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库 > 小兵,叫班长 > 第14章 新兵三班之“香港臭脚”

第14章 新兵三班之“香港臭脚”


女兵在哪儿,不知道。

        我们这批新兵,北京兵第一拔到的,陕西兵第二拔到的,山西兵第三拔到的,全部塞进了北戴河蔡各庄兵营,即刻北戴河蔡各庄这个偏僻的小村热闹了起来。

        那个倒八字黑眉毛的班长带着我们进了那栋灰色的大楼,嗡嗡的声音在干干净净的楼道里乱飞乱撞,显得很不协调,不过确实比外面暖和了许多。班长也不哼声,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低着头晃着身体爬到了三楼,从别的班过,他就停下来与门口的班长调笑两句,我们大大小小的七八个人背着背包、提着旅行包就站在他的身后,终于站在贴着白纸的“新兵三班”字样的绿色门前,他一把推开房门,一股子热气一下扑到所有人脸上,随着暖气上升,几个新兵大脑也活跃起来,相互打量着。倒八字眉班长,往靠窗前的桌子上一坐,把厚厚的棕色棉帽脱下来,扔在桌子上,把右手抬起来向前挥了挥,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几个在我右手边站成一排,我看看都长啥样?”几个新兵一听手忙脚乱贴着右侧的几张上下铺床边站成了一排,班长则弯着细条的身子,看着我们高高低低很不满意,说道:“按大小个排,你,大个儿”班长指着那个最高的满脸豆印的大个子,“站门口去,其他人向他看齐”大家相互暗自比了比,我排倒数第2,比我还矮一点是一个长得有点“歪瓜裂枣”模样的兵,他身体一动,嘴角上几根稀疏的八字胡也会跟着抖动一番。班长看大家都排好了队,慢条斯理地说道:“以后,站队就这么站,你们相互看看认认人,别集合的时候找不到位置。”然后,他探身看向他旁边上铺右角贴的白纸条,说道:“古军峰”“到,班长”班长眯着眼打量了那个敦实的古军峰一眼,点点头,“你陕西人”“是的,班长”“睡觉打呼噜不”“额不知道,班长”班长细长的眼睛一瞪“打呼噜都不知道?”古军峰有点急了“是的,班长”班长挥挥手“行了,你睡我上铺,你要是打呼噜看我不收拾你。”古军峰的脸本有点潮红,脸色更红了。噢,这原来是班长的床,白色的床单,靠窗户一边有棱有角摆着一个发黄的背子,显得很是整洁。他又向前跨了一步,探身看了一眼旁边下辅白色标签:“陆永发”“到”一个很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听音像是北京兵。“你是北京人”“是的,班长”他字正腔圆地答道,班长点点头“你下铺”上铺是比我还矮点的那个兵,他是山西介休的□□兵,我在班长对面的上铺,下铺是长的瘦条儿很精神的北京朝阳兵石磊,旁边上铺是蔫头蔫脑脸色白白的山西灵石兵张建宏,下铺是看上去很憨厚、黑黑壮实的山西介休兵武建晋。班长把几个新兵都看了一遍,说道:“行了,你们就按我点名在自己的铺上把被子叠成我这个样子,一会儿我回来检查。”说着,他把手伸进裤口袋里摩挲了半天,掏出一支烟来,点燃,长长地吐出一口白烟,然后背着手慢慢走出了屋子。几个新兵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我心里有点鄙视他们的样子,就把两个包全都甩上床,麻溜地爬了上去,一时间全屋子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忽然,那个沉闷的北京音笑了起来,“呵呵,你们知道这‘咯吱咯吱’是啥声音嘛?”所有新兵都一脸的蒙圈看着“呵呵”笑着的大个子。“k,你们这都不懂?真是群毛孩子。这是男女在做床上运动的声音?”“床上运动?”谁知道这是啥东东?大家谁都没有吭声,他无聊地说道:“算了,一群雏儿。”这又是啥?费劲。大家支楞了一下耳朵,还是赶紧费劲地把胖胖的被子叠成象班长那样的“豆腐块儿”吧。“喂,上铺的,你丫的脚这么臭啊,是香港臭脚吧。”那个大个子又说话了,看他用手捂上了嘴巴和鼻子,站出老远。似乎,整个鼻腔里立马充斥了一股很浓烈的臭脚丫子味儿。石磊快速地把玻璃窗打开,一股凉风即刻钻了进来,我浑身一哆嗦,紧忙用手紧了紧敞开的领口,大个子北京兵一下把房门打开,瞬间屋子里的热气散的无影无踪。他站在门边嘀哩咕噜数落着上铺的那个老乡,□□兵忙把脚缩进墙角,弓着屁股,跪在床铺上面有节奏地捯饬着被子,床铺铁架子间“咯吱咯吱”的扭动声音大大了些。大个子北京兵又发话了:“你丫别把被子干穿了啊,哈哈。”大家都抬头看向□□兵,□□兵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看四周也象其他人那样坐在铺上面整理。

