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继续入世

从灯饰厂辞职时已临近夏天，又一个毕业找工作的高峰季！叶佳宁趁机回了趟老家，想着碰碰运气看去人才市场能否找到合适的工作。那时候的人才市场刚兴起没几年，但总是僧多粥少竞争激烈的模样。找工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还是先回家看看。

        爷爷又衰老了不少，看见孙女回来自然喜出望外。慌忙张罗着饭菜，时不时送叶佳宁爱吃的水果过来，都是三斤以上的分量，本就没有偶像包袱的佳人直接用洗脸盆来盛放和浸泡，捧在怀里胡吃海塞！

        那时候中央四套即中央国际频道刚在西山县流传不久，它主要是为海外华人和国际伙伴服务的全英文电视台，以介绍政治，经济，旅游，文化为主。尤其是黄金时段全是打仗的国际形势，外交进展，买卖订单的国际大事，叶收银常年看央视新闻，中文内容他了熟于心，而放英文台的目的就是为了测试叶佳宁是否听得懂。

        哎，这操作不知啥时开始的，每次去看他，没说几句话，肯定要搬出这环节来。刚开始，叶小妞还会谦虚实在地承认不是全听得懂，老人不干了，\"你咋听不懂，要好好努力啊!”n次后，佳人会说，\"嗯，能听懂！\"一言以蔽之，老人就满意得不再追问。唉，真是哭笑不得，他知不知道国际台全是专业术语，要不是长期听bbc和voa，并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鬼才能百分百全听得懂啊？

        那都是专业英语八级以上的水平，高级翻译的营生，哪是会点英语的虾兵蟹将就能全捣鼓明白的？以叶小妞的水平可以听懂七五成，大意可以理解，又不搞政治和新闻专业，没必要去死磕每个词。这些和老人是解释不着了，他才不管。当然老人也是好心，看看引以为傲的孙女有没有懈怠功夫。

        叶佳聪工作后，家里就不停地帮他相亲，五花八门啥背景都有，目前的战况是母子分歧很大，要么儿子中意，老妈反对，要么就相反，无法统一。难得回家，叶佳宁还撞见过一个特别中意叶佳聪的姑娘住在自己家歇一晚，不知是故意让小姑子来当说客，还是别有用途。

        这姑娘和叶佳宁差不多大，长得也还可以，是本地乡下姑娘，也是独生女，经济条件不错。搞笑的是在自己妹妹眼里差劲，没文化，没涵养，没手艺的哥哥，嘿，女人缘出奇的好。这姑娘喜欢叶佳聪，可叶小伙看不上人家，说她土，素质低，喜欢说脏话，艾玛，到底谁没说过脏话似的！

        这姑娘晚上和叶佳宁住一起，唠嗑半宿，其实也没有用，讨好小姑子，小姑子也做不了他哥的主。最后的最后，叶佳聪找了个同样是乡下的，身高一米五，家里也有个哥哥，长个大饼脸，和叶佳宁同年同月，比佳人大五天的女孩结了婚。黄带娣简直无语了。

        那么多条件好的，要么图人相好的或者文凭，工作好的，要么图家庭条件好的，他一样没搞上！不要意外，黄带娣注定是个地主婆了，只要拆迁，两栋楼房的代价不要太高哦！即使不拆，每月光收房租全家生活都绰绰有余。所以老黄同志对媳妇的标准在叶小伙这里直接打脸！若干年后，紧张的，剑拔弩张的婆媳关系，让老黄同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离开家里的一地鸡毛琐事后，叶佳宁来到市区人才市场招聘大厅，里面空间很大，人头攒动，各路人马，神色各异，有从容自信的，有颤颤巍巍的，有相貌堂堂的，有猥琐寒碜的，想找个对口的工作，还要别人看得上你，好吧，和相亲比起来，难度系数一样高。

        因为相亲的范围毕竟有限，同时竞争的不会有几个，但找工作的话，一个吃香的职位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和你抢，绕了一圈，有点头昏，空气稀薄，人声鼎沸，叶佳宁此时虚岁23了，工作经验算有，但不对口。忽然她瞧见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客和应聘者，奇怪的是应聘的位子却是空着的，叶小妞拿出吃奶的劲，排山倒海一路往里挤。

        定睛一看，奥，有个老外坐阵在招聘，那时候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招聘的是西门子电器——开发部的英语翻译一职，\"踏破铁鞋无觅处，就等我啦！\"狂妄的叶小妞自信满满，初生牛犊不怕虎，决定放手一搏，她思念一转，哎，得先发制人，自己听力不是太好，万一老外说了自己没听懂，话就对不上去了。(到毕业时，叶佳宁从基础科目到口语听力均是全班第一的水平，口语尤其好)面试官是个德国人，但开口说的是英语，他和叶佳宁对话了几次，也适当提了些常规问题，叶佳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镇住了。

