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曲终人散

两人非常纯情得交往着，从毕业到现在认识一年多了，谁也没说出喜欢或者爱，但彼此的感觉都是真的。走得较近的几个朋友都知道他们好上了，尤其一起爬上的人们，这天许硕召集众人说自己要过生日了，想请大家吃一顿庆祝一下。胡杰星竟然也来了。

        晚上大家到了离厂子最近的一家饭馆，点了一桌子菜，还有几打啤酒，闹哄哄的气氛特能影响人的情绪，几瓶酒下肚，一个个斗志昂扬有的拼酒，有的胡诌起来。说着说着，也有人提到糟心的灯饰厂，接着就听小胡又开始谩骂起葛英来。

        叶佳宁几乎没沾过酒，幼时在家寡人喝酒时，也曾偷偷尝过滋味，辛辣无比，难喝至极。可她从没喝过啤酒，被劝了好几杯下肚，都是咕咚一声强咽下去的，一点不好喝，有点苦涩，对于无甜不欢的人而言，与喝药无区别。碍于面子和寿星高兴，不喝是不行的。

        晚上，东倒西歪的一群人步行回各自的小窝，叶佳宁也喝多了，主要没测试过自己的酒量，她觉得脚步虚浮，头有点昏沉，意识还是清楚的。章学永也喝了不少但没有醉，他半搂着佳人往自己宿舍带。

        小胡散席后没有立刻走，他想趁着天黑，葛英不在时到厂里找工友们叙叙旧，难得回来一趟。本来和叶佳宁只是点头之交的小胡，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什么竟然热络得拉着叶佳宁狂聊起来，醉酒的人都有点大脑不清，章学永也不想和他计较，人他看着呢，也不可能出事。这个小胡听说二楼晚上的测试室特别漂亮，但从没进去过。

        酒壮怂人胆，今晚他就想进去看看，如果在平常，这种被开除的人，喝了酒，又仗着熟人关系去了车间重地，本身就不是件见得光的事，而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的是叶佳宁，章学永只能顺从。在测试室呆了一会后，小胡就走了。叶佳宁到门口意思性得送了一下。

        一转身，她就被紧到不能再紧得抱住了，完全搂住，还被举高高，两脚脱离了地面。章学永正面抱住了她，抱了很久很久，这个拥抱叶佳宁永生难忘，迄今到往后都没有见识过这么情感浓烈到溢于言表，过于深情的拥抱。男人嘿嘿得笑起来\"也不是很重嘛!\"

        两人锁好大门，去了章学永的宿舍，富贵同志非常有眼力见地夜不归宿了。晚上整栋楼都非常死寂，只有两人砰砰的心跳声，章学永轻啄了一下女孩的嘴角，女孩没有拒绝，他爱不释手得搂着人\"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某男厚颜无耻得说，女孩点点头。屋子里都不用开灯，窗外的夜色美到窒息，亮度适宜得照耀着这对情人。

        可能是醉了，叶佳宁睡在了床里侧，望着月亮发了半天呆，脑子里根本没想任何东西，好像也没啥好琢磨的。一只脚不轻不重得勾住了她的腰,\"不困啊，还不躺下\"章学永懒懒得催促道。女孩顺势躺在了他身边，只脱了外套，衣裤并没有都脱下来，章学永也不介意，不妨碍他把自己倒是脱得只剩内裤了，这可能是他睡觉的习惯。章学永搂着佳宁，平稳的呼吸打在佳宁脸上，时不时，他又亲亲佳宁的脸颊，没有更出格的动作。

        他不是圣人，肌肤之亲他早就体验过了，不过是和别人，但他们还是分手了，女孩的名节那时还是相当被看重的，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孩了，不想再轻易毁掉其他人的，尤其是叶佳宁，所以即使今晚他把人带回来，也不会动她的。

        因为他们之间的现实问题会比跟徐丽还要多。家庭背景，生活习惯和交际圈子，将来的前途，都是绕不过去的坎，在一切还没有明朗前，只图一时痛快，诱哄别人上床绝不是他想做的。对于叶佳宁他是真心喜欢，非常珍惜。叶佳宁知道男人对自己不会有歹意，就安心得趁着酒意憨憨的睡着了，一夜无梦。

        到早上四五点左右，叶佳宁醒了，她一动，章学永就又伸手过来搂她，但这次不仅这样，他捉住了对方的小手，往自己身下带，佳人还没睡醒，迷糊间就第一次真切得摸到了男人的钢铁神鞭，太硬了，某人一夜没睡成，一直忍到天亮，枕边人呼呼大睡，他却不敢动，也不敢起床，怕吵醒对方。

        再说小姑娘未经人事，也不懂这些。所以某人一边埋怨自己命苦，一边骂自己自作自受，又不敢动她，还把她圈在怀里舍不得放手，作死！

        佳人并不知道怎么帮他纾解，只握了不到一分钟就撂挑子说:\"干嘛呀，你想娶我？\"真是四两拨千金的一句话，章学永连脾气都没了,\"好吧，你就是我祖宗!\"他叹了口气，自己洗漱去了毕竟在厂里人多嘴杂，他们也不会太明显的黏糊，目前为止，除了抱过几回，啄过几次外，连深吻都没有，姑娘说她不会，章某人也只能作罢。

