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亲自动手做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改口，苏折嵘像是毫不意外，神情平淡。
“那这便算是赔礼道歉？”
为了让他收下，原萧明只好勉为其难认下，“……算是吧。”
“拿走。”苏折嵘直接道。
原萧明呆了呆，才明白他拒绝了，难以接受道：“为什么？”
苏折嵘毫不留情道：“丑。”
说完便不再看他，径自翻看起了手中的书。
听着这么理直气壮的嫌弃，原萧明几乎没气歪了鼻子，恨不得一把抓过香囊砸他脸上。
好心送礼你不懂得珍惜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挑三拣四？！
有这么收礼的吗？！
与之前他送给苏采茉时对方的反应，对比分明，高下立判。
勉强压下怒气，原萧明问道：“那你想要何种类型？！”
苏折嵘头也不抬道：“你应该知道。”
我应该知道？
我应该知道你个大头鬼啊！
含糊其辞的话，听得原萧明莫名其妙，满心烦躁。
他恨不得冲上去一把夺过这王八蛋的书，好让他说清楚到底想要什么！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会觉得你这个随处可见的礼物没有心意。」小零忽然冒了出来。
原萧明没好气道：「你还说风凉话，那你说他要什么类型的香囊？」
小零提示道：「你不如代入一下你自己，如果是你，你会想要什么类型的？」
原萧明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值钱的，越值钱越好！」
「难道你是想再次让我花费大价钱重新买一个昂贵的过来送他？」不等小零开口，他断然拒绝，「不可能！」
小零无力道：「……我是说让你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想一想香囊的颜色款式与上面的花纹。」
「他肯定没法一眼就看出这只香囊的价钱，但是很明显，这是一只适合女孩子用香囊。」
「这么不走心的礼物，他一个男人要喜欢才奇怪呢。」
从颜色款式花纹上考虑？
看着桌上这只粉嫩嫩的香囊，原萧明若有所悟。
“你等着！”他一把抓过那只香囊，干脆走人。
听到这轻浮沉重的脚步声，苏折嵘抬眸。
看着青年不自然的脚步，他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叫住人。
离开后。
小零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已经想到了要送什么类型的吗？」
「当然，」原萧明得意洋洋地道，「我亲自做一只香囊送他，这样总该有心意了吧？」
「……啊？」小零惊诧不已。
亲自动手做虽然是最耗费心神的选择，但也是确实是最有心意的。
可宿主这也开窍太快了吧？
而且，一般也只有深爱对方的人，才会选择这种做法吧。
但宿主，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突然深爱上了苏折嵘啊。
但很快，它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怀疑道：「你该不会是觉得这样省钱吧？」
原萧明一脸正气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我之所以想要亲自动手做，当然是为了做一个独一无二的香囊给他，他绝对不好意思再拒绝！」
越解释越心虚。
小零不想与他争论这个，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会做香囊吗？」
原萧明奇怪道：「不会做，难道我还不能学吗？」
小零：「……」
如果是一般人，愿意从零学习一门手艺，只为了亲自动手制作一门礼物送给喜欢的人。
它会称赞一声，深情可嘉。
但面对抠门的宿主，它只能默默称赞一声，吝啬可嘉。
但很快，它就明白，它确实如宿主所说，还是太单纯了。
原萧明的所谓亲自动手做，就是他指定好绣布配色，然后画出一个图案，让人绣到上面，最后一切都交给绣娘。
站在书桌前挥毫大半天，他看着自己的成果，担忧地问道：“你觉得绣娘能绣出他的风采吗？”
只见宣纸上，一个呈“”字形状的人形简笔画呆站在那里。
小零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丝毫风采可言，「……确实是个人，绝对不会错认成动物。」
它委婉道：「可苏折嵘想要看出是他，只怕是有点困难，你可以请个画家来。」
「谁说这是他了！」原萧明大惊，「你没看出来吗？我这明明是一个奥特曼，迪迦奥特曼啊！」
小零：「……」
看着这幅与其说是有多少相似之处，倒不如说毫不搭边的奥特曼画，它深深沉默了。
一时间，它甚至不知道是该称赞宿主的奇思妙想，还是该吐槽宿主为零的画工。
原萧明似乎也从它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挠挠头干笑道：「……好吧，确实不怎么像。」
