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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异数平湖上 心弦一动为脂香


  楔子四英场上夺桂冠五行阵里失行踪

  台下座无虚席,都是竖起耳朵,准备听故事的看客。

  “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编播系代表队的四位辩手!”随着大赛主席慷慨激昂的介绍,四位辩手起立致敬。三个女生穿着白衬衫,黑色小西服,配着干练的职业短裙。唯一的男生也是经典的黑白搭配,只不过多了领带和西裤。他们是年轻的、活力的生命,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志在必得的神情。

  钟希同悄声道:“同志们,大家可都瞧见咱们这轻狂样儿了。要是输了,可没脸见江东父老啊!”曾一天脸上带着笑、一边和台下同寝的人挥手,一边低声道:“你放心,咱们必赢。输了,我在操场上裸奔一圈。”穆子舒轻咳了一下,嘲讽道:“得,您可饶了大家的眼睛吧。那身材,连块腹肌都没有,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黎晓晓眉尖微蹙,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阿曾没有腹肌啊?不会吧?你们两玩地下恋情啊!”穆子舒假装没听到,把头扭过去了。四人落座,主席开始介绍对方辩友。

  黎晓晓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说说啊,这是我本年度最感兴趣的话题。”曾一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告道:“别胡说啊。”钟希同刚想发表点见解,耳朵里传来指导老师赵桑低沉的嗓音:“别闲聊了,比赛结束随你们。到时候,我陪你们一起侃大山。”

  四人笑了笑,往观众席上看了看,一眼就扫到体型健壮的赵桑。为了搞气氛,黎晓晓不知在哪搞来了入耳式蓝牙耳机,还弄来了臼齿通话器,放在牙齿上套住,即使是低声说话,也能清楚的传到彼此耳朵里。赵桑直说胡闹,还是往嘴里塞了一个,然后又急忙忙的问:“别人没用过吧?”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差点震坏了各自的耳膜。没想到,此刻还真派上了用场。

  大家整了整纸笔,辩论赛正式开始了。辩论赛主席老套的开场白之后,作为正方,编播系代表队要先进行陈词。穆子舒的立论稿条理清晰,结构严谨,中间还不失幽默的加了几句冷笑话,惹得全场哈哈大笑,博得阵阵掌声。四人互相默契的给了个骄傲的眼神,台下的赵桑也是乐呵呵的竖着大拇指。

  接下来该由反方制作系代表队驳论并陈词了,那人一站起来,黎晓晓就低声道:“细作。”三人紧张的看了看她,她继续说道:“大家不记得他了吗?冯一朔。咱们系内演习赛的时候,他坐在第三排。当时我就看他眼生。不过,丁老师给他担保,说他是咱们系的。要不一定把他赶出去。”

  曾一天定了定神,道:“好像是见过的。那个整天苦大仇深的丁老师?”耳朵里又传来赵桑的声音:“那个……丁老师虽然挂名在咱们系,可是是在制作系领工资的。不过没关系,大家不要慌,演习赛的辩题和今天不一样,不影响的。”

  钟希同脸色沉了沉,问:“不影响吗?那大家告诉我为什么他的驳论稿是提前写好的?你们快看,他现在就是在照着念。”冯一朔果真一脸得意,滔滔不绝的演绎自己手里的稿子。穆子舒骂了句该死,也疑惑道:“怎么回事?除非他提前看过我的稿子,不然怎么会提前写好?”

  耳朵里“呃……”了一声,四人好像有所察觉。钟希同道:“赵桑,你不会告诉我你也在制作系领工资吧?”赵桑赶紧回道:“不是啊,我五分钟前去趟厕所,怕弄湿了你们给我的稿子,就放在洗手台上了。出来就不见了,怕影响你们情绪,就……”钟希同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好了,别说了,小人难防。看来我的盘问稿他们也一清二楚了。”黎晓晓急道:“要不要拆穿他们?回头我找人鉴定下指纹,他们不能抵赖。”钟希同笑了笑,轻轻说:“不用了,我现在就让他们无从抵赖。”

  反方立论结束,大赛主席的播音腔又来了:“感谢反方一辩的精彩驳论和立论,下面进入盘问环节。由双方二辩任意选择对方辩手作答,回答者不能反问,计时三分钟。首先请正方二辩钟希同同学进行提问。”

  钟希同站起身,眼睛看着得意忘形的冯一朔,手中唰唰的翻着盘问稿,大概翻了四五页,看了几秒,抬头问道:“刚才反方的理论观点中提到‘科学发展观’,那么请问:‘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什么?’”

