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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好吃的主教先生和银烛台的秘密


  “你没有做梦,孩子,那束玫瑰花很邪恶。一个恶魔隐藏在花心,我正是来捉捕它,可惜又叫他逃了。刚才很危险——”老人说:“它差点引诱你自杀。”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艾潘妮说:“我怎么会自杀呢?我可是铁打的艾潘尼,我要死也会死得其所!你这老头子蒙人。”她嚷嚷着,全然不记得刚才自己举着小刀片儿要割开脖子那回事了。

  “好吧,你就当我在蒙人好了”老人笑呵呵地问:“你是叫做艾潘妮么?”

  “你认识我么?老头儿?”艾潘妮说:“您呢?您又叫什么啦?”

  “哦,从前他们叫我‘卞福汝’,我最喜欢这个名字。”老人笑着。

  “您看上去是个——神甫什么的?”艾潘妮看着老人穿的祭衣说:“我从前也认识个神甫,他挺好的,虽然我小时候有点儿记恨他非得叫那老嬷嬷逼我洗澡什么的,不过,他人很好,对我很好,对我家的(我家的,让叔正式变成了艾潘妮的)糟老头也很好。他还给我们租了房子呢,戈尔博老屋,我现在还常常去那儿,说实话我有点儿想他。唉,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猜他过得不错,而且将来你在教堂结婚的时候,大概就是他给你证婚的。”卞福汝说。

  “结婚?我?在教堂?”艾潘妮叫他逗笑了:“大人,您的脑子生锈了还是眼睛生锈了?”她指指自己,意思是:“谁肯娶我这种女人呢?”

  “您真可爱,姑娘。”卞福汝笑着看着艾潘尼,他的眼睛眯着,脑门儿上有许多皱纹——看上去很暖和,很柔软的皱纹。艾潘尼看着这个干净的老头儿,真奇怪,他简直有点儿引发了她的食欲。我饿昏了,艾潘妮想。

  “您傻透了,老头儿。”艾潘尼说,没有礼貌,一如既往。她瞧着这老头儿,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像是透明的。

  “老头儿,说真的,你手上这团东西,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快教教我!真厉害!我学会了准能挣好多钱!”艾潘尼指着卞福汝掌心那团浮升的亮光,兴致勃勃。

  “哦,淘气!”卞福汝把手缩回去,生怕被艾潘尼碰到:“这可不能乱动。我要用它给我的战士们引路。”

  “您的战士?”艾潘尼哑然失笑:“得了吧,您这把年纪了也要打仗?”

  “是啊。”卞福汝叹了口气,意味深长:“这边的黑暗更加严峻,战斗永无止境。我需要最坚毅的战士。我已经接了两个,还要接更多。他们就快来了。我在这里等待他们。”

  “您说的话我还是不懂。”艾潘尼抓抓她的鸭舌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卞福汝,身子不禁防备似的往后退:“而且您说的话让我……真的……感到有点儿害怕了,老头儿。我今天三番五次遇到怪人。真是的——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还不了解死,孩子。”卞福汝说:“有的人死了,白天使去接,是去天堂,有的人死了,□□去捉,是入地狱,然而还有一种人,最为荣耀,自由。他们看不到天使,只看到一束光引着他们,”卞福汝朝自己掌心那团白光看了看,接着说:“他们便顺着白光的指引,穿过一扇光影参半的门,来到这里,他们杰出而年轻的英魂,在这儿永生和战斗,消弭真正的邪恶和黑漆。他们聚在一起,永不寂寞,永不分离。他们的理想和真理成为永恒,再不坠落。”

  艾潘尼咬着嘴唇,叹了口气,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似的,可怎么也没说出来,过了半天,才嘟囔了一句:“您在说汉语。”

  卞福汝也被逗笑了:“说真的,我真想把你也接过来。你真可爱。可是……”老主教疼爱地抚摸着艾潘尼的小脸儿,说:“你还是别过来了。你是一个奖品。”

  “我是一个奖品?”艾潘尼张口结舌:“合着您要把我打包,扎上漂亮的蝴蝶结送给谁?”

