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雾散去人也去
我在任意怀里醒来，似乎这应该是像往常一样平凡的一天。两个人起来洗漱，吃早餐，但是书房的动静提醒我们，昨天的不是梦境。
谢真转化成丧尸了。
和任意描述的司机一样，谢真已经不是人了。他用长刀刺进谢真的头颅里面，脑浆和血液流出来，腥臭难忍。
他把谢真带到电梯里面，按一楼。
我把床单换掉，处理完这些以后，任意收到特警所在支队的短信，说如果还活着的归队，现在需要很多人恢复秩序。
任意准备回去。
我不肯。怎么都不肯。
我大声告诉他，我不想他去做什么英雄，如果跟我梦里一样，根本恢复不了秩序。世界百分之70的人，将近50亿的人变成丧尸，政府刚开始是重新编队，丧尸清除计划，安排归队重武器开始屠杀丧尸，但是雾气带来的变异不止如此。
首先丧尸，初变时期速度快于常人几倍，随着时间看似一部分会逐渐弱化，但是以后不知道会进化成什么样子。
天上的飞禽，地上的动植物全部像寒武纪时期一样开始无限的长大，城市里面的猫可以长到狮子一样大，一只老鼠就可以瞬间要人命。天空飞过的老鹰可以一口叼去丧尸的脑袋。这些动物整日和丧尸厮杀，吃了丧尸肉，也开始感染变得凶狠。
与此同时还有人类的变化。一部分人类也开始进化，我梦中似乎看到长到3米的巨人。
大量人员的死亡，生产的食物链断裂，无数人活活饿死在家里，为了争抢物资到处杀人放火。临时政府不到一个月就垮台了。
“你回去就是送死。”我警告他。
我拉着他打开了其他两个套间告诉他我储存的物资多么丰富，我们两个人可以吃好多年，他眼睛亮了亮。
我以为我说这么多有用。
任意眼神很坚定。
“双双，你做的很好，我本来考虑你和我一起走还是等我，现在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应该很安全。等我把该做的事做了，我就回来找你。”
他的电话响起来，是他姐姐。他侄子上学去的早，她嫩现在躲在幼儿园的食堂里面。和她们一起躲着的还有老师和二三十个孩子。
我哭着拦他。
“双双，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必须去，每个人都有躲着的选择，这不可耻，但是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正是这些时候，我才是我自己。我不能丢下我的亲人不管。”
“你打算怎么回b市室内，一路上肯定堵死了。”
“在楼下偷车。一路能到哪儿就到哪儿，到空旷处就通知部队直升机来接。”
“坐电梯到负一楼，最近的车位停了一辆军用级别的悍马，是我租的，里面放了够吃十来天的食物和用的刀具药品衣物帐篷汽油，我是担心这边万一沦陷，或者政府要用导弹炸城好逃跑。”
我决心不再拦他，后果他都清楚，我再拦下去，他一辈子都会怨我。
他点点头说：“放心，我绕城开车两个小时大概到宁县，大概在这里会有直升机接我，一路上我在悍马里面，不会遇到危险。”
见我还是不舍。
他捏捏我的脸，说：“定位程序已经重新安上去了，可以离线的，无论什么时候你可以随时看到我在哪里，同样的手机gps开着，我也能知道你在哪。”
这是我们分手的导火索，我背着他在他的手机里面装了定位。他发现后非常生气。
“任意，我不会等你的。你走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你了。”
他笑了笑从夹克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礼物，说本来被下药那天吃饭时候就想给我。
是一对情侣手环，是太阳的样式。
“你总说我直男不会送礼物，也不知道这个对不对。”他帮我戴好，然后用手敲敲他的手环，我这边开始闪着光。“是不是很应景，你总黏我。如果联系不上了，我每天都给你敲敲，让你知道我还没死。”
别说死。我捂住他的嘴，把脸上眼泪扒拉干净，埋怨的说，那你还这么坚决要和我分手。
任意笑了笑，双双，紧急情况，我不能让你置于危险，我想你应该会懂。我其实真的从来没有要和你分手的念头。
他没有细说原因，最后抱了抱我转身要走了，然后又补上一句，“昨天电梯里三个人里面，那个高大的男人是个毒品贩子，我追捕了他好几年，你千万小心，不能给他们开门。”
