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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中年组前“三角恋”相爱相杀的下午茶时光


  接下来的大半个下午,是冉阿让,沙威,芳汀——两男一女,本书中这一对“中年组”前“三角恋”的午茶小聚时间。

  阳光慵懒,清风和煦,在普吕梅街55号漂亮而幽深的大花园里,历经波折的三个人在八年的分隔以后重新好好地坐在那里,相逢一笑,恩仇,隔膜,谬误的爱情,全部在绒软,美好的夏日里开解,消释。他们发出最自然,欣慰,愉悦的笑容。当然,除了沙威偶尔还会闹点儿别扭。

  他抓住芳汀的手,把她有点儿蛮横地扯到怀里,也学艾潘尼,宣示主权,趾高气昂地,但实际上有点儿气鼓鼓地对冉阿让说:“别惦记了,苦役犯。瞧,我要和这个蠢女人结婚了。”

  冉阿让笑着,看着他俩:“恭喜你了,我的长官。”又对芳汀打趣说:“女士,您能收服土伦监狱铁面无私的沙威长官,真是不可思议!”

  “闭上你的嘴!24601!”沙威坐不住了,有点儿心虚:“是我收服了她!”又洋洋得意地加上了一句:“我赢得了她!”

  “哦,是么?”冉阿让笑:“这么说您一定求过婚了?”

  “我……嗯……有什么求的……”沙威给问到弱点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在旁人眼中,甚至芳汀自己眼中,她不过是个有过不良历史的“二手女人”,又没有地位,只是警长先生的女佣。怎么会有被求婚的奢望呢?

  可是沙威不这样认为,它是他绝无仅有的心爱的女人,是最珍贵的,美好的,他的一切。他自己又是那种秩序严谨,一丝不苟的人。如果不正式地对她求婚,他会觉得一辈子亏欠自己的妻子。现在,芳汀未婚生子的那段过去丝毫不会玷污她的美,反而是沙威自己,倘若他对心爱的女人有一丝的不庄重他就会觉得他的婚姻不洁。现在的问题是,他放不下架子。他始终没有勇气对她单膝下跪什么的。他苦恼坏了。

  “是啊,有什么求的……”芳汀低下头,沙威那句“有什么求的”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虽然她自己从来就认为像她这种女人,警长先生能爱上她已经是屈尊了。不要说求婚,正式地与他结婚她也是不配的。她甚至认为,她这样卑微,又有过不光彩的过去。只要能朝夕陪伴在他身边,做一个情妇,哪怕连情妇都不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下的,可以服侍生活起居,也可以服务生理需求的“女佣”就好了。

  她都愿意。

  她说,抬起头看着冉阿让,嘴角有一个竭力快乐但悲凉,惹人心疼的苦笑:“我的过去,您还不知道么?又不是贵族家清清白白的大小姐,我怎么配呢,有什么求的……”

  冉阿让皱眉看着芳汀,非常为她难过。可是还不等他说什么。沙威“轰”地站起来,掐住芳汀的肩膀,脸色青白,额头是汗,几乎怒不可遏:“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盯着她,眼里是钝重,销磨,又热烈又无限趋于熄灭的爱情和疼痛。

  她被他看得心虚,竭力要从他铁钳似的手掌里挣脱,但是他却掐得更紧了,她害羞又气恼,把住沙威的双手,跺着脚,焦急地说:“好了!别闹了!市长先生在这里呢!”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俯下脸盯着她看,声音柔软下来,从坚硬的愤恨变成试探的哀求:“你……你明白么?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那么说你自己……”

  他喘着气,眼神和声音都变得慌乱,也顾不上24601那个混蛋在旁边“看热闹”会笑话他,也顾不上一向的警长先生的骄傲和自尊。——总得说,他生怕她误解他,生怕她伤心。

  “好啦,我知道了,你不是那个意思。”芳汀仰起头来看着沙威,他那样急切,那样害怕,全是为了她。傻瓜,傻瓜。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像在安抚自己的孩子,柔声细语地说:“我答应你,我不再那样说我自己,也不再那样想我自己……”

  “真的么?”沙威握住芳汀的手,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这才放了心,如释重负:“蠢女人,总胡思乱想。蠢女人。”

  冉阿让站在一边儿,插不上话(他也不想插话)笑吟吟地看着他俩,他想,上帝啊,真好。

  “喂!看什么看!你!”暼到冉阿让看着他们微笑,沙威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一把将芳汀松开,摆正了自己的礼帽,气鼓鼓地说:“有什么好看的!笑!24601!”他挥起他漂亮的鎏金手杖,作势要打:“该死的总笑!”

  “好嘛,我现在能笑出来已经很好了。”冉阿让皱着眉,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苦瓜脸:“太残忍了,你们俩。在我面前这样的——嗯。我呢,我这孤苦伶仃的糟老头。”

  他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秋千架儿,想到就要离开自己的柯赛特,本来只是说着玩笑话,这时候多了沉痛和悲戚,他双眼像给挖空了,叹了口气,又说:“我这糟老头子……”

  “少在那儿多愁善感的,601!”沙威说,他走到冉阿让身边,朝死气沉沉的“他的囚犯”胸口上捣了一拳——男人之间总是这样表达友谊和勉励的。他说:“给我打起精神,伙计。”他说:“塞纳河作证,你爱那个丫头片子。”

  他说:“去收了她,男人,别叫她收了你。”

  冉阿让苦笑着,看着他的长官和老伙计,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我和她,同你和芳汀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沙威将两手一摊:“我磨蹭了八年,你也磨蹭了八年,哪里不一样?”

