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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恐惧


  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回到了松阳城里,顾清越和穆锦妍都在那里等着我,自我离开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十来天,让他们非常担心。

  刚安顿下来,顾清越和穆锦妍就找到了我们。

  “念兮?”听见顾清越一声担忧的呼声,我抬眼,缓缓坐起身来靠着床头,离无双见我起身,将被子拉高了一些,坐在床尾,扭头看着从门外奔进来的顾清越,眉间微微蹙了一下。

  “你怎么样?我听说你在澜风堡出事了?这些日子失去了你的消息,我很担心。”顾清越以来便不管不顾地扑到了床前拉住了我的手,表情很是急切,我窘促了一下,下意识地朝着离无双投去一瞥,见他似乎没什么表情这才稍稍放心,“我没事,不过是之前受了点惊吓。”

  “御震天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顾清越搭上我的脉,几秒钟后,他蹙眉,“你的内力怎么如此虚弱,比之前至少减少了一半。到底怎么回事?”听见顾清越的问话,离无双眼中猛然闪过惊诧,看着我,我心中一惊,到底是瞒不下去。

  “我……”我看了一眼离无双,“什么内力?”离无双看着我问道。

  “我在御震天的密室里意外发现了……幽冥秘法。”

  离无双眉毛一挑,“是幽冥符?”

  我点点头,“可是御震天练成了吸星大法,吸走了我一半的功力。而且……我身上又被他施了巫术,行动受限。”

  离无双和顾清越齐齐蹙眉,异口同声道,“殷如雪?”然后他俩对视了一眼,又看着我,我无力地点点头,觉得身子已然有些发困了,不由得向后靠了靠。

  “妹妹,你如何了?”穆锦妍一身淡淡的粉红色衣裙从门外一闪而入,几步跨到床前,一脸焦急地问着,我勉力睁着眼,“我没事。”

  “看你一脸疲累,你们俩让她歇息吧,我来给你把把脉。”穆锦妍看了一眼两个大男人,他们点点头起身站开一些,她坐在我身边,拿过我的手,细细地把脉,过了一会,她松开了我的手,“切记,不能再动用第四层以上的功力了,你现在的内力不足一半,最多只能支撑到第四层,否则会经脉尽断的。”

  我心口一紧,“这么严重?”

  她点点头,面色有着几分沉重,身后的两个男子也是一脸凝重地望着我。我想了想,“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轻易动武。”

  “你身子骨原就不好,现在必须静心休养,我给你开一些坊子,再配上药膳调补,你必须按时服用。”我点点头,身子真的乏困无力,不由得想要躺下身躯,离无双赶忙上前帮我躺下,盖好被子,穆锦妍竟被他挤到一边去了,不由得撇撇嘴,顾清越看到这幅场景,眼神黯淡了几分,嘴角扯出几分苦笑,“念兮,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哥哥。”我淡淡地笑了笑,看着顾清越落寞地转身离去,心中越发难受。

  离无双温柔地抚了抚我的长发,又低下头亲吻了我的额头,“好好睡会,我就在隔壁。”

  “别走,陪我好么?”我拽住他欲离开的手,微微有些紧张,脑海中那些不堪的回忆让我心中十分不安。

  穆锦妍见这场景,微微一笑,默默转身离开了房间。离无双轻轻坐下来,握住我的手,“好,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安心睡吧。”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我紧紧地攥住这宝贵的温暖,希望它可以温暖我凉了许久的心,阖眼,真的是太困了,闻着身边淡淡的百合香味,我略略安心下来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

  离无双沉默地坐在床边,手中攥着女子的冰凉的小手,他贪婪地凝视着女子的容颜,她瘦了,憔悴了,面色苍白到几乎要透明的地步,尖尖的下巴,带着黑晕的眼圈,整个人睡熟后看起来像是生病后虚弱的小兔子,他不禁微微勾唇,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着女子的面庞。她沉沉地睡着,紧闭的眼眸微微滚动着,突然她在梦中蹙眉,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不知不觉地咬着唇,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离无双心下一急,将她轻柔地抱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慢慢抚摸着她的秀发以舒缓她的紧张和不安,垂眸看了看,她没有醒来,仍然在不安的梦中挣扎着。