        好景不长，连续几天章学永眼看着又有点不对劲了，情绪低落，原来他收到了徐丽隔三差五写来的信件，表明她很舍不得对方，想复合。章学永一封没回，后来变成一天一封，不胜其烦。终于有一天的早上，一向牢如磐石，定海神针一般存在的章主任竟然没来上班\"你老大呢？\"叶佳宁问富贵同志，\"不知道啊，他有事请假了吧？\"模棱两可的回答能糊弄谁？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叶佳宁有点着急得逼问，拗不过叶佳宁，富贵只含糊其辞道，\"你自己去问他吧！\"这么遮遮掩掩的肯定有猫腻，叶佳宁二话不说来到一楼敲章学永的宿舍门，\"开门!\"笃定他在里面，佳人怒气冲冲地说，过了两分钟，门还是开了。

        \"出什么事了\"佳人进门就问，章学永神情很不对劲，眼睛红肿，不知是熬夜还是偷偷哭过,\"你来了？我没什么事。\"不看对方的脸，章学永淡淡地说，\"骗鬼呢？我很蠢吗\"叶佳宁有点生气对方的扭捏。\"她总写信过来，她想复合，我\"男人有点说不下去了。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他又动摇了呗，不论于情于理，抛舍不掉，如果直接能拒绝，他就不会纠结的连上班都提不起劲儿了。学霸不蠢！\"原来如此！\"叶佳宁坐在床边神情漠然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章学永单膝跪地，趴在佳人腿上，无声地流下眼泪，他很为难，这边厢刚跟叶佳宁确定关系，两人还蜜里调油得处着，那边厢旧情人藕断丝连，哎，一笔烂账，谁对对错？

        叶佳宁并没有太过伤心，因为不是她不投入，是因为本身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两人本来好像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背景习惯，价值观本来也不太对路，只是在方寸之间，异性相吸了，歌里唱的对，相爱容易，相处难。

        所以她才在这段前感情里来去自如，因为她知道一旦离开这口井，外面的天空有多广阔!\"以后再说吧!\"丢下这句话，叶佳宁离开了。章学永非常痛苦，这短短一年多，他所经历的情感纠葛实在是令他招架不住，在叶佳宁出现之前，他也只以为会和徐丽顺理成章，生米煮成熟饭得结婚生子，一辈子的家庭生活是看的到头的。

        可有了叶佳宁以后，他尝到了更多的滋味：甜蜜，苦涩，无奈，思念，不安，更多的是不舍和纠结。责任上不想对不起徐丽，感情上也全部投在了叶佳宁那里，无法平衡无法成全。这几天徐丽用信件来轰炸他的脆弱心房，他觉得非常对不起叶佳宁，觉得自己失信于她，刚在一起没多久，就又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早早外出打工，最困难，身无分文时也没有掉过泪，没有这么为难过，再多的苦，凭自己的双手也能挣出一片天来，可到了感情债前，他却抬不起头来，和佳宁是相见恨晚，这几天，他难受的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他的决定将涉及到三个人的未来，怎么选好像都是错，选徐丽那是责任，她说她不回老家了，只想和自己在一起，为了结婚她什么也不在乎了。如此执着，睡过人家总要有个交代！另一边，和□□无关，只是发自肺腑的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老天这么折腾他，等到两情相悦时却出这么一个无解的难题给他。

        厂里也不太平，葛英说要抓内鬼，厂里近期丢了很多电线，电缆，经过仔细盘问调查，不知哪个缺德的马屁精说起了某天晚上小胡回厂里来了，呆了好久。这话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晚他来厂区的经过被人抖出来了，谁给他开的门，不用问也知道了，因为只有某人有钥匙，当事人还有叶佳宁。

        可能厂里领导对叶佳宁印象都不错，且她是转正不久的小姑娘，所以矛头直接避开她，直指章学永，葛英一边跳脚一边大骂污言秽语，责怪章学永玩忽职守。叶佳宁实在听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别骂了，门是我让章主任开的，小胡是我带进厂里的，和章主任没关系。我和小胡一起出厂的，他没拿东西!\"

        葛英怎么也没想到，平常不怎么张扬的小丫头说起话来掷地有声，把责任全揽在自己头上了，气得转身找朱敏评理去了，章学永愣愣得看着佳人，他还没回过神来，事情发展得太快，飞来横祸本想挨两句骂就算了，没想到叶佳宁竟然出手了!\"佳宁!\"章学永唤了一声。

        他不知道接下来葛英会闹成什么样，他宁愿自己背锅也不希望叶佳宁受牵连,\"叶佳宁耸耸肩膀说\"没啥大不了的，我要辞职了!\"章学永惊呆了！她还是要走了，这么快！其实和章学永变成现在这样的尴尬处境，叶佳宁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省得两人都难受。

        说不难受是假的，从小到大，叶佳宁还没正式接触过男生，也没交往过男人，和章学永是第一次动感情，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是不欢而散，说不爽也是真的。既然有闲人推波助澜，自己还是趁早走人吧！

        朱敏得知此事后，拍着叶佳宁的肩膀无奈道:\"妹子啊，你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吗？这次我会帮你应付过去，下回注意啊!\"叶佳宁也很不好意思得说:\"朱经理，非常感谢你这么久的关照，我要辞职了!\"，人肯定是要走了，谁也留不住，可怜那转正后的一千大洋也打了水漂，和葛英杠上，能拿到工资？不死也扒你一层皮，叶佳宁拍拍灰尘，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地走了，没有这一千元，她也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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