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出灵
礼炮居然在这个时候响了，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音，那声音震得耳朵发麻，心脏跟着都乱颤。噼里啪啦的鞭炮，还有窜到空中爆炸的二踢脚，一声声的震着人心。
西街被笼罩在了一阵阵的响声之中，我一直很不理解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习俗让人们在婚丧嫁娶的时候都要放鞭炮来表达情绪呢。
死人放鞭炮是个什么道理，有什么可以庆祝的？还是代表一种仪式开始了，这种仪式的开始却意味着一个人生命的终结，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活人表达自己的心情罢了，也是一种炫耀和虚弱而已，谁会在乎死了的人呢，无非都是活人自己的面子问题。显得自己有实力讲排场，让外人看着好看罢了。
就如同他们这些人不顾一切的想干掉我一样，有谁是真正的想给虎哥讨个公道呢，不还是为了自己，大哥想争个面子表示自己重道义，让人信服，小的想借机会往上爬，博出个名声，哪个也不是真心为了虎哥的，就连那个混蛋罗中也不知道是TM什么心。
没人会出来怀疑或者是调查真实情况，因为这时候有一丝怀疑的意见，都会被其他人指责。他们为的就是个虚名，到底谁干的对他们无所谓。他们才嫌麻烦懒得去追究呢，有我这么个倒霉鬼替罪羊，省了大家不少的事情。再说了，人家虎哥的弟弟都认准了是我，别人还会多说什么呢。
鞭炮声终于停止了，前面的人群也开始散开，车辆也纷纷调头驶出。我在郑队长和两个警察的包围下，继续穿过前面的人群前进着，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被警察押着的我。
他们的目光让我心寒，都是冷漠和怀疑，没有一个人信任我。我突然觉得西街的一切是这么的陌生，我也第一次有了想和它彻底再见的念头，而且是那么的强烈，因为我觉得这个我生长起来的地方，那些看着我，还有和我一起长大的人，都已经抛弃了我。我在西街似乎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一切变成如此的呢，我实在想不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太脆弱了一些，随便的一点流言蜚语就可以斩断你和其他人过去所有的情谊和关系。没人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担保你，因为没人会那么相信你，即使是我的那些兄弟们也没有这个胆量，他们只能默默的看着。
我不知道忠哥这个时候如果在会不会出来挺我，我相信他会的，起码我一定会挺他。
我继续在警察中间往前走着，道路上的人已经散开了，前面一辆殡仪馆的白色面包车车头系着大黑花，缓缓的出现在前面，越来越近了。
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车前面摆放的黑白照片，虎哥那倔强、耿直的表情映入了我的演练，可是那一切是那么的苍白，死气沉沉。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带着遗憾和莫名而来的厄运。
虎哥才三十多岁，虽然是出来混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过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的行为，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什么老大，他更像一个老大哥，只是世道所逼，他只能做一个黑道分子。
车已经开了过来，我扒开前面的郑队长，径直走了上去，车朝我按了两下喇叭，我没有反应，仍然继续和它相对着，走了几步我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车头上虎哥的照片，车也在我面前停下了。
我忽然双膝跪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心里痛得不行，虽然已经知道了虎哥的死讯，有一些心里准备，可是当我看见载着他遗体的灵车的时候，心就已经碎了。而此时，我更是心痛万分，说不出来的苦涩和悲痛。
我已经顾不得街上数不清的人的目光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没心情理会了，此时的我痛哭得像个孩子，那么伤心那么无助。我多希望现在虎哥还在，还能像从前那样没事因为我的胡闹，骂我几句给我几脚，和他喝着啤酒侃着大山，看他打拳……
一切都没机会了，我忽然想起了虎哥那天晚上喝酒时候跟我说过的话，应该是你得到的，你怎么使用都可以，不应该得到的，早晚会有结束那天，而且结局也许会很惨。现在想想，他几乎是在给自己的结局定下了预测，也许他早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突然。