我点点头，又想起来，让他等等，从衣帽间掏出那套盔甲，虽然笨重，如果需要呢。在我的逼迫之下，一脸无奈还是穿上了。
安全门打开，谢真的尸体还在电梯。监控里面，我看着他下到负一楼，把谢真的尸体拖出去，扯了段扯了段布盖住脸。
我看着他上了悍马，扬长而去。任意，我不等你，但是你要回来。
我洗了把脸决定振作，生活还得继续，不能为了这个狗男人没有饭吃。打开了食品房（种植和冰柜那间），开始刨土种菜，种了小西红柿，辣椒，我对种植不太熟悉，一边找视频一边看操作。
先将几麻袋土用刀割开，然后平铺，又用长水管接水，湿润一下，把小小的种子埋在土里，等待发芽和长大，这房间阳台靠海，虽然阳台封了淋不到雨，但是光线很足。
当时加盟置办超市送了非常多的货架，我全部打包回来了，现在一点一点把它拼接在一起，上面也可铺土，这样除了地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种菜。
盘点水果种子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西瓜和向日葵，着实令我开心的可以，用花盆把向日葵种下来，细细的收好西瓜种子，想着明年夏天可以种。
累了一天，想着几周后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菜，还是很满足。阳台里面的兔子和鸡长得也很好，我撒了点稻谷和饲料。可可爱爱一看就很好吃。
给自己做了个酸菜鱼，撒了花椒，淋了一层热油，美滋滋的吃着。
回到书房，打开了监控室，我想看看小区里面的情况。不知道有多少人活着。
因为偏远，设施不齐全。小区的入住率本身就不太高，我这一栋楼只有3楼，5楼，8楼，17楼是真正有人入住的，另外一栋楼住的比这里多些，看着有二十来户的样子。
别墅更是人少，这几天已经有陆陆续续的镇上居民撬锁或者翻墙进去了。
我注意到了昨天在电梯里面的三个男人，他们不是小区的住客。从21楼下去后，他们拿着斧头，先撬开了20楼，那个瘦猴的背包里边竟有一套完整的□□。
我截下图上网搜这三个人。
网页蹦出一张大头照吓了我一大跳，里边那个子高大的确实如任意所说，是贩毒杀人越货的通缉犯，名叫李全新，97年生，今年2027年，他30岁，这张照片没有烧伤的疤痕，竟然还有些眉清目秀，看着远没有本人凶狠。这几个人流窜到这里，小区肯定不太平了。
果然，李全新三个人在20楼躲到了9号的中午，见浓雾彻底散去，沿楼以物业的身份开始敲门。
没有人住的房子就代表没有物资，没有床，甚至可能水电都不通，他们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好，多半是要进门抢一个舒适地方待着。
17楼没有开门，我记得那边是住着一家人四口人，有两个小孩。眼见着17楼毫无反应。三人继续下电梯，一路敲门。现在他们只能确定21楼住人了吧——因为只有21楼有重重的安全门。
眼见着他们要到8楼了。我屏住呼吸，因为这里走廊上，有两具老年丧尸。
电梯开门的吸引了丧尸的注意。这时候刚转化的丧尸速度非常快，三个人拿斧头各种砍，李全新身手非常好，几乎是一个人消灭的两具丧尸，瘦猴手臂被咬了。他没吭声，放下长袖盖住了。
他们确定了这楼有人住过，敲了半天门，瘦猴正要掏□□的时候，门开了。是个大概只有10岁的小男孩。他们在门口说了两句话，就直喇喇的闯进去了。
门合上，我看不到了。
这个门再次被我发现打开，是当夜的12点多，秃顶拖出来两具尸体，一个是半个身子□□的中年女人，一个是瘦猴。李全新在门口一嗒一嗒的抽烟，秃顶把四具尸体扛进了电梯，下到一楼打开单元门扔了出去，又返回到8楼。
小男孩哭着从房间里边出来，对着李全新又踢又打，李全新把烟摁灭，单手勒住小男孩的脖子举了起来。
我眼见着不忍。想着任意如果在，估计又要去救人了个，他就是个彻底的好人，这个时代好人能活的久吗。
李全新还是放下了小男孩，小男孩在地上疯狂的咳嗽，大口的呼吸。秃顶回来后，把小男孩扶起来，三个人重新进去了。
跟我预料的一样，10号浓雾散去后，首当其冲被抢的的就是小区入口的二十来平方的超市。
8楼的李全新三人是洗劫超市的第一批人，在10号天将将亮之时去的的超市，解决了超市前空地游荡的十几个丧尸后撬开门，用斧头捅死商超几个丧尸后。超市老板瑟瑟发抖从隔间出来了，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肚子大大的。
