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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老不正经的神甫先生


  一个月后,履行国王的任命书,冉阿让带着他的新婚的小妻子艾潘尼重新回到了海滨蒙特伊履职。在这一个月中,除了打点行装和各式各样的告别,这对老少组合的小夫妻一直像他们在柯赛特婚后刚搬到戈尔博老屋时那样吵吵闹闹,开开心心地过日子(除了艾潘尼时不时有些忧郁,甚至掉泪。多半是想家的原因)。

  冉阿让只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年轻,快乐,充满力量,仿佛是在时间的轨道上逆行,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他仿佛也变成了一个羞赧又可爱的小伙子。艾潘尼则一贯的狡猾,顽皮,很不让人省心。但是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一点儿争执。我们可敬的国王的堂兄和忠诚的神甫格莱尔先生终于没能实现在巴黎为两对新人主持婚礼的愿望。很显然,沙威署长(已经正式晋升)和芳汀有点儿小别扭,结婚的事推迟了。

  冉阿让呢,因为那个在雕刻车间里仓促举行的“结婚仪式”,他感到非常亏欠心爱的姑娘。(何止这个,他亏欠得太多了。)。尤其是当格莱尔神甫把那件宫廷订做的镶嵌珍珠的名贵的塔夫绸缎白裙拿出来说要送给艾潘尼时做结婚礼服时,冉阿让决心一定要给小艾补上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但是他那该死的不好意思又使他非常为难地挠挠头发,说:“嗯……我们有过婚礼了……虽然很简朴……没有必要(再举行一次)吧……”——可见让叔这大半辈子都是这么口是心非过来的。

  这也没什么,那么漂亮的裙子呢,就算他说“不用再结一次”,艾潘尼那贪心鬼一准儿抱着裙子满眼冒光:“要结一次!要结一次!人家委屈死啦!人家要穿值钱的裙子!”所以,冉阿让很放心地将球踢给艾潘尼,完全做好了“只好”答应姑娘再结一次婚的准备(其实心里乐开花了),瞅着艾潘尼(几乎带着提示的眼神)问:“你说呢?野丫头?”

  谁知道,贪得无厌小姐艾潘尼,看也不看那名贵得“可以买好几个爹”的珍珠绸缎裙子,对冉阿让冷冰冰地说:“你说得对,老瘸子,没有必要再举行一次。”

  冉阿让又惊讶又失望,错愕,痛苦地问:“为……为什么……”(瞧吧,这一个“为什么”把他那点儿欲盖弥彰的小心思全暴露出来了。)

  “为什么?亏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艾潘尼嚷嚷:“你都不知道么?一对夫妻举行两次婚礼是非常不吉利的!”

  “什么不吉利?哪儿冒出的鬼话!我从来没听说过!”冉阿让也嚷起来,掐着腰,背对着艾潘尼,非常生气:“就因为这个句鬼话,就不结婚了么!”(暴露无遗)

  “那是……那是你孤陋寡闻!”艾潘尼转向格莱尔神甫:“老头儿,你听过吧!你没听见人家这么说么?一对夫妻不能举行两次婚礼的!”

  “我也没听过,德衲第小姐。”格莱尔神甫将双手一摊。

  “你看——你看——都是你瞎编的吧!艾潘尼!”冉阿让吵吵:“连格莱尔神甫都没听过!准是你瞎编的!”

  “谁瞎编的啦?那是——那是我们檬绯楣的说法儿。我们檬绯楣的老人都这么说!要是办两次婚礼——会——会死人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冉阿让简直风度尽失,脸憋得发红:“你就是不像和我结婚!这样漂亮的裙子你都不想穿了!你——你嫁给我这样的老头子是不是很觉得丢脸啊!”