        八十年代流传最广的可能就是“香港臭脚”了,后来才知道“香港臭脚”是香港地区人的一种脚部皮肤病,因腐烂常常会发出恶臭,当下孩子们要是对谁不满意了,就拿“香港臭脚”来形容他,自然招来一路追打。

        “呼呼”的凉风直接往屋里灌,我实在受不了这阵阵醍醐灌顶的寒冷,就从床上下来,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只脚搭在上铺,俯身很狠地把窗户关上了。下铺的石磊狠狠瞅着我,我对他说:“不好意思啊,太冷了。”他看我爬上床,又“啪”地一声打开了窗户,我无奈地摇摇头,把军帽戴好,缩着脖子继续费劲地整着自己的内务。

        本还站在门口的大个子北京兵,忽然快步进来,低头整理起自己被子。“k,你们这帮新兵蛋子,不怕冷啊,把窗户关上。”原来是班长回来了。石磊顿时笑意满脸赶紧起身把窗户关上了,我心里小小得意了一把:“k,你北京兵就牛啊,挨训了吧。”班长是南方人,当然怕冷了。窗户关上了,隔壁上铺的脚臭味儿又一下满屋子乱窜,班长南腔北调的普通话味儿又传来了:“谁的脚这么臭,几天没洗了?”是啊,到县招待所报到训练一天,火车上又跑了一天一夜,再加上袜子都是部队发的厚棉袜,白天晚上捂着,脚不臭才怪。大个子北京兵站直了身体手指着上铺的□□兵:“报告班长,是他。”。□□兵停下手中的动作,惴惴不安地看看大个子又看看班长。班长似乎很来气:“你看什么看,给你30秒时间赶紧到水房把你的臭脚洗洗。”“是”他从床上出溜下来,拔脚就往外走。班长用手一指大个子北京兵:“你带他去”。北京兵早到了三天,哪是哪最清楚。

        走到屋外,□□兵心想:“我这去哪儿洗啊?”“砰”屁股上被谁狠狠地踢了一脚,本就很弱小的他,身体向前一倾差点扑倒。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转头一看,是他下铺的北京兵,心里有点犯怵,但还是狠狠骂道:“mabi,闹球shènlē(什么)?”“我抽你丫的。”说完上前举起了大蒲扇似的巴掌,□□兵一看转身就跑,心里话:“mabi,刚来就有人欺负老子。”他在家也是散漫惯了,没少跟着哥哥欺负别人,今天却要挨别人的揍。不过,大个子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他看到过道的门口一个班长正瞪眼瞧着他俩,他一把薅住□□兵的脖领,说道:“别跑,我带你去水房。”□□兵这才松了一口气,迈着八字脚“啪嗒啪嗒”跟在大个子的身后向水房走去。水房紧挨着厕所,里面更加阴冷,这次大个子北京兵没有难为□□兵,说道:“你丫快点啊,好冷。”然后,探头向门外看了看,又缩回脑袋,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半根烟,又不知哪儿翻出一根火柴,狠劲儿地往裤子上一划,“嗤”的一声竟然着了。他点上烟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看着一点一点跳动着蓝色火苗变成一股白烟消失在凉凉的空气里。他把燃尽卷成一圈的黑色火柴塞进下水道,又得意洋洋看了一眼盯着他的□□兵,说道:“土老帽,没见过吧。你快点,回去别跟班长说,你听到了吗?”□□兵也没吭声,扭头找到一个水龙头,费了半天劲儿也没有拧开,又找到一个,还是拧不开,又找到一个,不错,拧开了,白花花的水从发黑的管子里慢慢流出来。□□兵左右瞅瞅,这咋洗?连个盆子也没有。得,直接脱袜子,把光脚伸到水龙头下面。想到做到,他脱下了袜子,一股臭气钻进了鼻孔,“咳咳”不知是被大个子北京兵抽烟的味儿呛到还是被自己的脚臭味儿熏到了。大个子北京兵似乎不想让他的气味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撕碎了,找了一个水龙头放水冲走,冲□□兵说道:“你丫快点。”便躲了出去。□□兵还正纠结怎么洗这个脚呢,也顾不上搭理他,脚伸出去刚一接触白花花的水流,“mabi,”他赶紧挪开了脚,这水也太tm的冷了呀,那个大个子北京兵又站在门口催促着,他咬咬牙,前后把两只臭脚都放在了那条汩汩直流的水里冲洗一下,套上鞋就跑了出来。这次大个子北京兵没再言语,跟在□□兵的身后朝三班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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