  冯一朔心头一慌,这稿子并不是原创的,十句总有三句自己都不太明白,哪里知道什么核心?只好指望那偷来的手稿能解燃眉之急,手指颤抖,悄悄在桌下翻着。却突然听到钟希同又来一句:“请对方四辩回答。”

  反方四辩是个瘦的可怜的竹竿男,正暗自庆幸自己远离炮火、苟安一隅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被点。立刻弹簧似得蹦了起来。可怜三辩还以为他走神了,赶紧提醒说:“她问科学发展观的核心!”竹竿儿暗骂道:“我他妈知道问题,可是不知道答案啊!”

  冯一朔心里纳闷:“奇怪!应该不是第四页就是第五页怎么没找到呢?”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细想,大方的把整本传过去。竹竿儿心头一热,在几百人的注视下终于开口:“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观的核心是……是……”A4纸,他又站着,不矮的个子根本看不清楚。干脆把整个稿子摊在桌上,忽然灵机一动,自认万分聪明的拖延道:“你一定要知道吗?”钟希同笑答:“当然。”话音未落,大赛主席喝道:“现在不可以反问。”全场哄的笑了。

  竹竿儿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能寄希望于密密麻麻罗列着五号字的盘问稿。不断的在其中翻找着,企图找到关于该死的‘科学发展观’的字眼。“再请问,”她翻了面前的两页稿子,念道:“关于你方引用的英国心理学家的研究理论结果发表于什么时间?”冯一朔旁观之下,脑袋忽的精明了。火速写了个纸条递给竹竿儿。竹竿儿接过纸条,还未从上一题中逃离出来,还未擦汗就道:“科学发展……”抹了抹额头的汗,底气十足的大声说道:“你怎么会提前准备好问题?是不是剽窃了我方稿件?”

  整个会场哗的一声,喧闹了,只有大赛主席条件发射的道:“安静安静!你不可以反问。”钟希同来不及顾忌规则,朗声说道:“这个问题的确是我提前准备的,但是——”

  全场安静等她的转折,“但是我并不是剽窃了你方的稿件。这是我在研究08年国际大专辩论赛时的提出的问题。碰巧发现,你们的立论稿惊人相似。请看第二页第三段到第五段,是不是和你方立论稿完全相同呢?”

  竹竿儿哗哗的翻过去,如获至宝道:“你胡说,第二页就没有立论稿!”冯一朔意识到什么,但是为时已晚。钟希同轻击一掌,笑道:“对极了。第二页的确没有立论稿,因为那是我的盘问稿。”竹竿儿一愣,呆呆的僵住了。钟希同乘胜追击道:“我现在的问题是——请问你方是何时何地如何剽窃到我的稿件的?”

  哔——,盘问时间结束。

  竹竿儿颓然的坐下。整个会场一同怔住了,接下来是持久热烈的掌声。钟希同鞠个躬,四人相视一笑,等着胜利的奖杯砸自己怀里。

  就在评委会统计结果的时候,曾一天问:“如果,结果出来,赢得不是咱们怎么办?”黎晓晓鼻子哼了一声,道:“立刻走人!”钟希同不同意,硬气的说:“不,要走人也要掀了桌子再走。”曾一天被这两位女汉子吓的暗暗咋舌,低声道:“子舒,你最冷静,你说怎么办?”穆子舒抿了下嘴唇,平稳的吐字:“不,都不对。顺序应该是,我靠——掀桌子——走人!”钟希同兴奋的摩拳擦掌,说了她的口头禅:“爱死你们了!”耳机里立刻传来赵桑惊慌的声音:“孩子们,冷静啊!如果不公平大家都是能看见的,不用咱们发火。我会找组委会申诉的,你们……”

  “我宣布——”大赛主席的播音腔猛的响起,他继续念道:“2014年传媒学院辩论赛冠军是——编播系代表队!”