  “是啊。”卞福汝说:“我从前在蒂涅做主教时,遇到过一个男人,我帮了他,送了他一对银烛台,他呢?哎呦,他却还给我无数,无数,无数的奇迹。”卞福汝欣慰地笑着,艾潘尼看着这老头儿,她觉得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上帝就应当长成这个样子——干净,个儿矮,微胖,软软的,有点儿秃头,笑眯眯,好多暖融融的皱纹,看上去有点儿好吃……

  还好卞福汝没有注意到小姑娘对他产生的食欲,他眼睛里含着深沉的怜惜,继续说道:“可是那个人自己总是过得很苦。所以,我想,我把他当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这样优异,我便给他一些奖励。”

  “哦,您就是送他银烛台的那个人?”艾潘尼恍然大悟:“您说的不就是……我见过那对银烛台!可值钱啦!”艾潘尼张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卞福汝——她偶像的偶像。

  “也许吧,那烛台确实很值钱。你这小财迷。”卞福汝笑着,手指刮了一下艾潘尼的鼻子:“不过,其实我送他的银烛台,不只是他所认为的银烛台本身。”

  艾潘尼觑着眼睛,禁着鼻子,噘着嘴,很痛苦的样子:“您又在——讲汉语了?”

  “好了,好了,你就当我在讲汉语吧。姑娘,时间到了,你回去吧。”卞福汝伸出手在艾潘尼的额头中央轻轻地点了一下。

  “哎呦!好烫!”艾潘尼捂着额头叫了一声:“你对我干什么啦?老头儿?”

  她抬起头,卞福汝不见了。

  她迷迷糊糊地往前走,雾气太大,看不清路。走了一阵,阴森森的,定睛一看,咦,又是这个街角?我又走回来了?上帝啊,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姑娘抱紧肩膀,冷嗖嗖的。她走到街底门窗紧闭的一座房舍旁,眼睛贴在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牌子上,吃力地读出来上面的字——“菜市场大街19号”

  她哆嗦了一下——这不是她刚才遇见算命老婆子和她的白山羊的地方?

  可是,崭新的铁牌子怎么变得这样陈旧,肮脏呢?

  她往后退了两步,惊魂甫定,双眼不安地朝四下里张望。

  “你在找我么?孩子?”一个美妙诱人的声音。艾潘尼低头一看,穿过浓重的雾气,一个黑发碧眼,美若天仙的少女坐在墙角里,奇怪的是,她的怀里抱着一颗白惨惨的,布满裂缝的山羊头骨。那长长的尖利的羊角向上伸着,一对眼窝黑漆漆的,凹陷下去,很深,怂人心魄。

  艾潘尼心里一动——自己刚开始在这个街角遇见的是,活的山羊和一个肮脏的老婆子。现在遇见的,却是,死的山羊和青春年少的美女。

  艾潘尼感到脊背发凉。

  “我带你去的地方怎么样?你现在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了么?孩子?”

  少女张开口,问。

  艾潘尼吓得一身冷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拼命使自己张开眼睛,定睛一看时,山羊还是少女什么的,全都消失了。雾气也散得干净。世界重新变得清晰,真实。街垒那边的枪声和男人们的喊叫不绝于耳。

  艾潘尼长长地呼了口气,站在那儿,还有一阵阵的腿软。

  “去吧,别害怕。”她身后,抱着山羊的老太婆重新出现,她笑吟吟地看着艾潘尼,山羊也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艾潘尼么?快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老婆子说。

  “对,我是无所不能的,铁打的艾潘尼啊。我什么也不怕。”姑娘笑了,重新恢复了勇气,她光着脚丫,朝街垒跑去。

  在艾潘尼身旁,她的肉眼不再能看得到的地方,普鲁维尔问卞福汝:“先生,您刚才有一句话我也觉得几乎仿佛是汉语。我一个词也听不懂。”

  “哪句?”卞福汝说。

  “就是您说的‘我送他的银烛台,不只是银烛台本身’。”

  “哦。”卞福汝叹了口气,像是陷入回忆:“那不是普通的银烛台。烛台的通身涂抹过圣徒的血液。所以那对烛台可以贮存灵魂,就是说,起死回生。”

  “我猜那个人用这烛台救过什么人的命?”普鲁维尔问。

  “哎,那个男人很笨,从不知道这些。他救过,却全然是不经意的。”

  “是么?那么,他都救过谁呢?”

  “他那得了白喉病的养女,本来已经死掉了。他抱着她,在他的屋子里哭,银烛台点着光照耀着那孩子,她才渐渐地活过来。而且,马上,刚刚那个叫艾潘尼的女孩子,大概也应该这样。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无数无数的昆虫。”

  “养女和艾潘尼我都明白,不过,昆虫?”普鲁维尔哑然,笑着。

  “我说了,他都是不经意的。那些落在他房间里的昆虫,到了冬日,将要冻死的时候,受到烛台光芒的照耀,也会重新生存。这些他自己大概都一无所知。”

  “哦。”普鲁维尔说:“这似乎不是好事。”

  显然,诗人热爱美酒,姑娘,友谊,自由,人民和法兰西,但讨厌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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