  “漂亮裙子!谁稀罕啦!我讨厌你!”艾潘尼把老瘸子狠狠地一推,自己跑出去了。

  冉阿让坐在床边喘气,垂着脑袋。格莱尔神甫走过来说:“随她去吧。”

  他坐在他旁边,拍拍他肩膀:“我猜那傻姑娘只是在跟你赌气罢了。好像小姑娘都无缘无故地喜欢赌气。她爱你才跟你赌气。”神甫老头儿说:“你看,平常让她把您带小了,带年轻了是好事儿。吵架的时候就别让她把您带小了,跟她一般脾气,说话也像孩子,没个轻重的。害人家姑娘伤心。”他说:“您会哄女孩子不会?”

  “我……”老瘸子坐在那儿,双手难为情似的搅在一起:“我从前也会哄柯赛特。”他叹了口气:“我确实不该那样说她。我知道她怎么会嫌我老呢?可是……”他想不通:“她干嘛不愿意好好地和我结一次婚呢?我想补偿她,她都不给我这个机会。”

  “对了,这就是原因。”格莱尔神甫笑眯眯的:“她就是不像想给你机会,小姑娘总没来由地怄气,委屈,觉得你不爱她,嗯,可委屈了。我跟你打赌,她这会儿肯定在踢石子儿,噘嘴呢。”

  “上帝啊。”冉阿让说:“我害怕女人。”

  “您总得结婚,不然难道您能娶一个男人么?”格莱尔打趣他,又安慰他说:“女人嘛,确实是我知道的最可怕的生物。既然您对女人这样一窍不通,那么,我的市长先生,我来告诉你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秘诀。”

  “什么?”冉阿让抬起头,几乎把神甫先生当成了一个救星:“什么秘诀?”

  “非常简单。”神甫老头儿说:“终结两个人的生活,把她变成一个妈妈。她做了妈妈,就没工夫整天跟你赌气什么的了。”

  “嗯……您说的对。”冉阿让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非常严肃:“柯赛特已经成家立业,再也用不上我什么。我也是时候再去捡一个可怜孩子回来,街上那么多流浪儿吃不上饭呢

  ——或者,不,一个不够。”他抬起头,眼睛冒光:“以后回到蒙特伊,要是工厂开得好,经济条件允许,我应当多多地收养许多孩子——艾潘尼一定会支持我的。”

  “我的上帝。”格莱尔神甫非常上火,一颗银白的脑瓜儿垂到胸前,真是丧气极了。

  “怎么了?”冉阿让看着格莱尔神甫,不明白他在苦恼什么。

  连好脾气的神甫先生也终于熬不住了,站起来,气鼓鼓地嚷嚷:“您给别人养孩子上瘾么?”他吵吵,比比划划的,没一点儿王室贵族和神职人员的风范:“我是说您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您懂么?您不会哄女人,好嘛,生孩子您总会吧!”

  “我……”可怜的老瘸子结巴起来,神甫先生居然也跟我提到这件事(我为什么要说“也”?),是啊,这是我和艾潘尼之间始终避免的一步。我也不是没有这种冲动(事实上,非常强烈。)我也感觉到自己可耻的,越来越有一种不安分在扰乱我的身体,我的心。可是这应该么?或许是应该的吧。用那鬼丫头的话说“我们合法了”……可是我还是没有自信——没有自信(身体上的没有自信,)没有自信(不自信自己这样的老头子也能有权利真正的占有她。啊,简直是玷污,绝对是罪恶……)

  他简直有点儿恼羞成怒,抬起头来,憎恨地瞅着格莱尔:“您在说什么啊!您可是神职人员啊!怎么这么没个正经!”

  “哦,我的孩子。”格莱尔神甫耸耸肩:“孕育新的生命这不是最大的正经么?这不是最神圣的么?而且——想想吧——”神甫说:“我倒不是对别的孩子有歧视,我只是格外期待——想想吧,您这样的傻瓜男人和她那样鬼精灵的姑娘结合生下的孩子,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好了,好了。”冉阿让站起来,几乎要下逐客令了:“您是来嘲讽我的么?”他说,叹了口气,皱皱眉头,苦笑着,自嘲似的:“我已经五十三岁了。”