  他的手轻轻拨弄着她的耳际、脖颈的肌肤,温柔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感觉,忽然,余光扫过她领口,他的指尖生生地停在那里。他眯眼,轻轻扯开了些许领口,一道暗淡的紫隐隐被红色压住,那红色分明是沐浴时候拼命擦洗留下的痕迹,离无双心口一窒,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来,解开了女子胸前的盘扣,一颗一颗,离无双头上开始冒出汗珠,嗓子也有些干涩,随着手指的动作,那衣领渐渐褪下,女子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女子似乎有些冷意,微微地哆嗦着,离无双将她圈得更紧,却没有继续褪下她的衣裳,抹胸上方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同脖颈上类似的痕迹,一道道吸吮、啃咬过后的痕迹鲜明地映在那洁白的皮肤上,扎的离无双眼角生疼,他呼吸一窒,停在上空的指尖慢慢捏成拳,咔咔作响。耳边是女子不安的呓语,她低低地抗拒着、抗拒着,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却是愤恨和恐惧的声音。离无双将她颤抖着拥入怀中,他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上,“不要……求你……不……御风……别……阿离救我……救……”一阵碎碎念着的压抑的呼喊,突然冒出来的人名和绝望的求救让离无双心猛地一揪,他吻着女子的额头,想要抚平她眉间的不安,听着她口中模糊不清的梦话,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会在你身边……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伤害她的人,他绝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我醒来的一刻是躺在阿离的怀中的,他阖着眼,额头抵着我的左侧脸颊,微凉的肌肤相触的感觉让我感到一阵舒心,这样安静地看着假寐的离无双还是第一次,之前他脸上还有着疤痕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自从琼山之行回来后,他的皮肤变得更光滑了,一点瑕疵都没有,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皮上,描画着他修长而峻毅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一双朱唇显现着硬朗的唇线,我不由得想起初见的惊鸿一面,细细想来白幻尘的眸子里也是透着淡淡的坚毅,只是那时我还不曾多想,虽然两张面孔不一样,可是他的气质却是始终如一的,离无双多了的不过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压抑罢了。

  我伸出指尖,缓缓描画着他的眼,他的眉,他额角已然光洁如新的疤痕。“醒了?”离无双忽然睁眼,看着我停留在半空的指尖,他温柔地含笑,将我的指尖握住在掌心,淡淡的暖意传来,我也微微笑了,靠在他怀中,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算起来,我们都三个月没见过了,心底着实想的紧,心中忽然闪过那日一抹白色的衣裙,我犹豫着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我们成亲吧,这个月十五是吉日。”离无双忽然的一句让我猛然怔住,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吧,这一天我等太久了。”他笑着看我,眉眼间满是柔情,刹那间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时间过得如此之缓慢,仿佛一切都在无重力状态中前行,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眸子,脑海中掠过无数的画面,有初见的惊鸿一瞥,有浪悠山庄灭门那日的灰暗,有树林里喂他药的羞涩,有海岛上刻骨铭心的欺骗,也有他奋不顾身坠下悬崖的无悔,还有山洞里相知相许的盟誓……

  “好,这一生,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我低低地说着,压下心头那一抹不堪的纠结,我想,爱真的需要勇气,只要他一直肯定我就不会退缩。

  “这几日你好好修养身子,我们便回鬼蜮,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来。”离无双帮我躺下,温柔地给我盖好被子。

  “好,都听你的。”我阖眼,突然想起那个人,我又睁开眼,“白莲月,”他的手一顿,从我头上缓缓移开,我瞅了他一眼,“是你母亲?”

  他蹙了蹙眉,“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娘,已经过世许久了。”

  我眼皮一跳,私心让我不想告诉他她还活着的事实,如果她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的话……

  “哦,只是意外听御震天提起过,好像他跟你娘还有一些什么牵连……”

  离无双眼光一冷,“御震天,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我心一跳,“阿离?田振宇……”

  “我知道。”

  “你都查清楚了?”

  “嗯,御震天与我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他的死期不远了。”

  我垂眸,“阿离……我不想再卷入这些江湖的风风雨雨中,我……我们就不能过平凡的日子么?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出事,我不想婚后还每日都为你提心吊胆的……咳咳……”我蜷缩着身子咳了几下,离无双脸色微变,他扶着我坐起一点,帮我顺着背,“你别急……”

  “阿离!”我拉住了他的袖子,怔怔地看着他。

  离无双面色僵硬了一分,他抿了抿嘴,“这事,我们明日再谈好么,你先休息。”

  我心中一痛,不由得松开了手,重新躺下,有些压抑地答应了一声,“嗯,我想睡一会。”说罢,我也不管他面色如何,转过身子朝着里面侧躺着,我眨巴着眼睛,有些酸酸的,不知道是为刚才的话还是为了什么,泪水从眼角悄悄地躺下,沾湿了枕巾一大片,我听见背后离无双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出了房门。

  昏昏沉沉地我睡了大半日的光景,睁眼,已是夜半子时,屋里屋外都黑漆漆一片,安静地甚至听得清楚夏末秋初的蝈蝈声,他们费力地哼着最后的歌谣,我将手臂拿出被子外面,天气还是有些炎热,盖着被子也不舒服,更何况还穿着这劳什子亵衣,想起前世夏季有着空调冷气,再不济也盖条毛巾被啊,总比这棉被子要凉快多了吧,想起这些便利的现代化设施,我不由得望了望客栈窗子上晃晃悠悠的枝杈的影子。