  这正是——

  家国皆安无事忙,且将赛场做战场。

  春风得意不着履,世人休笑少年狂。

  这四人连带赵桑一同领奖合影之后,到附近的火锅店大涮了一顿。席间觥筹交错,嬉笑打闹自不必说。且说从餐厅出来,晚风一吹,三分醉意此刻酿成七分了。曾一天率先出来的,抱着手机给一众没来的朋友报喜,舌头都大了,还在吹嘘着。穆子舒看了看他,做到石阶上醒酒。从兜里掏出一把五光十色水晶球来,那是她的幸运物。总是揣在兜里,鼓鼓囊囊的,走起路来还会叮叮作响。别人总说她幼稚,穆子舒不理,依旧带着。印着天上的星光,璀璨的如此脱俗。

  仰头看去,月华如练,星星却不多。但是那般明亮,一、二、三、四、五,仿佛颗颗在头顶照耀。不远处,晓晓和希同掺着结账的赵桑出来了。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穆子舒收好水晶球,从颈中拉出桃木剑,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赵桑直接座在地上,在身上翻找着烟。钟希同觉得熏熏然了,拿着没喝完的饮料,对着黎晓晓举杯道:“来,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黎晓晓稍微清醒些,看着地上东一撮、西一撮的伙伴们,叹口气,交代了一句:“我去买瓶水去。”转身朝拐角处的便利店走去。

  钟希同回看了一眼赵桑,他正哆嗦着试图点亮嘴里的烟。钟希同看看天,喃喃道:“都不陪我,那我只能举杯邀明月了。来,干杯!”

  酸酸甜甜的果汁经过唇舌,尚未入喉,便觉眼前耀眼的白光一闪。“啊——”不知道惊呼的是赵桑、子舒还是谁。当然,有可能也是自己。无暇分辨,眼睛在白光刺激下无法使用,大脑停滞着。身体好似进入了甩干机或者过山车,总之被抛离了地面,不知去了哪里。

  在那块空旷的土地上,只留下兀自转动的瓶子,刚刚点燃的香烟,和远处急速奔跑过来的身影。

  第一章相逢异数平湖上心弦一动为脂香

  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中原大地上,夕阳正坠,霞光满天。洛阳城里笙歌渐起,长安街上游人如织。七月初七,这般日子,便是在长生殿里,也有一对有情人窃窃私语。远在数百里外的云州城内,也有无数妙龄少女焚香乞巧,祝祷姻缘。柴夫归家炊烟起,剑客解剑至酒家,好一派热闹繁华。

  然而,云州城外,东南三十里的无名湖上却静的出奇。一叶扁舟随风而游走,舟中无楫,更无船家,只有一名白衣男子,临风闭目,抚琴而坐。一枚柳叶跌下枯枝,落在湖面的瞬间,他长袖一挥,琴声乍响。顿觉,山林寂寂,湖水悠悠。十指随心而动,琴声越发凛冽,抚琴人周身都散发迫人的寒气。似乎今日心境尤为烦闷,指节分明的手指调、拢、拨、捻,指力渐重,曲调更为凌厉。嘭——琴弦尽断。回荡在山谷里的,仿佛是心底的半声叹息。

  为何只有一半?因为接下来由远及近、从天而降的尖叫声让他屏气凝神,极强的耳力迅速听音辨位,心中暗问:“这又是哪里来的仇家?”未知根底,当下也不敢大意。耳中听得对方将至,右掌猛地一击小舟,整个人凌空跃起一丈有余。这一招‘俯视苍穹’是他师父苦岸大师于面壁思过间自创的得意招数,无需依赖外物,发功者完全借那一击的反力,凌空跃起,转而翻身向下,借助坠力施掌。

  无论对方举掌相迎或是立即跃开,都必然受到掌力波及。本是不败的招数,怪的是——来者竟然跌坐在舟中?大有坐以待毙之势。他眉头轻皱,暗中收回七成内力,仍就向下击去。舟中人终于有所行动,挣扎着站起身,不知何故一个重心不稳便要像湖中栽去。正赶上对方后招已到,那人胡乱抓挠间竟然碰到他的衣袖,身体后坠之际立刻死死攥住。

  白衣男子身体前倾,心知对方不抗不避,自己无法发力,此招已破,心中恼恨,仍旧朝对方胸口击了一掌泄愤。一触之下方知对方全无内力,而且,是个女的?