  “您看上去不过四十岁。”神甫先生说。冉阿让现在觉得一向庄重,严谨的神甫先生非常——嗯,怎么说呢,坏。

  “那是看上去。我五十三岁了,我是个,我是个十足的老头子了。”他气鼓鼓地说,不知是在生神甫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不知是生气自己老,还是生气自己认为自己老。

  “哦,亲爱的市长先生。”格莱尔神甫笑着,用一种善意的调笑的眼神将站着的,高大挺拔的冉阿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我们市长大人不是一向天生神力么?我听说您前不久刚扛着一个青年人趟了巴黎的下水道?”不正经的神甫老头儿总结道:“总之市长先生春秋正盛,五十岁是男人的好年纪。生个孩子什么的不在话下。”

  “你——你这——”冉阿让已经不把神甫老头尊称成“您”了。

  “好了,说真的,不能给你们主持婚礼我实在耿耿于怀。那件礼服就给她留着吧。我等着给你们的孩子做洗礼了。”格莱尔神甫一鼓作气,说完了就溜了。把那春秋正盛的笨水牛先生目瞪口呆地留在屋里。

  笨水牛先生叹了口气,外面冷森森的。初冬的下午,天气阴寒。他心里却暖融融的,非常幸福,充满希望和热情。

  他想,好吧,生孩子什么的以后再说。我还是先去把孩子的妈哄回来吧。他想,我真心害怕女人,还是男人好些。他想到沙威,听神甫老头儿说沙威也不大安生,似乎和芳汀闹了什么别扭。唉。多么可怜的男人,唉,多么幸福的男人。

  冉阿让走到外面,看见艾潘尼在一片空荡荡的广场上,正如神甫老头儿说的——“撅着小嘴儿踢石子儿”。他不禁笑起来,走到姑娘身边,拉着她的小手儿,半俯着身子(瞧吧,大水牛与小鸡仔儿的配置),歪着脑袋去逗她:“哎呦,贪得无厌小姐,还生气呢?”

  她嘟着嘴,不理他。

  “好了,傻丫头。”他把她拉到怀里来。她也没有抗拒,在他怀里,只是仍噘嘴儿。他从后面抱着她,大大的水牛将小小的怄气的猫鸡仔儿搂得严严实实:“冷吧?”他问。

  “不冷。”她说:“我才不冷。”她抓着他的大胳膊,使劲儿推他,从他怀里往外挣:“谁——谁用你抱着了?我才不冷呢。”

  可是她怎么也挣不开,他把她抱得更紧了,笑着说:“好好好,你不冷,我冷,我冷。”

  他故意嘶嘶哈哈,挤眉弄眼的,直跺脚,好像真冻坏了似的:“哎呀,好冷啊,哎呀,可怜可怜我吧小姐,行行好吧小姐,让我抱一会儿暖和暖和吧,太冷啦……”

  “你真讨厌!”姑娘不禁被他逗笑了,老老实实地呆在他怀里,幸福地嗔怪着:“连你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

  “嗯,我现在开窍了。我觉得油嘴滑舌也没什么不好。”男人笑着,拥着心爱的姑娘美滋滋地摇晃着身体。

  她抬起头,望着他,很抱歉似的说:“我今天是不是太……太不懂事了……神甫先生生我气了吧?”她低下头,咬着嘴唇:“我也让你生气了吧?”

  “傻瓜。”他握住她的手,头垂下来,他们的脸靠在一起:“他才没有生你气。我呢。”他说:“我倒是有点儿生你的气。”他说:“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来补偿你),我生你的气。”

  “我……”姑娘说不出话,让心爱的老瘸子难过,她真的更难过,却不知说什么。

  “好了,那都没关系。”他搂紧她:“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以后也会有别的机会。”

  她听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她还是有点儿心虚,仰起脑瓜儿:“那样(一对夫妻结两次婚)真的不吉利!”

  “好,好,不吉利,不吉利。”他笑着:“我家艾潘尼说什么是什么。”

  “谁是你家的了?”姑娘美美地摇晃着身体,低低地嗔怪他。她把温热的小小的额角抵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干嘛呢?傻丫头。”他说。

  “有点儿痒。”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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