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眼瞪小眼
幽冷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你逃得出去?”随即就是一阵响彻天际的狂放笑声,在幽寂的树林里回荡,吓飞了一群群飞鸟。
安若槿的心突地一下就像停止了跳动,眼中慢慢溢满了恐惧。缓缓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张丑陋至极的鬼面具,散布着冰冷惊悚的气息,她一下瘫软在了地上。最终,她还是没能逃出,这,就是她的命吗……
被狠狠地扔回了原先的屋子里,趴在冰冷的地上,双眼毫无焦距,复又被重新绑在了铁架上,享受着被囚禁的人质的生活。
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了,她已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她竟然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师父能来救她,救她于这深渊之中。接下来的时间她格外的安分,却感觉度日如年……
约定的时间如期而至,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等待着未知的结果。
良久,一个属下急匆匆地跑进来,单膝跪在阶梯下朝上座拱手道:“禀报主上,酋时已过,南宫并未赴约!”
终究还是这个结果,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当真正面对它时还是忍不住地失落。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是真的毫不把她的生死放在眼里,她所谓的那些手足情也只是她自作多情,或许对待有些事有些人不能太过认真,太过认真到头来只会伤得越深。
嘴边浮起一丝苦笑,似是自言自语道:“现在信了吧,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帘后人敲打着椅背的手停了下来,“那就再等一个时辰,他们要是实在不管你的死活我便放了你,如何?”
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如此轻易放过她,不过也是,既然她已没了利用价值,留她在这里或是杀了她都没用,那她还真该庆幸南宫无人来救她,让这个变态彻底相信她只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若是南宫真有人过来了,那他不是得逞了吗?就算她这次逃过了他的魔掌谁又敢保证没有下一次?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那人说到做到,袖袍一挥,沉声道:“放人!”
被绑了几天的身子变得十分僵硬麻木,本想活动一下筋骨,但刚稍微一动,就扯到了已经被血液凝结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
眼睛被一块黑色的布绑了起来,安若槿在心底悱恻,竟然不想让她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上次由于只顾着拼命地逃跑,并未注意身边的环境,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在布块被扯掉后,她已置身于一片树林中,却似乎与上次走进的树林不是同一个地方。
“你可以走了。”送她出来的三人站在她身后阴测测地说完,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心下狐疑,警惕性也跟着提高,紧接着摸了一下怀里,随身携带的一些牛毛针和袖口里的匕首已尽被没收。
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要杀人灭口!
而此刻,身后的人剑已出鞘,在冷清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脆。一轮上弦月挂在中天,月光打在剑上闪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心下一沉,看样子今晚她是跑不了了。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们,冷声道:“有本事别拿武器,跟我好好斗一场如何?”
站在最前面手中握剑的那人看了眼她,转头又看了眼另外两人,心下冷笑,他们三个大男人在此,还怕她玩什么花样不成,便把手中的剑一扔,“得罪了。”
那人如山虎一般咧嘴一笑便挥拳而来,气势如虹,带起一阵拳风。
安若槿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拳头在空中稍微一顿,抓此空隙她往他的膝盖骨狠狠一踢,后者吃痛便单膝跪了下来。
见此,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跑,本已凝固结块的伤口在如此激烈地奔跑下尽数被撕开,流出了新的血液,她却不管不顾,只顾拼尽全力往前跑。
而此刻已被惹怒的那人片刻便追了上来,捏起她的脖子就往上提,“臭丫头,你敢跟老子耍阴?”
她只感觉缺氧缺的厉害,想呼吸却无法呼吸,只能无能为力地在空中乱抓。她是要死了吗,她竟然被别人活活掐死了?
意识混沌的前一刻,她又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感觉骨头都快碎了,身体似乎已经不是她自己的。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怒视着他吼道:“恶魔!变态!有本事你立马杀了我,赶快杀了我啊!”
那人阴森森地盯着她,话语从牙缝间挤出,“好,我成全你!”