  嗤——她竟然撕下了他做工精良的衣袖。

  “别放手!”一个充满恐惧、近乎哀求的声音把他的目光吸引过去。恍惚间,只看到好似一个打扮奇特的女子。正因自己那一掌,摔入湖中,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撕下的布条。心中蓦然一动,不知为何,向来杀人不问究竟的他,此刻想要一探究竟了。

  “咳咳”在那女子第三次沉下水面的时候,他终于纵身一跃投入湖中。不消片刻,刚毅的面庞浮出水面,手上拎着一个失去意识的女子。施展轻功,快速回岸,把人平放在草地上。

  “醒醒!”他皱着眉头焦急的唤着。扫了一眼她未及膝盖的短裙和□□在外面的小腿和脚,眉头皱的越发厉害。还有,脚上那个带着尖尖的刺的东西,是鞋子吗?难道这是来自番邦的刺客?看着她手里依旧不肯放手的白色布条和肩头渗出的殷殷血迹,略一思忖,心中暗道:“不管她是何来路,我总要救活她,再细细盘问。”见她面色惨白,呼吸全无,一探脉搏,微弱到难以捕捉。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绰号冷面圣手,丹青之术得至祖父,江湖上威名显赫。只是他向来脾气古怪,不理会人情。往往求医者有十,他只救一个。而那一个,必然救活,家门感激涕零,便叫他冷面圣君。余者丢了性命,心中怨恨,却也忌惮他的武功,不敢寻衅滋事,只能背后辱骂,叫他冷面阎王。救人与他而言,不难。难的是就一个来路不明,甚至可能是敌人的女人。男女授受不亲,这可如何是好?

  他叹息一声,人命关天也不及细细分析,只暗道:“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流之辈如何害我?我为救她性命而顾不得礼数,若她醒来不依,又该怎样?”思及此处,瞥了一眼那人白皙的面庞,心头好似被揉了一下,好不痛快。立意道:“若你不依,我娶了便是。”说着好似忽然把‘娶’而非‘救’当成目的,眼前这位不是陌生少女而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当下全无顾忌,立刻把人搂在怀里,一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颚,对着她微张的口,送过唇去。

  钟希同迷蒙中感到冰凉的、潮湿的物事摩擦着自己的双唇,这感觉好似从未有过的……从未有过的触感。猛的咳了一阵,吐出几口水来。

  “醒醒!醒醒!”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双手用尽全部力气,猛的揪住了男人的衣襟,嘴唇轻动着。钟希同澄净分明的眼眸死盯着对方,恨恨低语道:“为什么放手啊?”话音一落,便有合上双眼,再度晕了过去。白衣男子眼里闪着异样的神色,唤了自己的坐骑,从马上解下自己的墨色披风裹住了她的全身。抱紧怀里的人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云州城内,穿过楼台酒肆,径直向东,便是一座历经百年风雨的巍峨山庄。鸦青的高墙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只有参天的古树,压过檀色瓦片,露出苍青的雄姿。巍峨的门第,高挂着‘冷剑山庄’四个烫金大字。匾额之下朱红的漆门紧闭着,旁边的角门里伸出一个脑袋,十四五岁,一个门童小厮的模样。他从大宅里出来,不住的四处张望。不一会儿,又出来一个小厮。两人踩着高蹬,一个望东、一个望西,丝毫不敢偷懒,唯恐错过什么。先前的小童忽而叫了一声:“来了!”转身钻进角门,山庄里立刻响起报信的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

  朱红的大门由内拉开,里面站着两列家仆。二十个豆蔻年岁的丫头,都是在前院伺候茶点的三等侍婢。她们皆身着妃色长裙,竹青色的夹袄,一样的头饰,一样的身段,看起来尤为赏心悦目。另一列是二十个青色长衫的小厮,个个身形挺拔,胳臂粗壮,可惜只是懂些粗浅武功的三等小厮。

  众人望向内院,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仆从里面出来,苍老的嗓音向门口的小童问道:“少主在何处?”那小童躬身答道:“三百余丈,即刻便到。”“好。”老者说着几个健步抢到门口,宣道:“恭迎庄主!”说话间急切的马蹄声已到门前,众人齐齐跪倒,口中喊道:“恭迎庄主!”