        老外一起身拍案而决:\"恭喜你，初试你通过了，这是我的名片，下周三请来我们公司复试，我很欣赏你，希望你能成功！\"老外的鼓励着实像是给人打了十管鸡血的感觉，某人都沸腾了！惊险而又刺激的经历，让叶佳宁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深信不疑，随后就赶紧去商场买了人生的第一套职业装和一双不会走的高跟鞋，目标是让自己看起来成熟，有气质一点。

        可惜啊，这么小的姑娘，艺高人胆大，可是社会现实了解的还太少。轮到复试时，是一位叫陈强的主管出来面试，面谈下来，对方清楚得告诉叶佳宁:\"不好意思，我们的职位可能不适合你，

        你是所有应聘者中年纪最小的，他们都是26岁以上，有工作经验的。”

        \"年轻不是问题啊，你们招来的翻译都要集中培训学专业术语，我可以很快学会的。别人的经验也未必对口啊!”叶佳宁振振有词道，\"以我个人的喜好，我是比较欣赏你的，可是没办法，公司有公司的考量，还是谢谢你今天来这趟。\"陈强委婉得说道。哎，故事没有电视里的欢喜结局，否则，叶佳宁的人生如果此刻就走入了西门子世界，请问还有多少坎坷可言？起步标准就不同了，离成功还会远吗？可惜啊！

        \"喂，是叶佳宁吗？”黎美贤的电话适时地找上了老同桌，\"嗯，是我。”叶佳宁有点惊喜，自打黎美人工作加网恋后难得能记起她来了，\"我这有个合作的厂家，他们外贸部正在招人，也是做纺织品的，你要不要去试试？\"

        黎美贤不愧是佳人的贵人，这个及时的橄榄枝让有点消沉的小叶同学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按部就班的面试后，叶佳宁被录取了，做外贸部的经理助理或者说是跟单员。厂子离邹城市区不算太远，比灯饰厂近多了。占地广袤，资产上亿元，有较成熟的生产流水线和各种染整方面的机器。这次内销部招了四个人，外贸部招了两个。

        这是一家专做灯芯绒面料，拥有进出口权的大厂，几千号人。厂门口不乏气势恢宏的雕塑和鎏金大字，进了厂门，就是两排新造的办公大楼，造型现代，华丽。厂区分好几大块，是根据灯芯绒制造流程来划分的，主要分前处理，染色，后整理和成品检验四大主功能区，

        每一流程下还有多个车间。从检验胚布，翻缝开始，到退浆，烧毛，漂白，预缩，染色，烘干，固色，高稳定型等，工艺繁杂，光大仓库就有两个。一个用来堆积库存，一个用来大货的发货。食堂也有两个，大食堂任何人都可以去，小食堂是厂领导和接待客人用的专属食堂。

        有较大的浴室，所有员工可免费24小时洗热水澡，因为工人们是两班制，分白班和夜班，下班后每个人不是沾了五彩的颜色，就是从头到脚飞满了灯芯绒的毛絮。门卫也设有两道，第一道基本是形同虚设，早晚开关，晚上除了卡车发货出去一般都关起来，只留下行人进出。

        办公楼在第一和第二道门卫中间，进了第二道门卫就可以进入厂区内部了，此门卫的二层楼上是宿舍楼，一般只给担有要职的员工及家属居住，或者你和厂长沾亲带故的也可以住进来。叶佳宁当然住进了宿舍楼，从门卫拐角处的楼梯上楼是宿舍，下楼直通浴室，极其方便。宿舍楼不远处还有个人工池塘，据说建厂以来就有了，谈不上啥风景，死水一潭，只要不是活水，那水质也就呵呵了!

        厂里的生意还不错，除了官方假日外都是24小时开班，歇人不歇机的运转。除了大车间外，还有个化验室，只有两间房子，一间是用来打小样和色板给客人试单的，另一间是用来测试灯芯绒各方面性能的，也用来应付外贸订单中，客人常提出的必须通过某权威机构的测试项目。

        别小看一块染过色的面料，从原材料到染色，到定型都是复杂的工序，而这个化验室虽是弹丸之地，但功能和架子摆的是直捣厂长办公室呢！谱子大的很！据说这化验室的负责人是老员工，建厂三十几年以来都在厂里卖力，如今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不仅营销部所有人，上到经理下到业务员，连外包来的跟单员都得看她脸色，卖她面子。

        哪个样单先打，找什么水平的徒弟打都得看她老人家高兴。这位高高在上，心无旁骛，孤独求败的朱总管还不知道，厂里来了个小\''灭绝师太\''，不灭别人，专灭一个23岁的小帅哥和她，而人家是一箭穿心被射死的，她呢，很快不久，就因为\''小师太\''吹了一句枕边风，而被迫卷铺盖滚蛋了！\''小师太\''是谁，除了叶佳宁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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