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武器店 露莎

　　“就是这家店了吧？”露西娜停下马蹄，望着西城区波尔大街道路北侧的一家武器店。

　　武器店看起来经年未曾装修，铁质大门上的轴承已然生锈。露莎侧身下马，却被地面上的一块锐石划破了脚裸。剧痛袭来，露莎颤抖着跪坐在地。

　　“呜啊……露莎你没事吧？”露西娜慌忙转过身来。

　　“……嗯。”扔掉了碎石，露莎试图起身。而疼痛感却又突然袭来，她再次坐倒在地。

　　“啵哩！”团子很担心的跳出斜挎包，跳到露莎怀里。

　　鲜血缓缓流出，露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空气中弥漫起艾亚鲜血的特殊香味——如同西瓜汁，苹果汁与卡雷果汁混合的香味。不少人类将其作为调味料与治愈外伤与疾病的特效药。

　　冰凉的触感传来，露西娜正俯下身子，舔舐着流血的伤口。鬼灵战马的口腔内温度很低，这会让伤口好受许多。

　　艾亚能感知到的疼痛约为人类的五倍，而身体组织的脆弱易损毁程度又远远强于其他种族。因此受伤后绝不好受。

　　“呜……”露莎不由自主的**着，斗篷下脸庞的表情已然被伤痛的折磨占据。露西娜将身子更加凑近，让露莎紧紧抱住自己。

　　然而，这伤痛也很快便结束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了。

　　“呜啊……露莎下马的时候要多注意点啊……你已经弄伤自己好多次了。果然兜帽很遮蔽视线吧？”露西娜依旧心疼的舔着露莎已经消失的伤口，责怪地说：“我生前死后都一直侍奉着你父母，生了你后你父母也依旧拜托我保护你，我也从你出生开始就寸步不离……可是坐骑没法在骑手下马时保护主人，因此这种事还是总会发生啊！？骑术再怎么长进，在脱离坐骑的那一刻也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啊！要是哪天摔得严重了没法行动，被追兵——”

　　“……知道了。”露莎抚摸着团子，将头贴近马头，亲了亲露西娜，有效的终止了唠叨：“姐姐，在外面等我一会……”

　　“要快啊？！姐姐可不太喜欢一个人待太久。”露西娜也停止了碎嘴，舔了舔露莎的手。

　　摸了摸马头，露莎起身走向铁门。铁门锈迹斑驳，以至于露莎甚至都怀疑它能否正常工作。

　　然而，幸运的是门锁并未同样锈死。相反，它的锁芯似乎在前几天刚刚上过润滑。

　　也许是石墨，或者是雪地特产的润滑石……露莎想。脚裸的疼痛已经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将团子揣入包里，露莎有节奏的敲了三声门后，打开了店门。

　　店内空间很大，正对着门的是一只直角式的黒木柜台。数只木柜包围着整个房间。老板正坐在黒木柜台后，擦拭着一把长剑。露莎走近柜台，老板抬了抬眼，放下长剑。

　　“哦？是外乡人吧？！还真的是很少见啊……”武器店的老板轻轻敲打着桌面，打量着露莎：“嗯……据说昨天从正门进来了个艾亚？恐怕就是你了吧孩子？”

　　“……”露莎点了点头。

　　“那么……想必你来这可不是为了专程参观武器的吧？有什么需要的吗？”武器店老板捋着那宽大的灰色胡子，上方点缀的些许斑白如同雪花一般。

　　“……”露莎将一张纸递给老板，老板接过纸张，又再次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眼：“孩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在永冬城一地——不，乃至西行到白雾荒原，亦或是东行至黑暗冰川山脚，都没人会找艾亚麻烦的。”

　　“……”露莎只是摇了摇头。

　　“……作为艾亚旅行到这里，果然经历了不少事情吧？也好，也好。”老板大笑着，伸出手来：“莫尔斯·诺恩。”

　　“……露莎·埃米尔。”露莎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来握手。作为人类的莫尔斯宽大的手掌完完全全的将生为艾亚的露莎的小手包在了掌心。

　　“露莎啊……”莫尔斯站起身来，摸了摸露莎的头。露莎稍稍惊吓到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闪开。

　　“露莎从哪里来呢？”莫尔斯仔细看着清单，转身走向一只木柜子。柜子顶部放置着一套醒目的甲胄。它的头盔被铸甲师塑造成了冰龙头的造型，整套铠甲的颜色基调为冰蓝色。

　　“……不方便透露。”露莎望着闪闪发亮的铠甲，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喔，也是也是。出门在外处处小心，何况身为艾亚。”从柜子中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大布袋液体子弹的莫尔斯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将这袋子弹放置到柜台前：“C－2型号的液体子弹五管……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个卖法，总之我们这C－2型号的液体子弹一管同样是20ML，价格是每管1洛斯。”

　　“……用欧亚货币行吗？”露莎迟疑了一下，问到。

　　“啊，当然不行……我们的货币制度一直沿存了下来。”莫尔斯显得有些惊讶：“在我们世界树第十三世界，永冬城是唯一一座千百年来都未曾被征服的国度——欧亚帝国甚至连我们的城门都没瞧见过是什么模样。在寒冰龙神和树神的庇佑下，欧亚的军队都在冰龙的吐息中化作冰雕，在暴风雪中破碎——直到现在你还能在冰封荒原见到残存的冰雕。”

　　“……”露莎显得十分沮丧。

　　“哎……你们昨天是怎么过夜的，孩子？直到刚才你似乎都不知道欧亚货币不能用的。”莫尔斯皱了皱眉头，继续说：“这样好了，你列表上的东西我还需要点时间去准备。正好你可以去永冬城市中心的银行去兑换点货币。有地图吗孩子？对，把它给我——诺，就在这里。”莫尔斯用钢笔在地图上的某个点圈了个圈，皱起了眉头：“这帮该死的绘图者！外乡人虽然少了点，但是这地图是多少年前的了？”

　　因为这地图是外人画的……露莎心想。她恐怕需要再在街上丢弃它了。

　　露沙走出门来，伏在地上的露西娜看起来正无聊得很。

　　“喔，你可回来了露莎！刚刚有俩熊孩子一直在拽我的翅膀，可真是受不了！”

　　“我没去太久……”露莎摩挲着马背，微笑着。

　　“去地图上的这个地方……”露莎将地图凑近马头。

　　“喔喔……上来吧？”露西娜扇了扇翅膀。

　　露莎骑上了马背。

　　一只碧绿色的猫头鹰飞过永冬城的上空，俯瞰着地面。

　　一片覆盖着薄薄积雪的苍绿色冬草地上方，一位男性精灵闭着眼睛，悠然的弹着竖琴。

　　猫头鹰飞过奔跑的鬼灵天马上空。

　　……找到你了，露莎……精灵弹下一个休止符，微微睁开眼睛，望着永冻之地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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