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库 > 悲惨世界甜宠版 > 第78章 爱父亲还是爱那个青年?

第78章 爱父亲还是爱那个青年?


  柯赛特回到自己的房间,气呼呼地把门“咚“的关上。

  到底装着什么?

  讨厌的爸爸!

  可恶的爸爸!

  总是瞒着我!

  他爱上什么女人了吗?

  他会不要我了么?

  看我不先爱上别人,然后离开你!叫你伤心!叫你不重视我!不在意我!总是忽视我!总是对我关着你的门!冷冰冰的!臭老头!有什么了不起!我很漂亮呢!爱我的男人多的数不尽呢!

  她这么负气地想着,嘟着小嘴儿。走到窗口,把小小的自己蒙到那扇巨大的金紫色厚呢子窗帘里,热腾腾的蹭着脸上的泪花儿,她蹭啊蹭,把自己都卷在厚实温暖的窗帘里,厚实温暖的大窗帘,就像她的爸爸。

  她想起来在修道院的时候,有一年春天整个巴黎都流泛滥着一场致命的白喉病,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连修道院这样的地方都难能幸免,好几名年幼的修女都死于这场可怕的瘟疫。最后,柯赛特也出现了症状,咳嗽,发烧,浑身滚烫,神志不清。修道院里的嬷嬷认定柯赛特也感染了白喉,她们要求冉阿让带着柯赛特离开,以免传染更多的孩子。那段时间,柯赛特一直处于昏迷——天知道,昏迷的人是多么幸福。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冉阿让跪在自己的床前,垂着头,他抱着自己。终日的哭泣。她还有一些浅浅的印象,仿佛自己在爸爸的后背上颠簸,自己全身裹在棉被里,被爸爸抱着在巴黎城凛冽的春风和苦雨里奔波寻医。她是怎么好起来的,花了多久才好起来的,她自己一无所知。只记得自己清醒过来以后。她那可怜的爸爸是如何激动地死死抱着她,一个大男人泣不成声,哭得像一个孩子。然后,他在她的病床前昼夜不休地照顾她,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他得意洋洋,乐不可支。

  柯赛特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像是猝不及防地叫人用钳子揪住了。爸爸,我怎么能离开爸爸?她想,她愉快地想,我才不会离开他!他也休想离开我!她幸福地微笑着,裹在窗帘里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这时候,她听到风吹动铁门的声音——不,那不是风儿吹动的铁门,是有什么人在又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晃动着花园里的铁门。

  柯赛特从窗帘里挣出来,披上一件大衣,端起一盏油灯,她好奇地从前门走出去,穿过花园,她步履轻盈,心情愉悦,她看到黑暗里,一个人正站在她家的大铁门外,热烈而深情地注视着她,她拿起油灯向前一照,手一松,油灯从手里滑落,轻轻掉在地上的一片雏菊花里,她惊喜而幸福地呼叫了一声:“是你!”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中忽然照进来一道强烈的白光,整个世界都通透,晶亮,灼目,滚烫。

  是他!

  卢森堡公园里邂逅的那个青年!

  她往前走了几步,感到自己摇摇欲坠,飘飘欲仙,身上披着的大衣也滑落下去,寒凛凛的夜风里,她穿着单薄的粉红色睡衣,像一个美丽而惹人怜爱的布娃娃。

  “你来了……”

  她说,像是惊喜地在说:“你终于来了!”又像是怨恨地在说:“你怎么才来呢?”

  “亲爱的小姐,我……很对不起,我才找到您……我怕……上帝啊,上帝啊,哦,我太激动了……我在这里等待您,我等了您好几个钟头……”马吕斯双手紧紧地抓住花园的栏杆,他哆哆嗦嗦,气喘吁吁,语无伦次,他的脸在冷风中冻得青白。

  “怎么!等了我几个钟头么!”柯赛特的心一动,初恋的女孩子最怕的就是被男人感动,天知道她们那富于幻想和同情的心是多么容易被感动。

  “是的……我……我偷偷跟着艾潘妮,就是阿库拉斯,我跟着她来的……我知道她知道您的地址……不然我根本找不到这里……”马吕斯说,他冻僵的脸上挤出一个无比幸福的笑容。

  “您怎么不叫我,就在这里傻等!”柯赛特跺着脚,焦急而心疼地说:“瞧你啊!”

