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光盘
消息儿李果然名不虚传，关键是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还提前在楼梯里藏好暗器？容不得我多想，消息儿李扔了三枚，三声惨叫过后，外面人的气势明显被压了下去。这时消息儿李和我悄悄从客厅穿过厨房向后门走去。
这座宅子设计的很巧妙，每扇门似乎都可以互通，只是转弯多少的问题。如果不是消息儿李的背景我知晓的话，肯定认为傻b才会住这样的房子，尼玛贼都会绕晕，更何况要天天在这里吃喝拉撒。
等到了后门，我定眼一看，哪有什么门，只是一堵墙，于是疑惑的看着消息儿李。消息儿李对我的质疑不管不顾，走到那堵墙前，用手里的飞镖在墙上又是敲又是凿，不一会，只听见消息儿李大喝一声，一脚揣在墙上，墙上的灰坯一下被震下来，一扇门的轮廓显示出来。姜还是老的辣，这么一道门，别说一个佣人，就是他老婆也不一定会晓得。玩古董的人难道上辈子都是属兔子的吗，不弄三四个窟窿晚上睡不着觉是不？
灰坯掉下来后，消息儿李又扑拉两下，一扇门竟然被打开了，我顿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急不可耐的冲过去。后门外面没有人，我和消息儿李出来他的宅子，一路无话。
走了大半个小时后，打车来到我家。消息儿李说我爸可能在家里，给我留了什么字条之类的，要不然我爸不会平白无故的玩失踪。还是几十年的老伙计比较相互了解，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等到了我家，已经是后半夜，我们离我家远远的下车，然后徒步悄悄的往我家走去。我走在消息儿李后面，不停的想着，他他娘的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干过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呢，走起路来都不带有声的。
快到我家门口时，我提醒消息儿李里面有可能埋伏着两个人，耿家兄第俩。消息儿李直接无视我的提醒，好像耿家两个退伍特种兵，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隐隐觉得消息儿李根本就没在金盆里洗手，哪有金盆洗手后还这么大的斗劲？
跟着消息儿李来到我家，锁着门，应该是耿家兄弟走了吧。我用钥匙打开门，进来后，院子里预料之中，没有亮灯。消息儿李竟然比我还熟悉我家的格局，一点光亮也没的情况下，径直来到我爸的房间。我按了一下开关，灯竟然没亮，不知道是不是耿家兄弟俩把保险拔了。我找来一根手电递给消息儿李，他接过后来到我爸喝茶的地方趴下身子，在茶几下边找了半天，手里拿着一个胶带爬起来。
我爸竟然还有这个爱好，难道以前他们俩倒卖古董的时候就是这么联系的？我满腹狐疑凑上去，帮消息儿李打着手电，他将胶带撕掉，露出来一个塑料包，扯掉塑料，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昔人打眼，青风相见。”
看到这句话，我脑子里快成一锅浆糊，正在期待着消息儿李的解释，没想到这厮拿着纸条愣了半晌后说道：“我知道你爸去哪了，你有种没？有的话跟我跑一趟！”
事到如今，我成了没有倒车镜的老牌红旗，只能前进，没有别的选择，于是点点头说道：“在所不辞。”
“好的，事不宜迟，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出去办点事，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消息儿李交待了我几句后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尽管我脑子里乱的像一锅乱炖，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刚才的决断是正确的。既然有人敢半夜袭击消息儿李，那么我爸肯定也预知了一些危险的苗头，出去躲躲也政策也对。唯一让我疑惑的是，我爸留的这个纸条就是留给消息儿李的？
我一人干呆着很无聊，也不想去检查保险丝到底断没断，只好躺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补觉。正在我要迷糊住的时候，忽然听见摆放古董的柜子后面，传来一阵响动，嚓嚓嚓的，好像是有个人在地上爬一样。
这种情况要是搁平时，我根本懒得起来，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大意，任何异常的响动都可能是一场阴谋的前兆。我悄悄从沙发上爬起来，一点一点往柜子那边走去。我脑中设想了很多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或许是还有一个贼人，或许是那个被爆头的鬼魂，或许是一个贼人被爆头的鬼魂附身。
