笑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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