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龙争虎斗
“太后息怒，臣妾失言。”夕妍未敢继续说下去了。
“不，你接着说。”太后坚持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臣妾看来，凡事都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这事要是就这么过去了当然是好，但是欺上瞒下的事毕竟不得长远，说到底之中终究包不住火呀，太后娘娘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也不能不早作打算，说句大不敬的话，祎衡王爷若是可以在前朝独当一面，您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反正不论是谁执政，都是您的儿子，都是您的天下呀。”夕妍鼓足勇气说道。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教唆起哀家了，这么多年哀家一直是谨言慎行的，丝毫不敢忘记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哀家姑且念你也是护国心切，不与你计较了，但你今后可要记得下不为例，刚才哀家吩咐的那些，你赶紧去办了吧。”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妾告退。”虽然太后并未采纳她的建议，但夕妍明白自己的话已经上了太后的心了，对太后惺惺作态的斥责，她欣然接受地离开了寿宁宫。
夕妍一走，翠慈按捺不住道：“太后娘娘，这纪贵人真是深不可测，您将她留在身边太冒险了，要不要奴婢除了她？”
“她不过是一心想向我示好罢了，哀家不怕她够狠毒，只怕她不够聪明，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能成什么大气候。倒是你平时一直循规蹈矩的，今日怎么被她一个小小角色一激，反倒是乱了手脚、方寸大乱起来，那么多大风大浪你都跟着哀家过来了，还怕一个纪贵人吗？她要不要除去，哀家自有打算，不过眼下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姑且用之，你替哀家擦亮眼睛，多看着点也就是了。逊妃那里一切都还好吧？”太后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翡翠玉钗，漫不经心地问道。
“逊妃娘娘一切安好，自从她有孕以来，可谓不问世事，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几次奴婢请她出去走走，别一直闷在屋子里她也无动于衷，只是笑而不答，太医说胎像一切正常，太后可以放心了。”翠慈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
“她也是个没福气的，好容易哀家想栽培她重整旗鼓，又喜获龙裔正顺风顺水之时，偏偏又出了徵儿这档子事儿，什么努力也白费了，即便日后真诞下了孩儿，以后能不能指望得上也未可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逊妃那里以后你让太医多留心便是了，她要怎么样由她去吧，哀家这会儿还真顾不上她呢。”
“奴婢明白。”翠慈见此，便也不再多言。
托克托行宫。
司曼柔一边替祎徵更衣，一边道：“皇上，方才进来伺候的几个奴才，臣妾都一一打听了，都说没见过一个眉心缀有水仙且懂得医术的女子来过，您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你说得对，朕觉得这恰恰说明尚仙就在此地，只是他们达成了默契，统一对此避而不答罢了。”祎徵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皇上方才为什么不开门见山地向卓力格可汗说明真相呢，有了他的配合不是事半功倍许多了吗？况且如果尚仙真在这里，对凝芙公主和涵远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也不会希望尚仙长居于此的。”司曼柔不解地问道。
“一来朕不想将自己的底牌轻易地告诉卓力格，二来此事朕想要秘密进行，不想打草惊蛇，吓跑了尚仙，故而让他们越是摸不透，对咱们也就越安全。正如你方才所说，如果他们对尚仙有敌意，那必然已经有所行动了，又怎么会告诉朕所谓的真相呢？”祎徵冷静地分析道。
“怎么说来，皇上对此事已经有了眉目？”司曼柔惊讶道。
“虽然朕还不能肯定，但是也*不离十了，朕觉得可以否决掉刚才上面所说的那种可能性，奥云达来突然病愈、凝芙公主脸上的伤，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点，此处有医术高明之人才能做到这一切。还记得上次卓力格还央求朕的太医来百越医治，却无人可以胜任，他只好败兴而回，如果百越已有神医，他又何必舍近求远来求朕呢？可见此人也并非百越当地之人，要知道达来王子的病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当今世上能有此等医术的除了尚仙，恐怕再无第二个人了吧。”祎徵抽丝剥茧地推理着。
“那就是卓力格和巴雅尔故意隐瞒了，我们若想一探究竟岂不是难如登天？”司曼柔一下子泄了气。
