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拍动翅膀的蝴蝶

　　六月是进入炎热夏天的关口，一进入这个季节，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那躁动的旋律点燃，进入汗水和热度充斥的状态。

　　不过，六月初的日子却没有那么燥热。

　　聂阳坐在树荫下的双杠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向那蔚蓝的天空，是不是吹过一阵清凉的飒飒微风，让人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他最喜欢这样的时刻了，虽然时不时会有人来上厕所，但后院的厕所，因为距离远的原因，争分夺秒努力学习的好学生不会来，趁着最后的时间，分秒必争泡女生的坏小子们，也不会来。

　　所以第二节课下的课间二十分钟的时间，变成了一整天紧张复习生活的短暂休息时刻。

　　听着前院传来不算清楚的广播体操的音乐，

　　想到以前这个年纪，老老实实坐着那套广播体操，甚至还曾经参加过广播操比赛，聂阳就不禁有些唏嘘。

　　正当他享受这短暂安宁时间的时候，张雅静又翻墙出来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刚才的在后园没少折腾，她剧烈运动过之后，脸上粉扑扑的模样，十分可爱，再加上脸上有些许污垢，又增加了些许活泼劲儿。

　　张雅静朝聂阳摆摆手，然后便顺着墙面上的坑洼爬了下来，走过聂阳带的双杠，突然拐了一下，远离了双杠，聂阳看到这幅场景，心说莫不是对上一次的场面对张雅静产生了阴影了吧。

　　于是他也跳下了双杠，追上前去。

　　聂阳算是长个算高的，大约已经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在那个年纪不算低。但是张雅静是女生，青春期发育的早，个子和聂阳差不多。

　　“张雅静，我喜欢你。”

　　张雅静没有转过身来，但是却停住了脚步，刚刚有些冷却下来的粉脸，这一次又爬上了红霞，红霞一直烧到了耳根。这个家伙，怎么老是这样子？难道一换班，就换了个人？以前他从来都不说这些话的？现在怎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却没完没了了，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试探自己？到底他想干什么嘛？

　　张雅静越想心里越是乱作一团，甚至心中的小鹿跳动都比以前快了几分，她压低声音刻意想要隐藏自己的紧张：“我知道了啦，你还有事么？”

　　聂阳点点头，原本在做杀手时历练出来古井无波的心态，在此时却一点都平静不下来，原本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心，此刻却释放的空荡荡的。

　　在前生，聂阳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对张雅静说过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话，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而是他太珍惜张雅静，害怕最后会吓到她，害怕两人连朋友都做不了，甚至后来他也有想过，甚至还计划过，但是已经太迟了，两人的再次相逢已经是在张雅静的婚礼之上，聂阳不可能像某些小说或者电影里的男主角那样，生来带着作弊光环，拉着新娘子跑，人家就真的跟着你跑，抢亲抢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那个时候，聂阳的身份已经见不得光，虽然他到这刀口舔血的买卖，但他却不是一个生性残忍的人，更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幸福。

　　所以在前生，“我喜欢你”这句话就这样被他埋藏到死。

　　大概这个时代的女生，拒绝别人的时候，一般会说“我现在专注学习，无暇恋爱”“我一直当你是朋友的，我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这样的浅薄的借口，等到高中的时候，那些女生开始变着花样送借口大礼包但也不外乎发张好人卡，说什么“你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合适”之类的话。

　　作为男性同胞，说句任性的话，“如果我真的很好，你怎么可能不要我？”所以一切都是借口罢了。

　　聂阳透过张雅静的侧脸，看到她红到耳根的面颊，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红苹果，诱人极了。

　　原来自己表白，她会这样的反应，看来她并不讨厌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多年郁结在心里的一个心结，就这样被解开了。

　　“没事了。”聂扬说完这句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仿佛这口气停留在胸口已经很久了。

　　张雅静听到这句话，哦了一下，就红着脸，匆匆离开了。

　　正当聂阳也准备开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

　　“聂阳，你过来一下。”

　　聂扬抬起头来，却发现是他以前的班主任，也正是张雅静的班主任叶梓萱。鹅卵石形的脸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脸色红润，留着最适合亚洲女性的及耳短发，拥有生过孩子的少妇体型，丰满的胸部和诱人的臀线，加上不输于聂阳的身高，衬托着那双修长的美腿，无不展现出她优美的身形，此刻她穿着高跟鞋站在台阶上，让聂阳只能仰视。

