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鱼观察日志十六
我看着方修那张年轻的脸，笑着冲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但我现在不希望听到你的计划。”
“啧，这么绝情？”方修叹了一口气，看一向了希里。“你身边坐着的是谁？”
“我想这并不需要我多说。”我有些不悦，冷空气在我们之间飙升。“你自己的关系处理好了。少多管闲事。”
“哦，”方修调整了屏幕的大小，以及方位，我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全身。“你还挺护着他。”
“泽维尔，”希里看了我一眼，选择了先叫我，问道，“这是谁？”
他没有对我们两个说话没有顾及他表示不悦，想来他对于这暗号式的对话也不太明了。
“我的表叔，方修。”我向他解释。“你知道就行了，不需要深交。”
“啧啧啧，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护着他了，他也只是问了我是谁，你却告诉了他我的名字。”方修笑了笑说。
他莞尔道：“泽维尔，不要感情用事，你开始不理智了。”
“少管闲事了，”我抬眸，“你最好也不要感情用事。”
方修一怔，说：“我不会像你那样子不冷静，我能够经得住诱惑，不然我的一切计划都会落空。”
希里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我看了他一眼，放下心来，便继续说：“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塞缪尔同意了吗？”
“他同意了，他不会这么没有考量。”方修说。“他明白我的身份以及地位，因此他选择了向我投诚，过几日，我会让他去见你。”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没有看他，将视线转到了希里的身上。
画面中的方修摊开了手，说：“塞润妮缇觉得你能够理解她，或许是说与她感同身受，抽个时间，再来一趟吧。”
“感同身受。”我重复了一遍，“我可没兴趣感同身受，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方修没有说话，身后又传来敲击的声音，那空灵的声音传的很远：“方修，过来。”
在我的注视下，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听一个人的话。他挂断了通话，向远处走去。
等他走后，希里选择了开口：“那个名字有点熟悉。”
我心中颤动，问他：“是吗？”
“嗯。”希里皱着眉，点了点头。“我们人鱼一族也有一条人鱼叫塞润妮缇，她的亲族三十几年没有见到她了，可能早就逝世了吧。”
“你的记忆力很好。”我夸赞道，转移了话题：“你记得你所有族人的名字吗？”
“我没有骗人。”他重复到，很认真的样子。
但是希里并没有生气，他双手捧着我的杯子，抿了一口，说：“我不能在地面上待很久，你送我回去吧。”
“好。”我答应了他。
……
再次回到实验室时，我更换了我的衣物，被斯因莱特通知前往会议室进行商议。
他们的争吵再次重启，每天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平淡无奇。
但今天似乎又有所不同。在我推开实验室门的那一刻，卡修走到了我的身边，推了推眼镜，严肃地问我：“你今天……带人来了实验室？”
我见他说话还有些犹豫，便没有避讳的承认了。我说：“嗯，已经离开了。”
他提醒我：“你不应该被小情小爱所束缚，即使你并不是我b派的博士，但你不与a派同流合污，至少还算得上公正，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就此堕落。”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他安上了“公正”的头衔，也不恼，点了点头，迈步进了会议室。
“后天便是八月十七日了，”斯因莱特揉了揉太阳穴。“综合实力而言，潮汐报告归属于a派，这么多天以来的成果，没有人否认吧？”
“我对您所说的话表示质疑，”阿尔斯说。“一个更换他人实验体的流派……能有什么实力？”
他知道自己的入行时间没有斯因莱特长，所以阿尔斯选择了避开其锋芒，并用上了敬称。
斯因莱特目光冷冽地看向了阿尔斯，说：“也许你知道内幕的话，就不会这样说了。”
斯因莱特继续说：“也许你会觉得这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你也没有办法再从我的手中夺走了。”
我将手中转动的触屏笔放下，落在桌面上的时候发出了“嗒”的一声脆响。
“不好意思，”我带着笑意地道歉，“既然这样的话，你们的实验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呢？”
“我没有办法相信，两天之前确定的归属，两天之后就可以完美实行。”我笑着对我的派别表达了疑问。
面对他们纷纷投来的目光，这其中大多是a派的身边人。我解释道：“当然了，我并不是挑刺，毕竟我们同为a派所属，我只是担心，我千辛万苦总结出来的报告毁于一旦而已。”
“半年以前，我们就预料到了报告的归属，因此早就开始了操盘控制，如今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计划。”斯因莱特说。
“嗯？”我开始感兴趣了，“什么计划？”
斯因莱特向我阐述他的计划：“自明日开始，实验室会派遣大约三分之一的研究员前往柏林海岸周围的渔村，调查歌声真正起始那一天。”
“确定之后，大部分人将会前往柏林海西岸，判断涨潮落潮的规律，并驾驶行船停于海面之上，配备高阶级捕捞工具，随时准备捕捉。”
我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像是方才思索了一会儿，笑着说：“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计划。”
卡修看着我，我也回望他，发现并没有看见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对于我行为的失望。
我一顿，偏过头去与斯因莱特对视。继续说：“不要怀疑我对a派的忠心，不然我会很失望的，毕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能力质疑我。”
“如果我想，我早就更换了派别。”我反问他们，“你们也就不会有如此伟大的飞跃，不是吗？”
我觉得卡修博士那样看我，大多是已经察觉了我心态的变化，我心中的天平在缓缓的偏移，偏向b派。而潮汐报告换来的至高点，则不得不将我架上了一个荣誉的牢笼。
我深切的讨厌，或者说是厌恶这种感觉。
“泽维尔。”斯因莱特和我对视，说：“也许没有人能够在能力方面超越你，所以在没有人能够超越你之前，我不会对你的观点表示任何的不满。”
“同理，”他说，“我也不会怀疑你对于a派的忠心，因为你带来的利益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的，只要一日潮汐报告的光辉笼罩着实验室，a派对于用于禁锢我的牢笼就永远不会打开。
我心里这样想。却说：“那最好不过了，我相信我会为你们带来更多的……名利。”
最好你们所有人，都活在我的光辉之下，与我一起负上荣誉的枷锁，永生不得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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