一掌挥过去,她就如一片羽毛般飞了出去。鲜血如喷泉般从嘴里涌出,在月光下如同玫瑰花般妖艳,洒向了下方的地面。
轻轻地闭上了眼,嘴角浮出一抹凄美的笑,死了也好,死了就再也不用过这种刀剑无眼的生活了。
她要回去,回到她以前的家,奶奶还坐在门槛前的小板凳上等着她呢,给她一粒粒的剥着瓜子,唱着村里古老的歌谣,等瓜子装满了那个瓷碗,她应该就会回到奶奶的身边吧……
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舒适又让人安心,她是在做梦吗?可是永远都不想醒来,她自私地想一直这样下去,让她有个温馨的依靠,似乎很久没有依赖别人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坚强地活着。
努力睁开了双眼,对上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而此刻却染上了一丝看不出的情绪。斗篷下,是一张熟悉好看的脸,她笑得眉眼弯弯,却气若游丝,“是你呀!”便敌不过沉重的眼皮,昏沉睡去。
虽是夜晚,暮夜府里却并不宁静,丫鬟,大夫焦急地忙上忙下,脸上皆是焦虑之色。
暮夜玺周身被一层冰冷的气息笼罩,蹙眉站在床边,见大夫起身,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大夫皱眉捋了捋胡须,低眼思索了一下,便朝他拱手道:“回公子的话,这位姑娘——”抬眼看了下暮夜玺愈来愈冷的脸,继续道:“这位姑娘心肺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加之身上多处鞭伤引发高烧,可能需要好好静养一阵子。回头老夫会为姑娘配一些药,明日,哦不,过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那就劳烦了,我待会儿派两个丫鬟随你去取。”目送大夫离去,暮夜玺收回视线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瞳孔蓦地一收。
这时,云之顶着一双哭肿了的核桃眼走了进来,朝男子福了福身,“二少爷,让奴婢来给安姑娘上药吧。”
再次看了眼床上的人,便转身离去。
屋外,孟离从远处赶来,拱手道:“少爷,树林周围只是些普通的宅子。”
男子眯了眯眼,唇角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普通的宅子?”
“不过,属下发现其中一座宅子有血腥味飘出,但潜进去一看什么都没有,属下以为,他们的窝就在那宅子附近但却比较隐蔽。”
暮夜玺挑眉,“我知道了,此事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了,你先回去吧。”
不用查了?孟离眼带疑惑地看着他,但知道少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多问,拱手转身离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云之也日日悉心照料着安若槿。
这日,正在给安若槿喂药时,暮夜玺走了进来,云之见到来人,连忙就要放下药碗行礼,暮夜玺出手制止,“我来吧。”
云之有点惊讶他的举动,但还是乖乖把药碗递了过去。
他端起药碗,舀了一小勺,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他自己全然没察觉有何不妥,云之却在一旁看得欢喜。不过结果却是——被他送进她嘴里的药全流了出来,弄得他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
一看就是没照顾过人,云之赶紧递过去一块手帕边小心提醒道:“二少爷,不是这样喂的。”
他喂了几口,叹息一声:“还是你来吧。”便站到一旁难得认真地看着。
过了十来天,昏迷不醒的安若槿终于睁开了那双久不见天日的眼睛,干燥如火烧的喉咙只允许她发出几声沙哑不清的声音,云之连忙端来了水给她润喉,激动不已地说道:“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放下水杯就急忙跑了出去。
安若槿一只手伸在半空中,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跑了出去,她还要喝水啊!
不一会儿,一抹颀长的身影便踏门而入,在床前站定,袖袍一挥,云之便笑着退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良久,安若槿终于败下阵来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示意自己现在急切地需要喝水。
而后者并不理会,一个旋身就坐在了床边。
安若槿看了看关着的门,又看了看坐在床边离自己只有二十公分的暮夜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发出如鸭公般沙哑的声音:“你想干嘛?”虽然他救了她,但她可没有以身相许的打算。
暮夜玺微微蹙眉,抬手以掌心附在了她的额头上,随后才舒展开眉头起身倒了杯热茶。
整个过程中安若槿就是傻傻地发愣,她只知道自己心跳加速,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茶杯递到了她的嘴边,慵懒的嗓音传来:“还要喂你喝吗?”才如梦初醒,看也不看一眼,捧起茶杯就猛灌起来。
(https://www.motanwx.cc/mtk57695/3318601.html)
1秒记住墨坛库:www.motan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motan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