　　“叶老师，有什么事么？”

　　聂阳抬头淡淡的道。

　　“没什么事，我只是听说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想看看你到底最近有什么样的变化？”

　　叶梓萱笑吟吟的看着聂阳，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看着这个少妇，聂阳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可以说叶梓萱是他语文的启蒙老师，更是影响着他，在日后选择文科，甚至在选择专业的时候也选择了中文专业，只是当自己离开初中之后，便已经和这位恩师，断了联系，后来听说她得到大病，后来花了些钱，也算是治好了，之后再也没听说过，关于她的消息。

　　“谢谢老师关心。”

　　聂阳深鞠一躬，由衷地感谢道，聂阳是真心想对这位老师道声谢，叶梓萱算是少数几个真真关心他的老师，连自己执拗的调班都帮了自己大忙。现在他希望在此补上他迟到十年的感谢。

　　“恩，好，看到你好好学习就行了。”

　　叶梓萱对着聂阳点点头，她感觉到这个小子和以前在自己办理的时候，似乎不太一样了，但是到底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于是他才有了这么一次深鞠躬，只是心里隐隐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而已。

　　正当聂阳再说话的时候，从教师宿舍楼的楼道传来一阵高跟鞋蹬地的声音，紧接着从那里又出来一位女老师。

　　“叶老师啊，你在和学生谈话啊……”那位女老师刚出门口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咯咯一笑，“呦，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十八班现在传的最火的聂阳么？一个人独占两位班花，有志气啊！”

　　关于这位老师，聂阳是有印象的，这位老师名叫杜晓红，是现在十九班的化学老师，因为是新来的几个月的新老师，所以没有教过聂阳。

　　这位杜老师五官还算清晰，此时只见她身着一身花式连衣裙，脚上一双高跟凉鞋，站在台阶上，和叶老师不同的是，她对着聂阳趾高气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聂阳以前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位新来的老师，他不知道这位老师怎么认识她的，听她说的话，聂阳估计是因为最近穿得很火的传言吧。

　　“不过我告你，你玩你的，别影响我带的学生，比如说慕紫敏，张雅静等等，人家加把劲可是能够上县城示范高中的。你别因为自己玩，毁了人家的前程。”杜晓红一脸严肃，用一副命令的口气，仿佛聂阳自己的班主任就是她一般。

　　看来这位老师对自己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不是平白诬陷自己，知道自己之前的成绩并不理想，那时候，聂阳之前的成绩的确是徘徊在中游，就像是拖油瓶，不上不下，没有考县城示范高中的可能，但还是能够上普通高中和高职的。

　　“杜老师，你什么意思？”

　　聂阳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淡淡的问道，似乎真的不知道一般，装着傻。

　　“难道你听不懂，别给我装傻，大家都是聪明人，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些女孩子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家注定是要考示范高中的，而你顶多也只是能读个职高就不错了。”

　　杜晓红似乎是被聂阳淡淡地语气和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她觉得自己老师的形象和威严被极大的损害了。

　　“叶老师，我先回去复习了。”

　　向叶梓萱道完别，聂阳摇摇头，转身离开，他已经不准备搭理这个杜晓红，虽然她是个老师，但是却不是自己的班主任，管也管不动自己头上，更何况他说的那些话是一个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应该说的么？

　　“你这个学生……”

　　只留下杜晓红在那里朝着聂阳的背影说道些什么，但具体是些什么，聂阳觉得没必要去听，这样的老师，天生的三观不正，这样的人来作为教书育人的园丁，对于被教的学生来说，真是一场灾难，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要毁在她手上。

　　想到这里，聂阳不禁有些感慨。

　　此时，阳光明媚，路边一只黄色的小蝴蝶正拍打着翅膀在花丛中飞舞，在空中留系一条美丽的弧线。

　　按照之前的记忆，聂阳和这位老师从未有过交际，但是如今却来平白无故招惹自己。看来自己作为一只小蝴蝶，已经开始对自己生活的一切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化学反应。

　　也许，这样生活才会更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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