“那也未必，如果尚仙真的治好了达来和凝芙，卓力格他们要护她周全也是人之常情，他们没准以为朕是带尚仙回去责罚，那就更不敢说出真相了，只要我们不动声色，让他们放松警惕，总能找到蛛丝马迹而后顺藤摸瓜找到尚仙的，至少最近不用担心，只要凝芙公主的脸没好，那尚仙就有一日会在这里的。曼柔，你寻个机会陪着凝芙一起去上药，就能顺理成章地见到尚仙一面，再把朕的心意传达给她，说服她跟朕回去，记得一定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千万别心急地逼迫她。”祎徵仔细地嘱咐道。
“臣妾知道该怎么做，请您放心吧，皇上。臣妾反倒是有些担心，如果一切如您所说，卓力格他们也见识了尚仙的医术，如果他们出于私心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不肯放尚仙离开，我们又该如何是好？毕竟如今我们可是单枪匹马，又身在他们的地界，实在没有什么胜算可言呀。”司曼柔低声提醒道。
“所以朕希望你能说服尚仙自愿回去，除非是她坚持留下来，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强留下她，朕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她。”祎徵毅然决然地说道。
“臣妾明白了，那我会先去凝芙和涵远那里探探口风吧。”司曼柔淡淡道。
“恩。”祎徵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尚仙~”，达来在门外轻唤道。
尚仙辨出了是达来的声音，忙打开了门，“达来王子，快进来说话。”
“尚仙，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带你即可回赛马场，晚了只怕要被人发现了。”达来一进门便长话短说，道出了来意。
“可是凝芙的伤还没好呢，我不能走。皇上、皇后当真追来了吗？他们是来找我的？”尚仙此刻也是满腹的疑问。
“你听我说，凝芙的伤，你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不用你亲自现身就可以操作的？他们都来了，虽然表面上是来看凝芙和涵远的，但直觉告诉我，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他们要带你回去的话也无可厚非，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禀明了父汗，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尊重你的意愿，所以我们商量下来决定将你转移到赛马场去，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他们即便想找也找不到你了，你意下如何？”达来一字不停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二王子如此安排当然甚好，尚仙不胜感激，凝芙公主的伤已经见好，只要再上三次药就能痊愈，药汁我已调制妥当，可以让塔娜为公主上药，我每次上药时她都有在边上仔细观看，相信应该难不倒她，只是突然的不辞而别，公主那边少不得由王子去解释了。我也没什么行礼需要整理，稍微打点一下就可启程了。”尚仙考虑了一下说道。
“凝芙和涵远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刚才正是从他们那里过来，他们已经都知道了，也一定都会谅解你的。另外，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侍从我也都知会过了，没人会把你的行踪透露出去的，你就放心地跟我走吧。”达来心急不已地说道。
“多谢您如此费心地安排，尚仙无以为报。我这就将剩下三次的药汁和上药的技法都写下来，一起备好放在桌上，就麻烦王子届时转交了。请问我们何时出发？”尚仙心怀感激地说道。
“你别婆婆妈妈了，跟我还那么客气，等今晚的筵席一结束，我就亲自送你离开去赛马场，到了那里你可以找那边的管事的，我会事先都打好招呼的，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吧，恐怕我也不能常常去看你了。”达来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
“恩。”尚仙微笑地点点头。
“晚上，我还是到这里来接你，你收拾好东西等着我就行了，另外记住我敲门的暗号，如果暗号对不上，千万不要开门，知不知道？那我先走了。”达来附耳道。
“好，王子放心吧，我都记下了。”尚仙说完，便着手开始调配药汁了。
司曼柔则在巴根的带领下，独自去了凝芙与涵远的寝殿。
“姐姐，你怎么来了？”司涵远想到了奥云达来方才的嘱咐，对于司曼柔的突然造访还是吃了一惊。
凝芙倒是镇定自如，笑意盈盈地道：“姐姐，快来坐下，涵远看到您来是太高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您是贵客，我得亲自帮您泡壶好茶去。”
凝芙才一走开，司曼柔就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涵远，你老实告诉我，尚仙是不是在这里？”
司涵远当场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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