我有时候觉得我该去当个编剧，而不该去学什么建筑。等我蹲在柜子边的时候，响动还在继续。我壮起胆子，迅速转过去，正面对着柜子背后，同时手电打开，只见两只耗子惊慌之下迅速逃跑。原来是虚惊一场，我长舒了一口气。
但随即一想，我家里怎么会闹耗子？印象里我爸非常讨厌耗子，在灭鼠工程上从来不遗余力不计成本，除非是这间屋子已经空置了很长时间，要不然没别的解释。难道我爸早就离开北京了？那么我在云南接到我爸打来的电话，为什么要我回家？事情的发展让我越来越摸不着北。
让两只耗子一搅和，我睡意全无，打着手电，在刚才那两个窃贼躺着的地方看了看，地上已经没了血迹，耿家兄弟真讲究。然后又在我爸的书柜上乱翻。本来这是我无意识的动作，以前经常这么翻，走狗屎运的话还会翻出一两张红票，呼朋唤友下馆子。
没想到这次随手一翻，竟然翻出来一张光碟，用布包了好几层。难道我爸也珍藏着某些爱情动作片吗？我心里忍不住这么想，一个离异多年的老男人，有这个爱好也情有可原。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一层层将布打开，光碟露出来，谢天谢地，封面上什么也没有，原来是一张专门用来刻录的白盘。我爸的形象重新在我心里高大起来。
随即一想，一张白盘不至于捂这么严实吧，于是把手电聚焦在光盘封面上，只见用签字笔很小的写着两个字母：“X-N”。我爸的英语水平连男女厕所都分不清，奥运期间都不敢出门，就怕遇见老外来问路，嫌丢份儿，怎么会在一张光盘上写下两个字母呢？
我感觉这张盘里有蹊跷，于是在我爸写字台下的柜子里，找笔记本电脑。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在我爸他们这些玩古董人的手里，说是摆设一点也不为过。我爸赶时髦买来后，随手放到了柜子里。他难道是收藏成惯性了？这东西越藏越贬值，我不止一次的跟我爸这么说。
找到笔记本后，我打开光驱，将光盘放了进去，看了一眼电池，百分之八十的样子，应该足够。光驱运行起来，嗡嗡的响，不一会，一段视频自动播放出来。影像很模糊，光线很暗，大概是三个人的样子，在一个屋子里还是窑洞里不能确定，中间摆着一张桌子，这三个人都跪在桌子旁边，桌子上面放着一件东西。
当看见这件东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这件东西和在消息儿李家看到的那副临摹图，简直太像了。这难道就是那条所谓的无眼拙龙？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桌子下面跪着的人都站起来，排着队来到摄影机的镜头前，好像要留念一样，每个人在镜头前来个特写（尽管是特写但还是很模糊，好像五百度的人摘了眼镜）。两个陌生人过后，第三个人令我眼前一亮，除了这个人是个女人之外，还因为这个人我好像很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三个人陆陆续续留念完毕后，竟然又过来一个，可能是跪在桌子后面，桌子挡住了摄像机的视线。原来视频的画面里有四个人！这个人慢慢悠悠的走过来，在摄像机前面一站，我浑身一震，这个人竟然是消息儿李！
我迅速想起，消息儿李见到我递过去铃铛时，那种不可言状的兴奋表情，男女间的情事也达不到他那样的程度，消息儿李出现在无眼拙龙的视频里，说明他参与者，被袭击或许和这个脱不了干系，但是我爸为什么要躲出去？
这时笔记本的电量快到头了，整个画面暗下来。我看了一眼视频的进度条，已经接近尾声。这时视频的画面里已经没有人，只有那张桌子和桌上的无眼拙龙。就在我准备关闭视频时，忽然画面上又出来一个人，这个人走到摄像机前，刚要转身来个特写时，电池一下耗尽，自动关机了。
“我靠，”我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寸！”
这个牌子的国产电脑广告吹破天，天空飘满了母牛，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刚才显示的电量纯粹是逗你玩的。我只好把光盘拿出来，还用布包好，放进贴身口袋。
这时已过寅时，我刚躺倒沙发上咪住眼，消息儿李已经回来了。我急忙起来，看见在消息儿李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揉了一下眼才看清，原来是耿家兄弟俩。可能是刚在那个视频里看到了消息儿李，再看他时便多了一点别的意味，好像是消息儿李一直在隐藏着什么秘密身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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