  “你和芳汀彼此相爱,我呢,我……她……”他说不下去,苦恼地在石凳上坐下,垂头丧气。

  “哦,上帝啊,还不够明显么?24601,你不爱她么?哈,得了吧。我可从没见你叫人家折腾成这幅德行——她不爱你么?见鬼!你还要她再——”他刚要说“再为你割一次脖子么”,就被芳汀踩了一脚。

  “干什么?”他会过头恨恨地瞅着他的蠢女人,芳汀对他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那件事。沙威想了一下,只好改了口,重新对冉阿让说:“你还要她再死一次你才后悔么!”

  冉阿让坐在那儿,心神不定。他没听出来沙威话里有话,也没察觉那“小两口儿”隐瞒了自己什么。他只是苦恼,难过,心里像给扯开一条口子,他说,一只手使劲儿捶着胸口:“走吧,叫她们都走!叫她们都嫁人算了!”

  “原来是为了柯赛特。”芳汀走到冉阿让身旁坐下,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抚他:“也许每一个父亲把自己女儿嫁出去的时候都会这样难受。何况,你和柯赛特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

  “我不是——我不是不让她结婚。她结婚,我——我是难受。可是我也为她高兴——她总得结婚,总得长大,总得离开我。可是——”

  冉阿让叹口气,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努力地吞咽下去许多痛苦:“可是她总得开开心心地结婚,而不是这样为了跟我怄气。或者……或者……”

  他看着芳汀,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难以言表,语无伦次:“也不用——这么心急……说走就走……不肯回来……不肯回来。”

  他抬起头往花园里看了一圈儿,到处空荡荡的,没有柯赛特,到处变成灰色。他垂下头,拳头狠狠地一下,一下凿着自己胸膛:“对我太,残忍。太残忍。”他说,声音湿黏,哽咽:“我情愿没有艾潘尼,我不能没有柯赛特。”

  这句话有歧义,如果艾潘尼听到了不知会多么伤心。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我可以没有爱情,不能没有女儿。

  爱情对这过惯孤苦悲凉日子的老男人来说美好得太过奢侈。他没有勇气去享用。可是女儿已经熔铸到他的生命,他心甘情愿自己整个儿后半辈子都为那漂亮,耀眼的小公主和她的丈夫做牛做马——不做父亲,做佣人都没关系,只要他们允许他这糟老头子呆在能天天见到女儿的角落。

  他就是卑微到这种几乎低贱的地步。

  “我情愿没有艾潘尼,我不能没有柯赛特。”——这句让人如此心疼的表达,谁能真正理解呢?

  沙威。

  沙威一步跨到冉阿让跟前,推开芳汀,揪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的囚犯扯起来。他的囚犯垂着脑袋,颓丧,绝望。警长先生恨铁不成钢:“别给我这个死德行!你这混蛋!”他把冉阿让恨恨地耸到一边:“收起你那该死的舍己为人!给我打起精神!”

  他转过身对芳汀说,斩钉截铁:“别听他的,我现在是柯赛特的爸爸!叫那丫头嫁人去,叫他死心。他早晚死心!”

  “你这自以为是的混蛋!”冉阿让气极了,扯过沙威,朝他大喊:“我才是他爸爸!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我怎么不能做主!”沙威抓住冉阿让的衣领:“你他妈想打架么!601!”

  “我不准她嫁人!”冉阿让也抓住沙威,怒火中烧:“你说了不算!”

  “就让她嫁!就让她嫁!”沙威大嚷:“我他妈为你好!”

  “你他妈混蛋!”

  “你他妈混蛋!”

  “我是她爸爸!我说了算!”

  “我是她爸爸!我才说了算!”

  “这是我家!你给我滚蛋!”

  “你要造反么!我非把你抓进去!”

  “你倒是抓啊!你送我上绞刑架啊!拜托这些可怕的姑娘!我谢谢你!”

  “你当我不敢么!你当我不敢么!”

  ……

  半小时后,两个老男人坐在花园里喘气。芳汀站在他俩中间,已经不想说话了。沙威擦擦嘴角的血,整理了被24601那个败类扯烂的衣领,站起来,恨恨地朝冉阿让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拉着芳汀走了,嘴里还嚷嚷:“不知好歹的混蛋,活该叫人欺负!”气鼓鼓地,走出大门,又回过头,恨恨地朝冉阿让叫:“活该孤苦终生!活该!败类!活该!”

  冉阿让坐在草地上,阳光温暖。他看着沙威拽着芳汀越走越远,警长先生气急败坏,形象全无的骂声还依稀可闻。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抬头看看那碧蓝的天。几只鸟儿站在葡萄藤和栅栏上踯躅,他笑着,有些苦味儿,也有许多欣慰和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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