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第一节

　　陈茵问夏知远想不想要宋辞。

　　夏知远说你个□□，别他妈糟蹋我对她的感情。

　　陈茵很想问一句你对她是什么感情，你他妈不过就是喜欢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处女来满足你变态的□□。你长得丑，你很穷，你硬不起来，你还心理变态。可是陈茵什么都没说，她动动手指继续在照片下发匿名评论。

　　陈茵看着照片里的人，吐出莲花一样好看的烟圈。现在她身边这个人连这两人的皮毛都学不到，他们有一百种姿势，可他只有五姑娘。不对，陈茵想，对他来说，三姑娘就绰绰有余。

　　陈茵说夏知远你就不怕有人查到是你盗了于漱的□□吗。

　　夏知远眼睛本来就小，此刻陈茵只能从细微的缝里看到他眼里逼仄的狠绝。

　　“陈茵，我们现在在一条绳索上。我有事，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陈茵笑起来。都什么年头了，以为自己在拍电视剧吗，台词还这么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何况她只是一个看戏的人，她从来就没进过这场自以为是的好戏，又怎么说得上全身而退呢。

　　夏知远到底不是专业的，不管他做事多隐秘，总会留下线索，或者说一切其实早就指向了他。但他没想到这么快。最先是章珣，夏知远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章珣开口的时候，他觉得那只是他设下的套等着他自投罗网。他往被子里钻，可是天知道他一步一步走得颤颤巍巍。章珣没有证据，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可是后来当他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介入其中时，他知道自己完了。他不是怕坐牢，这能坐什么牢，这世上盗号的多了，而他不过是盗了一个小小的账号，把里面的照片放到了网上而已。他有什么错。

　　可他还是怕。他怕宋辞知道后就不喜欢他了。

　　对，宋辞是喜欢我的。夏知远想，如果宋辞不喜欢他的话，怎么会跟李言在一起了也不□□呢，如果宋辞不喜欢他的话，怎么会为了他分手呢。

　　李言跟他睡同床，他曾经在半夜醒过来站在李言床头一点一点地看他。他伸出手轻轻地摸李言的脸，从紧缩的眉头到垂下的眼角，再往下可以感觉到鼻翼的呼吸起伏，接着是微张的嘴巴。那一刻，夏知远握住了宋辞的手。宋辞的手也是这样轻轻抚摸李言的吗。夏知远不舍得洗手，他从李言的脸上感觉到了宋辞的抚摸，现在他的手就握着宋辞的手。

　　宋辞，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宋辞爱的人是我。

　　第二节

　　夏知远第二百九十九次看着宋辞上楼的时候，宋辞突然转过来冲着他的方向笑了笑。

　　她看到我了吗？宋辞，你一直都知道我会送你回宿舍的对不对。

　　那天晚上，夏知远躺在床上，他的手往下身，握住两个疲软的蛋，眼里浮现出宋辞的笑。

　　宋辞，我又牵住你的手了噢。

　　当陈茵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不想看她胸前的沟壑，他觉得恶心。这个□□。可是当陈茵提出两个人合作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宋辞的笑。

　　宋辞，你已经不爱李言了对不对。那好，那我帮你，我帮你跟他分手。

　　夏知远知道自己是个不怎么有脑子的人，他在宿舍就老是被另外三个人欺负。他们都是法实的，这一届法实同属于法学院，所以他很不幸地跟他们分到了一个宿舍。夏知远觉得自己的噩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夏知远讨厌他们。他看到于漱张牙舞爪的笑就觉得恶心，他算什么，成天研究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大一寒假，夏知远从家里带来特产，是他妈妈亲手做的豆瓣，夏知远从小就喜欢用它来下饭。可是于漱闻了一口就说怎么会有人吃这种东西，闻起来有股脚臭味，还问夏知远是不是他用脚踩出来的。夏知远紧紧地抱着那罐豆瓣，对于漱说不好意思这就是他用脚踩的。于漱翻了个白眼，骂他神经病，然后就走了。夏知远跟着他走出去，把这罐豆瓣扔进垃圾桶。那天晚上，他躲在被子里哭，章珣跟他的漂亮女友第一次出去开房，于漱跟李言在隔壁宿舍打牌一直没回来。夏知远哭了很久，然后他从床上起来，走出去找那罐豆瓣。已经被清洁阿姨清理带走了。那罐豆瓣，是他妈妈做了很久要他带到学校来吃一学期的。他站在宿舍走廊，望着空空荡荡的垃圾桶，慢慢蹲下身环抱住自己。