他圆滚滚的身子走向李全新，伸手似乎要跟他握手，李全新完全没理他，开始走向超市的食品货架。超市老板看着李全新带着个10岁的孩子，似乎要给他们拿去一点东西，但看到李全新拿出几个麻布袋之后变了脸色，整个人飞快的绕到李全新面前，张开手挡住了货架。
李全新速度快的让我甚至没有看清楚，超市老板的肚子被李全新拿着商超的一把新刀划开，肠子和血落了一地，接着用超市顶门的大棍子结束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命，超市老板的脑袋打烂了的时候，眼珠还瞪的浑圆。
小男生被吓惨了，连滚带爬出超市，接着摊在地上一直哇哇大哭。
秃顶只看了两眼，接着两个人快速的搬东西，半小时把大量的物资搬回了8楼。李全新和秃顶在超市搬运的时候，两辆房车来了，刚开始下来了一个男生，后来陆陆续续下来大概有八九个人，穿的很年轻，像是国庆长假房车露营还没来得及回去的大学生，每个人都很疲倦，手里拎着带血的棒球棍。
我想起来租房时候中介说过了，在海边适合露营，那边还有一个大型的棒球场，经常举办一些赛事。
两方在无言中对峙了起来，小男孩却是最先反应过来，跑过去，抓一个女生的手，开始哭喊什么。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但是我打大概能猜到小男生会讲什么。
李全新往前走了一步，几个男生飞快的举起集合在了一起，把三位女生和小男生保护起来。
秃顶拦住了李全新，似乎评估了战斗力，加上从超市搬出来的食物应该够他们大半个月，就退回了8楼。
我眼见过李全新刚刚杀人的身手和狠唳，真要是打起来，这些小年轻胜算也难说。
这十个人中的三个女生，有一个长得格外的好看，长卷发精致的像个娃娃，是最受照顾的，几个男生明显围着献殷勤，不由的我多看了两三眼。
男生里面有个不太合群的人，戴着顶帽子，面色疑重，一直在看四处的情况。
他们几个人收获也不错。打开了超市的备用仓库，几个人风风火火的把能搬的所有东西搬进了房车里面。然后给房车蓄水，处理脏污。
小男生惊魂未定的加入了这9个年轻人。总比跟着那个可怕的杀人犯好。
最后他们发生了一些争执。
我看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他们再决定是留在宁安镇找个地方暂避，等待救援，还是离开。
我也在思考起来，如果是我，这一刻虽然还不知道世界上百分之70的人已经死亡，但是在眼见过宁安镇上游荡的尸潮后，是留下还是来往大城市找庇佑。
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几个人投票，马上分出4比4。站在两边。
那个不合群的男生需要做最后的决定。
小男孩这时怯生生的从裤兜里面拿出来一串钥匙。男生又往四周看了两眼，接过了小男孩的钥匙。
我看见着他们开车，停在了联排别墅最里边的那一间。
别墅为了美观，其实围墙并不高，大概就是1米8左右，平安时期能挡住人，现在就不一定了。围墙内是一个大的花园，里面种了很多蔬菜和花卉。我猜这应该是小男孩奶奶的别墅。
这十个年轻人看着都很疲倦，吃了点东西就没见出来。
在他们走之后，又有几波人来扫荡了超市，见到超市的惨状，一个个吓得发抖，还有人在超市前的某具尸体前痛哭，这些人都没找到什么东西。
我也打算给自己煮个吃的，今日美食，炭烧鱿鱼丝，外加萝卜干炒肉，又奢侈的给自己煮了个小白菜，蔬菜存量不多，都已经风干了。米饭的香气让我神清气爽。
很快我就紧张起来，因为我突然发现，抢夺完东西在8楼的李全新，好像正在一楼找什么。
暗叫一声糟糕，他肯定在找物业。
物业有监控。如果看到最近半个月的监控就会发现，我扛了多少东西上楼。不过物业不在这一栋，在对面。我调来物业房的监控，里边的人已经全部死了，四五个丧尸在监控室游荡着。
天色已晚，他似乎放弃了出楼的决定。我长舒一口气。安全门的重量以吨计算，人力绝对强开不了。
7号晚上，从外打开的开关只有我的掌纹，现在这个门，只有我能在内部用特殊的机关打开和关闭。除非真的能用上炸药，但看来我依旧得想想办法了，起码得把监控毁掉，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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