  说起来,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尤其是我们的情绪。比如,在半夜时分,看着窗户上的影子,我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寂寞,甚至有些空虚,不知是出于对这空间的恐惧,亦或是对生活的厌倦,我阖眼,在一片黑暗中抚了抚额,或许,我真的是对这里的打打杀杀厌倦了吧。初来乍到,对这一切还有些新鲜感,以为终于能够闯荡江湖了,以为自己也会成为鲜衣怒马的一员,等到战战兢兢地四处漂泊了将近一年的日子,在经历了种种惊心动魄的磨练之后,我还是失望了,对自己在武侠片中看到的那些虚假的幻想失望了,江湖不是万千少女心中最酣畅淋漓的地方,它其实是一个没有法制、杀人不眨眼的地狱。或许很多女孩都会梦想着灞桥边柳树下,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踏马而来,为你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来,许你四海为家,从此神仙眷侣浪迹天涯……

  “嘁!”我不由得为自己脑洞太大而钦佩万分,果然,电视剧就是用来荼毒青年人的,绝不能信,尤其是江湖。这里哪有什么神仙眷侣,你看看杨过和小龙女的下场就知道了啊,那个都算是比较真实的了,这些江湖人士整日为了名利争得头破血流,哪有一点安了日子可过?我撇撇嘴,忽然感到一阵口渴和闷热,坐起身来,我掀开被子,索性将亵衣也给脱干净咯,只穿着一件小肚兜和雪白的绸子亵裤,窗子里时不时透进一点点凉风,抚摸着我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泛起一丝丝凉意,心里却实在惬意的很,我勾了勾唇,随意地勾上绣鞋,就这样算是半光着身子走到了桌旁,那里还有一壶温茶,摸了摸,竟然不凉,我心里一阵暖。想起离无双就在隔壁,我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品着他留下的茶,夜里十分安静,静的我心底竟有些发憷。

  “嘭!”朝西开的窗子忽然被风刮开了,我猛然转头,呆了半晌,感觉到迎面吹来的凉风,我垂眸,缓缓走了过去,将窗子的闩带上,放下手,我怔怔地对着已经关好的窗子看着,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

  “你来做什么?”我心底有些发颤,不由得将手附上胸口的位置,这里有一丝丝不安,空气里带着淡淡的竹香,从半年前鬼蜮一别后,就只有前些日子那么近距离地在我鼻腔里肆虐过,我没有转身,一瞬间竟有种屏息的冲动,这味道让我胃里有些泛呕,我苦笑,从何时开始,他的味道变得这么陌生,甚至让我害怕。

  “那日的事,是我的过错,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所以,我给你带了这个。”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我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慢慢转身,他手中一把明闪闪的匕首正反映着门窗上隐隐的月光,虽然不甚锃亮,也总算是看着有些有些寒气逼人,我冷冷望着那只匕首,握拳的右手不禁有一丝丝颤。

  突然我一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夺过他手中的匕首,一瞬间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没有丝毫动作,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般乖乖地站在原地,甚至静默到连一丝害怕都没有显露。刀锋狠狠地逼在他的颈部,甚至已经淡淡地渗着血痕了,只要我微微一用力,就会在他大动脉上留一个大口子,他会慢慢流血而死。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眸,那里没有害怕,只剩下悔恨、苦涩和死寂,我心底泛着一抹苦味,曾几何时,那书摊上明眸皓齿的少年,红衣而来的英雄,经成了此刻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我们之间竟走到这一步,到底是造化弄人么?

  “哼!”我冷笑,一个现代人,竟然在这里谈起了命了么?原来我竟不知道自己早就入乡随俗到这个地步了?那我是不是也该早作打算,如果将来出了什么变故,我该拿出那些戏文、穿越剧里狗血的桥段,挽回谁的心么?

  “只要我再使点力,你必死无疑!”我瞅着他的眼,黑夜里御风那双如宝石一般的眸泛着点点星光,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感觉不到颈上的痛,他用力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是最后一眼,满怀着不舍与浓情,“今日做个了断吧,欠你的,我必须还。”说罢,他一脸平静,鼻翼间温和地呼吸着,看不出紧张或是担心,我越发用力地压了压刀子,知道血迹丝丝渗了出来,流到了我的手背上,他一直沉默,只是温柔地望着我,“还记得一年前的七夕么?”