叹了口气，他惋惜道：「唉，多么别具心裁的创意啊！要是能戴着这种香囊出门，走在大街上，一定会成为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小零沉默。
要是宿主真能整出来，能不能成为最靓的仔它不知道。
但是它能肯定，面对这种奇模怪样的人物形象，一定会吸引不少觉得他脑子不正常的人的目光。
对于这种穿着紧身衣的人物，一些极其古板的人，甚至可能会有人觉得宿主有伤风化然后报官。
一个创意被否定了，原萧明也不气馁，很快就又有了一个新的点子。
生疏地抓着毛笔，他再次兴致勃勃地画了起来。
不多时，他就又画好了一个图案，招呼小零过来评价。
做好奇怪版蜘蛛侠皮卡丘等的心理准备后，小零打起精神凑过去一看。
同样是简笔画，却是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圆乎乎的猫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不怎么精致，却也颇具憨态。
比预期要好的太多了。
小零惊喜道：「这个不错，也够可爱！」
原萧明脸色瞬间黑了，「你究竟是分不清虎与猫的区别？还是硬要指虎为猫？」
小零语塞：「……这是虎？」
「对啊，猛虎头！」他用力戳了戳虎头的额头，没好气地道，「看到上面的‘王’字了吗？猫会长这个吗？！」
小零定睛一看，确实，在上面还有个“王”字。
但问题是，这个“王”字不仅完全不见威风凛凛之态，反而让人一眼看去，直接给当初装饰忽略掉了。
虽然宿主硬要指着萌猫头，说这是猛虎头，但无论如何，总比奥特曼要好。
「不好意思啦，我确实没看清。」怕他再异想天开画出什么奇怪的图案，它劝道，「宿主，你画的很好，就用这个吧。」
虽然智障系统有一些有眼无珠，但原萧明对这个成果还是很满意，「好，那就用这个。」
小零问道：「接下来你就打算把一切都交给绣娘，然后对苏折嵘说这是你亲手做的？」
「对啊，」原萧明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小零委婉道：「我觉得亲自动手做，应该不等同于只提供一个想法。」
原萧明辩解道：「可我也参与过程了啊！」
小零换了个说法，「那你觉得他会认同吗？」
「如果到时候他不认同这种概念，然后以并不是你亲自动手做的理由接收呢？」
原萧明认真想了想，「你说的对，他肯定会这样！」
虽然不怎么情愿，但为了避免那个王八蛋以这个理由拒收，他还是得再给自己加一加工作量。
次日，他让张嗣请来了一个绣娘，带着他的画，询问制作香囊的工序。
对于他的画，绣娘很是惊叹，称赞道：“殿下画工甚是奇特，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一个极为生动且颇具童趣的猫儿。”
原萧明：“……”
第一次，他体会到了这么让人如鲠在喉的真诚夸赞。
在得知这是虎头以及所赠送对象是男子后，绣娘一脸惊讶，提出建议，改为平安符更适合。
了解平安符的工艺流程更简单后，原萧明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并且给自己分了一个新任务，亦是最容易体现他确实亲自动手做了的一道工艺，将虎头绣到布面上。
虽然这样简单毫无难度的图案，对于绣娘来说也就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能轻易完成。
但对于一个毫无基础的初学者来说，原萧明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手不听从脑子指挥。
扎了一针又一针后，看着手指头上好几个的针眼，他放下手中针线，面露犹豫不决之色，陷入了沉思中。
见状，小零劝道：「宿主，你可千万别半途而废啊，不然你这些苦就等于白受了。」
原萧明不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像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我只是在考虑一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小零道：「那你可以设想一下，他收到这个平安符后，然后得知这个平安符还是你辛辛苦苦一针一线为他绣出来的，会是什么感受？」
原萧明毫不迟疑道：「肯定是泪流满面，哭得稀里哗啦！」
小零道：「所以，现在你觉得值得吗？」
「简直就是物超所值！」原萧明重重点头，「好，那我马上就请人给他画一幅画像！」
小零：「？」
它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感觉完全跟不上宿主跳跃的思路，「画像？难道你打算改为绣他的画像了？」
「你也想太多了吧。他的画像我另有重要用处——」
原萧明举起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的针眼，恶狠狠道：
「只要我手指上被针扎了一下，他的画像上也必须出现一个针眼！」
小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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