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雁过无痕

　　“不行，不能给你。”他一手隔着衣服按住了玉佩，“它阴气太重，不能给你。”

　　“我就要。那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现在我收回它，你想拿回去，就到阳世来。”

　　“不可以！”他突然一脸的愤怒，大吼起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已经答应你会回到阳世，为什么你还要拿走玉佩！绝不！”

　　看着他的突然暴怒，瑜儿有些不知所措，转瞬的错愕过去后，心慢慢沉了下去，良久，她小声问：“因为那是郡主给你的？”

　　他沉默一会，大声说：“是！这是郡主的东西，我不会给任何人！”

　　也许瑜儿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让他放弃以前的记忆是如此艰难，因为谁也不能替代她的位置，即便是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瑜儿。是不是她太自私了，她也许不应该强迫他转世，为了一个自己不是很爱的人放弃自己的至爱真的很难。

　　“既然你是如此地爱她，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你？让我们永远不认识不是更好吗？”

　　“对不起。”这就是他能对我说的。

　　瑜儿几乎笑起来：“一辈子不就几十年吗，我已经过了二十几年，再有两个二十年不就过完了吗？怎么还不容易混呢。我不要了，你留着吧。等我这辈子完了，你还年轻着呢，给你留个伴吧。”

　　“瑜儿，对不起。”

　　“别再说这三个字，我不想听！不想听！”瑜儿无意识地拖着脚往门口走，自己该走了，很想抱抱他，很想很想。可她现在已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想一想他抱着自己，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他会多么难受。唉，算了，走吧。

　　“瑜儿，”他轻轻唤住我，声音迟疑，拿不准该不该说：“你要走了吗？”

　　瑜儿点点头，不敢说话，只怕声音是哽咽的。

　　“我，我可以抱抱你吗？”他几乎有点低声下气。

　　瑜儿转回身等着，眼睛看着他的脚，一步步走过来，停在自己的脚前。

　　他无言地把瑜儿轻轻揽在怀里。他特有的香气总能让瑜儿心神安宁快乐。虽然瑜儿不知道他有没有真正爱过自己，但瑜儿知道自己爱他。瑜儿突然有种冲动，想狠狠地咬他一口，不能拥有他的心，至少曾经拥有过这个身体。自己没有可以抵得上那个玉佩的东西送他作纪念，那就让她在他的身上留一点纪念。

　　瑜儿扒开他的衣服，伏在肩膀上狠狠咬下去。一定很疼，他双臂突然发狠劲痉挛似的抱住瑜儿。瑜儿越发凶狠起来，给他咬出血来，留下很深很深的牙印，就让他永远永远摆脱不了，跟他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直到双颊酸胀麻木，瑜儿才松开了口，闭着眼喘息了半天，害怕太狠了，咬咬得太厉害该咋办？忐忑不安地睁开眼，只瞟了一眼，瑜儿立时心灰意冷。他的肌肤光滑如初，没破皮，没流血，没有深深的青紫色牙印，甚至连一个浅浅的白色印痕都没有留下。

　　瑜儿呆呆地看着那儿，脑子一片空白。自己留不下任何印记，无论在这个人的心上还是躯体上，自己就是过无痕的，过无痕！心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沮丧，瑜儿不敢看他的表情，怕那是愤怒的，更怕那是鄙夷的。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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