　　过了很久，隔壁宿舍门开了，李言走了出门，看见了他。他问夏知远怎么了，连件外套都不穿。夏知远站起身来对他笑，一笑两只眼睛就没了。李言让他赶紧进宿舍，夏知远说李言我真想有个女朋友。他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可是李言没注意，他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带进屋里。李言说行啊兄弟，寂寞空虚了吧，找个女朋友可好了，你看我女朋友宋辞，我跟她都认识十几年了，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但是我可爱她了。夏知远愣愣地笑了笑，瞳仁有了一点的光亮。

　　他第一次见到宋辞，是李言跟她表白成功的那天。李言宋辞两个宿舍的人聚在一起吃火锅，那天章珣辩论正在封训，于漱肚子痛也没去，所以只有两男四女。宋辞宿舍四个妹子都很好看，而且各有千秋。李言悄悄地问他有没有看上谁，他肯定帮他追到手。夏知远摆摆手说没有，然后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碗里已经凉透了的猪脑花。陈茵当时也在，大冬天的里面却穿了一件低胸透视装。夏知远瞥了几眼，陈茵也不拉一拉自己的领口，而是拿着酒瓶子走到李言面前要他吹一个。夏知远暗暗地骂了一声□□，他看见宋辞坐在旁边笑着看着他们，因为喝了点酒，宋辞脸有些红，夏知远心想你怎么还看不出来你的室友在勾引你男朋友呢。宋辞另外两个室友低着头吃菜，两个人偶尔对着耳朵讲几句。夏知远莫名地觉得烦，脑花还没吃完就说要先走了。另外五个人也没留他，李言继续跟陈茵吹瓶子，那两个女生还在吃，只有宋辞笑着对他说了声再见。

　　夏知远开始觉得宋辞喜欢的人是他。宋辞不喜欢李言，所以才不会吃醋，宋辞喜欢他，所以才会关心他对他笑。

　　第三节

　　宋辞跟李言分手的第二天，夏知远又“送”她回寝室。宋辞刚走进寝室楼又出来，往超市方向走。她看到了李言的室友，尽管已经跟他分了手，但出于一贯的教养，宋辞还是笑着招呼了这个叫夏知远的人。她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他好像很爱吃脑花。夏知远笑得有些勉强，然后结结巴巴地问她去哪儿。宋辞说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她正准备说再见的时候，夏知远说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宋辞没仔细想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是我陪你去吧”，她只是说你也有要买的吗那我们一起去吧。

　　夏知远第一次跟宋辞牵手就是在超市。她的手软软的，很嫩，那一刻，夏知远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宋辞对他说谢谢，如果不是他刚才逮住了她，她可能就摔到地板上了。夏知远没有听到那句谢谢，他还在回味那一刻的触感。

　　宋辞，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噢。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夏知远坐在宿舍发呆，他连游戏也打不进去，他一遍一遍地看翁昭和李言的开房记录。□□，都是些□□。可是宋辞，你别怕，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我一定会好好地对你。

　　当于漱从北京回宿舍收东西的时候，夏知远正在猛烈地□□，一分钟后他叫出一声“宋辞”，然后瞬间从天堂顶端跌至崖底。于漱开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夏知远这声“宋辞”，他一脸厌恶地看着夏知远用纸巾擦拭。夏知远其实吓得不轻，他软得很快，软得很彻底。都他妈怪你，他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于漱。

　　“于漱，你回来了啊。”夏知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没长眼睛啊，这么大个活人。”

　　夏知远再一次自讨没趣，可他并没有生气，他更多地是在怨恨自己，懊恼刚才为什么会一边l一边想宋辞，他觉得这是对宋辞的侮辱，也是对他们之间美好感情的玷污。

　　于漱匆忙收完东西就往外走，宿舍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夏知远走到阳台，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于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很享受这种从身后看人的感觉，每次他们三个人去上法实的课，他都会趴在阳台上往下看，看他们的背影，看他们是怎么孤立我的。

　　这一次，夏知远看到了于漱跟一个男人在接吻。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后来他确定他没错，于漱就是这样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疯子，他胆子可真大，站在那里接吻难道就不怕有人看到吗。没关系，我就是你们爱情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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