  他忽然开口,我一愣,手中劲道小了几分,“那一见,于我而言,是最美的记忆。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珍惜,你已经走远了,离我越来越远。或许,这就叫有缘无分吧。今日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无憾了。”

  看了他半晌,我轻轻挪开了刀子,他脖子上外渗的血迹还在丝丝地流着,带着淡淡的温度,我手背和指尖的他的血慢慢干涸着,我将匕首扔在了桌上,“你走吧。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曾救我一命,现在也算还清了,我们两不相欠。”

  御风似乎没料到我会放他走,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听完我的话后,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嘴角带着淡淡的苦涩,他踟蹰着,想要靠近我,却又止步,最后只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根什么东西,天太黑,我看不分明。

  “这个,是你的吧,物归原主。”他伸过手来,我一瞥,是我重新雕刻的簪子,本来是因为在琼山丢了母亲留下的玉簪和青花镜,所以后来才想重新雕刻一枚送给阿离的,可是眼下看着这东西,想起白日里与阿离的谈话,心底莫名地有些厌恶,“扔了吧,没用了。”

  御风一怔,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簪,“是因为被我摸过了,所以你嫌脏了么?既然是要扔掉,我便收下了。”

  我愕然抬眼,心道,我没这么说过啊,但看着他一双眼有些湿湿的,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止住,我咽了口唾沫,既然他这么想,也罢,就这么想去吧。

  “你可以走了,时间久了,会被发现。”我站了许久,才发卷自己还穿着肚兜,猛然间脸上一片臊红,可是立刻又发现在黑夜里就是好,就算什么都没穿,一时半会竟也看不分明,我朝着床边挪去,趁他分神看着玉簪的时候,飞快地扯过外衣披上,坐在床边,我冷冷地望着他,“以后我们就两清了,如果你要维护你爹,那我们就只能兵刃相见。我父亲的仇,我一定会找御震天报。”

  御风将玉簪收入怀中,转身看着我,有些固执地问着,“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么?哪怕一点点?”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蹙眉,“也罢,今日我便将话讲清楚。我对你,从来都只有感激。所以,你也不必再执着于我,你的执着,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听着自己耳边有些冷酷的话语,我的手心忍不住微微发颤,从何时起我也可以变得如此冷漠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有决绝的痛,垂眸,“你说的如此干脆,看来是我一直在痴人说梦了。”忽然他笑了,笑得有些凄惨,又有些怨恨,“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从来没放在心上!离无双有什么好?他可是亲手杀死你爹的凶手,你跟杀父仇人长相厮守?哼……真是对得起顾庄主在天之灵!”

  听到这话,我心中猛然腾起一股怒气,冷眼看过去,语气也不由得狠戾了几分,“御风,害死我爹和离无双一家的都是御震天!是你那个好父亲!”

  “所以你就是用这个理由心安理得地跟砍下你爹首级的男人在一起么?你后还要嫁给他?你以为离无双真的爱你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在利用你!”

  “你胡说些什么?”我抬手就是一巴掌,御风的脸被我的掌风扇到了一边,他歪着脖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我颤抖着的手停留在半空,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感到手心竟一阵痉挛似的抽痛。

  “啊哈哈……哈啊哈……”他嗤笑着,有些疯狂地看着我,眸子似乎镀上了一层冷光,“从头到尾他都在利用你!你以为你对他而言很重要么?你在他心里,甚至抵不过一枚幽冥符!”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摸了一下心口,那里的衣服下面藏着我还没来及告诉离无双的东西。

  “你胡说!阿离他绝不会骗我。”我的声音强作坚定。

  御风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他的野心是称霸武林,是吞并所有的门派,你看,浪悠山庄并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只有你还傻兮兮地以为,他可以为了美人不要江山!”

  我气极,一掌带着我全部的内力,直击他心口,掌风快到之处,他竟无动于衷,只是幽幽地看着我,嘴角噙着诡异的弧度,“噗”,一口血从他嘴角溢出,混合着空气里微弱的竹香,在这昏乱的夜色里显得有些阴沉。

  “为什么不躲?”我有些沙哑的嗓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清冷许多,御风低下头,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他有些瘦削的身子在月光隐隐透入的光线下显得单薄,再度抬眼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说我的执着对你毫无意义么?呵……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今日的话是错的!我的执着,你是逃不开的!”

  退后几步,他转身,留下一抹深灰色的身影,一袭衣袍从窗口闪过,无声无息,刚才的会面仿佛只是我自己的幻觉,我怔怔地望着重新被打开的窗子半晌,收回隐隐发热的手,我感到腹内内力波动的痛楚开始蔓延开来,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一步一踉跄着回到床边,脱了鞋子,坐在床角,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抱着膝,我开始陷入长久的迷茫。

  我不去理会那道窗子,也不去看窗外一轮残月当空,只是心底传来的阵阵抵挡不住的寒意渐渐窜遍全身每根血管,我将脸深深埋入膝盖,抱着有些发冷的身子,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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