我跪着那里掩面哭泣着，哭得难以自已，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摇晃着，我实在无法忍受了。我抽泣了几下，然后双手伏地，使劲的磕了三个头，狠狠的说道：“老大！我发誓一定给你报仇！”
我的头重重的磕向了地面，丝毫没有考虑头部的伤，好想把头磕碎，缓解内心的痛苦，额头的疼痛不能缓解心中的痛苦。耳边响起的哀乐声，更加让人悲痛欲绝。
我俯在了地上，无法起身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居然会哭得如此撕心裂肺。黄林他们也都已经走了过来，带着兄弟们，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我知道罗中没让他们进灵棚，不许给虎哥行礼。
估计他们也是看见我这样，也都忍不住了，不顾罗中的阻挠和警告要送虎哥一程，我打心里对罗中的行为不满，我们这些从小就和虎哥混的人如果没有资格给虎哥行礼，那整个西街就没几个有资格的了。
我们这些人跪在了路当中，挡在灵车前面。应该是惊动了后面的罗中，他穿着孝服带着人跑了过来。我抬起头，他一眼就看见了我，见到我他双目圆睁，咬着牙狠狠的看着我，我也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对他这种混不讲理没有脑子的行为表示愤怒。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怎么，良心发现，在你大哥灵前请罪来了？晚了吧？”循声望去，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身黑西装，身后跟着不少手下，是眼镜孙刚，和上次见面那个张欢手下言听计从的跟班大不相同了，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颇有几分老大像。
他现在是虎哥这代人里混的最好的了，已经接替张欢当上了大哥，不知道他还想要干什么呢。看着他一脸阴险的看着我，我就明白，他是想置我于危险的境地。
我强忍着悲痛还有些哽咽的，瞪着他问：“你算干什么的？”
“我也算是虎子在西街的兄弟了，送他一程有什么不对吗？”眼镜带着些冷笑问道。
我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哀悼的神情，或者是遗憾的样子，我相反倒是觉得他很得意，很乐于看见更混乱的场面。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害虎哥，究竟是单纯和虎哥的私人恩怨还是其他的原因呢，如果只是单纯的想陷害我，让我们这些人卷入内讧，那这个人也太狠毒了。而根据这个姓郑的警察所说的监控录像的事情，这个事情就是和张欢他们有关系。
张欢已经栽了，是不是他也许很容易就能审的出来，但是那需要时间，而罗中这些人是不会有耐心等待的，既然他们一定要求我今天必须露面那就是想尽快收拾了我。
虎哥被害，张欢被出卖，罗中急着干掉我，一切都看着那么的诡异，却又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唯一一个能联系在一起的人关键点都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眼镜。
和虎哥有多年的积怨，与刘鹏是结拜兄弟，刘鹏是我们打跑的。张欢折了，被抓走，当家的是他，他掌控了张欢其他的势力。他又早早的就和罗中联系在了一起，而且罗中对他言听计从，就连虎哥被害我是主谋这种话都应该是他告诉罗中的。这家伙，问题最大，也最应该是他。只是没人注意罢了。
而且虽然郑队长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是我也能听出来，他也怀疑眼镜更这些事情有关，要是真的是这个混蛋做的，那我TMD死也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这些我牙根都恨得直痒痒。
我看了看罗中说：“罗中，我也跟着你哥那么多年，你怎么就能相信是我害的虎哥，你难道会听信这么个外人的话？”
罗中似乎根本不理会我说的，指着我说：“别TM废话，今天我就要给我哥报仇！”说着就要上前，小黑他们呼啦啦的站起来挡在了前面。
眼看就要动手，我急忙站起大声的喊着让他们停下，郑队长也走了过来，拦在了当中，让他们冷静。
大家停了下来，郑队长说：“郭小贝是我带来的，我还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你们谁也别乱来！不然就是和我们警方作对！你们好自为之吧！”
看来他也恢复了冷静，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就无所谓了，反正答应我俩互相帮助，那就干到底吧。
眼镜一旁冷冷的说：“警察都怀疑你了，你还有什么说的呢？”
“警察还怀疑你呢！你个四眼田鸡！”我大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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