  两个门童率先起身去牵马,一抬头怔了一下,可也不敢多看多想。接过主子扔下的缰绳,牵马到别院去了。老管家眯缝着老眼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少主,这位是……”男人看了一眼怀里紧闭双眸的苍白面庞,没有回答。大步穿过回廊,威严的声音传到众人耳边:“准备热水、姜汤,去药冢拿我的药箱来。”

  几个机灵的赶紧应了,飞奔着吩咐那些粗使婆妇劈柴烧水去了。管家亲自叫了两个小丫头,跟着他去拿药箱。余众原本该散了,但是个个呆在原地心里纳闷,更有愚笨的抬头看着天上想:“今儿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男人穿堂过院,径直往北便是自己居住的安苑了。站在门口迎接的是四个一等侍女并两个得力下属。不待他们诧异或是行礼,早已不耐烦道:“赶紧进来!”一脚踢开梨木漆门,将人安放在自己的寝床上。回头见四婢跟进来了,便对一个稍脱了稚气的丫头吩咐道:“白英,她掉进湖里,肩上受了伤,帮她包扎一下。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伤口,拿身干净衣服来给她换上。”说着转身到了外间。铺纸研墨,挥笔写下一张祛除风寒、压惊滋补的方子来。

  白英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说道:“白苏,你去我房里把那套新做的胭脂罗裙取来,用白绸包着的是未上身的小衣,也一并拿来。白矾去前面取热水来,给这位姑娘洗洗伤口。白芷,庄主的衣衫也湿了,你去问问……”

  “不用管我,”未等她说完,男人冷声打断道:“白芷去看看姜汤好了没有。另外,……”他略一沉吟,道:“你快去吧。”从桌上拿起刚刚写好的药方,对佩着长剑的玄衣少年道:“杜衡,你办事仔细些,亲自盯着,熬好了即刻送来。”杜衡接了方子,应声去了。

  另一个少年无事可做,远远的看见老管家带人到院门口了。赶紧跑过去,接过丫头手里的药箱,那两个小婢女便施了一礼下去了。这是冷剑山庄的规矩,下等的仆人,进不得庄主的院子。

  少年盯着眉头紧皱的管家,讨好的问道:“吴管家,您见多识广,今儿这是哪一出啊?”吴管家摇摇头,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不好露怯,只好无故板起脸教训道:“杜仲,越发没规矩了。主子的事也是能随便议论的吗?”杜仲噎了噎口水,不敢多嘴。

  白衣男子到屏风后面换了件墨色锦袍,听得门外聒噪,冷声问道:“药箱怎么还没送来?”吴管家立刻抢过药箱,送了进去。只留下杜仲瞪得溜圆的眼睛和一脸的不平。

  四婢收拾停当,白英端着香楠木盘出来回道:“主子,那位姑娘的肩伤都仔细上过药了,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而且,并没有其他伤口。奴婢给她换好了衣服,这些是那位姑娘的衣裳物件,请主子定夺如何处置。”他略略查看了一下,除了衣物,有一个墨色条棒,非木非石,非同非铁,不知何物。还有一个象牙色的长块物体,也让他不明所以。所能识得的只有一块碎玉,质地平平,也不完整。

  他心中更猜不透这人的来历,干脆让白英妥善存好,日后由这姑娘自己处置好了。他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粒苏合人参蜜丸来,放在那姑娘的舌底。那是延命补血的良药,入口即化,瞧着面色果真有了血色。他再探脉象,渐趋平稳了些,心中总算略略放下。

  杜衡的药已经送到门口了,白英接了,用白玉的盛好,吹凉,再拿一个专门送药的玲珑玉匙舀了一勺,送到那姑娘的嘴里。可能是良药苦口,即使在昏迷中也难以下咽。几乎一滴都没入口,全被吐了出来。大家看着庄主不悦的神色,无人敢胡乱说话。白芷轻声道:“进不去的,让我喝了喂她吧。”说着去接那玉碗,手未触到,碗已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

  “我来,你们出去。”男人轻动薄唇,轻描淡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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