  “瞧你啊”——这句话这样短,却蕴含了多么深邃的怜惜和心痛,这女孩儿的温言软语简直让热恋中的青年要激动得昏过去。

  “快进来!不要傻站着!您冻坏了!你这个大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我可要把您怎么办才好!”柯赛特匆匆忙忙的把大门打开,拉着马吕斯进来,她一会儿叫他“您”一会叫他“你”,初次被爱情俘虏的姑娘,头晕目眩,意乱神迷。

  “快走,进屋去,我叫图散妈妈给你弄一碗热牛奶喝!”柯赛特说,拉着马吕斯的胳膊就要进到屋子去。

  “不行!不要!”马吕斯抓住柯赛特的手:“我不能进去!”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爱情,他浑身发抖:“随便进到姑娘的家,多么无礼!不行!那怎么像话!”出于对柯赛特无限的尊重和热爱,他直往后退,生怕自己这唐突的触摸也染指了心爱的姑娘,他颤颤巍巍,站立不稳,脚底软绵绵的,拼命扶住了身后一条葡萄藤才站稳。

  “你这个傻瓜!”柯赛特皱着眉头,痴怨,嗔怪地把马吕斯扶在葡萄藤下的秋千架上坐下。那是冉阿让给柯赛特打的秋千架,美丽极了。

  “您等着,我去给您拿两件衣服来。”柯赛特说着转身要回到别墅。但是被马吕斯一把抓住了。她回过头,看到那可怜的青年,红着一双眼睛,艰难而痛苦地喘着气,拉住她的手,他的声音,低沉,颤抖,几乎像一个无助的临终的人那样恐惧和哀求:“求求您,柯赛特,别走!别走!”

  “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去给你拿两件衣服御寒。”柯赛特无可奈何地在秋千架旁,马吕斯的身旁蹲下来,仰起头看着他,像是一个母亲在安慰着急躁不安的孩子。

  “不,不!”马吕斯喘着气,拼命地抓着柯赛特的手,他的胸口起伏,事实上,他已经开始发烧(因为爱情而发烧,也是因为风寒而发烧),他嘴唇哆嗦:“您不能再在我生命里消失!不能!”

  “你这傻瓜!傻瓜”柯赛特望着马吕斯,这年轻,英俊,诚挚的面孔。她感到自己的心在融化,自己整个人都在融化。她拗不过他,一刻也不忍心离开他,她在他身旁坐下,两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他们离得这样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上帝啊,这就是爱情,致命的爱情。

  “你怎么知道我叫柯赛特?”她望着他,眼神里是母亲对孩子似的疼惜。

  “阿库拉斯说的。”马吕斯含含糊糊的回答,他痴望着心爱的姑娘,眼神里是无限的痴迷和崇拜。在这样的时刻,对于坠入爱河的男女来说,语言显得这样多余,他们只要这样在热烈的对彼此的凝望中一同相爱到溺亡就好了。

  “阿库拉斯是……哦,爸爸带来那个小伙子。”柯赛特说,笑着。他没有马吕斯爱得深和痴绝。还对外界的人和事保持着一点而清醒和好奇。

  “谁知道呢,管他呢。阿库拉斯还是德纳第什么的。”马吕斯说,眼睛一丝也不肯离开柯赛特的脸。

  “那么。您呢,可爱的先生,你叫什么呢?”

  “马吕斯。”马吕斯说:“马吕斯彭眉须,我的小姐。”

  “好奇怪的名字。”柯赛特神秘地笑着。

  “是啊,奇怪的名字。”马吕斯崇拜地重复着爱人的话,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傻瓜,他忽然抓住柯赛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拼命的亲吻:“请您爱我吧!救救我!我的女神!”

  “又来了。傻瓜,傻瓜。“柯赛特又感动又心疼地抚摸着马吕斯的脸:“您真冷,你一定冻坏了,可怜的马吕斯!”

  “不,有您我就不会可怜!”马吕斯笑着,神魂颠倒:“没有您我只有死掉,我的柯赛特!”

  “傻瓜,傻瓜。”柯赛特低下头,羞涩而幸福。

  后半夜的月光,皎洁而清冷,普吕梅街上这神秘幽邃的古老花园里,爱情与玫瑰,苦苣,雏菊花一同生长,在期待的晨曦中开始绽放,自此,每个晚上,这大自然的幸福天地里,多了一对私密的爱人。他们傻傻的情话使万物都在痴醉,颤抖,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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