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再过两日，知棋应当就要来了。”李氏绣着手中的帕子，一边念叨着。
靳知羽笑笑，倚在还有些微凉的春风里面，“父亲也帮着找好了书院，听说那位老师还是一位大家呢。”
在这京城能开书院的，基本都是有点本事的，靳从文寻的时候就是希望这位老师能够接受基础不那么好的学生，同时自身水平又还可以的。
“现在啊，就剩下你的婚事还没定了。”李氏又提起这事儿。
靳知羽也没有反驳，她总是要嫁人的，左右没法儿嫁给她喜欢的人，那么其他人也没太大区别。
“对了，再过两月便是你的及笄之礼了，娘明日便出门帮你请人做正宾去。”李氏突然想起这事儿来，她之前就在和老太太还有靳从文商量了，倒是有几个人选，接下来就得上门去请人了。
“娘，你就别忙活了，我的及笄之礼没必要大办，这主持之人就您和祖母就行，您和祖母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若是在禹洲的时候，靳知羽也不在乎这及笄之礼是不是大办，但是如今是在京城，能算得上是朋友的也就牧清如一人，但真要请客，哪能只请牧家人。
李氏嗔了一眼靳知羽，心里却极为熨帖，“那也不能让人看轻了你去，这样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我们靳家不知礼数，也显得我们刚来京城，人缘不好。”
靳知羽小手一挥，“我的及笄礼，我说了算，不用再议。”
李氏手里的针扎错了位置，手上也有些痒痒，想伸手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拳，理所当然地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她自己的女儿她知道，本来就不是个能够顾全大局、左右逢源的主儿，能不主动惹事闹事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而靳知棋这个小小少年郎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是在靳知羽的及笄礼举行之前回来了，“啊啊啊，姐！”
不过靳知棋也顾忌着自己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也没往姐姐怀里面扑，只是拽着靳知羽的衣袖撒娇。
靳知羽伸手推开这个家伙，“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两人虽然亲近，也没有一见面就开始撒娇的道理。
靳知棋眼珠子一转，对天发誓，“我没有！”
靳知羽眯了眯眼睛，臭小子，她迟早会知道的。
不过靳知羽左想右想都不可能想到靳知棋给她的惊喜竟然是一个人。
“知羽。”秦肃看着眼前的人，他在家想了很久，还是瞒着母妃和父王来找靳知羽了。
他们从来没有吵架吵成这样子，这些日子他托人送来的礼物全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而送过来的信更是没有半分回音。
偶尔从母妃那边看到的靳知羽从京城寄来的信，里面也没有只言片语提及他。
靳知棋给秦肃倒了杯茶，有些不敢看他，难得的有些心虚，这件事情，是她没有说清楚，以至于让秦肃觉得是那日自己莫名其妙发了火之后再也没有消气。
秦肃坐下，两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知羽，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这段时间一开始是郁闷，后来是生气，辗转反侧之下跟着靳知棋一路来了京城，就是想问个清楚，就算是要断了这份友情，也得说个清楚，这么多年的相处，不能莫名其妙断了关系的。
靳知羽坐不住，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漂了点雨丝，也没把窗户关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你如今可寻到了什么温柔贤淑能在你舞剑的时候给你弹琴的女子了？”
秦肃脸色一阵愕然，怎么突然提起这回事，即便是他，说起这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是相看了几个，但都你知道的，我从来都只想要仗剑走天涯，这娶了妻便有了牵挂，还怎么能够当一个侠客。”
“哦，那便是没有看得上的了？”靳知羽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看我怎么样？”
秦肃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知羽是单纯地让他看她，看了两眼才终于明白，“什么，这”
“我喜欢你，秦肃，我并不只拿你当朋友，当哥哥。”靳知羽一边说一边观察秦肃的脸色，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自己想要的反应，有些失望之下却还是决定把话说完，“所以，你的选择呢？”
秦肃低头沉默了半晌，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靳知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越等越是失望，但还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便也沉默地等着。
“对不起，知羽。”秦肃语气滞涩地说出这一句话，他不知道怎样说才是对的，但他确实未曾想过要娶靳知羽为妻。
靳知羽艰难地笑笑，“所以，以后就别来问我为什么突然不理你了。”说完这句话好像突然耗尽了力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塌上，面对着墙壁眼眶发红却没有落泪。
到了此时，秦肃也终于明了，靳知羽当时如此生气的原因，而她又为什么再也不理他了。
他不再言一语，也没有告别，他俩的情谊在刚刚那句对话之中已然断了，不再需要那些寻常的再会之语，起身默默离开了。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莲儿看见秦肃出来，原本想要说什么，但看见他的脸色最终也没有选择上前搭话，转而进了房间。
“小姐”莲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就连那天听书的时候也比不上今天。
所有人都以为靳知羽和秦肃会在一起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但最后却是分道扬镳的结局。
靳知羽没有回头看一眼莲儿，她闭着眼睛，身体却在颤动，刚才听见秦肃离开时落下的泪已经晕湿了枕巾。
秦肃甚至都没有拜会靳家的长辈们就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阿昆等在外头，看见自家郡王这般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这知羽小姐怎么样？”不会求和失败了吧，这知羽小姐的气性可是够大的。
秦肃的脸色说是严肃不如说是落寞，一步跨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靳家的大门，“你回禹洲府吧。”
阿昆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发现郡王这话的蹊跷，“您您这话不会是只让我一个人回去吧？”
秦肃看都没看阿昆一眼，“你给母妃带个信，就说我四处看看散散心。”然后一扬鞭就走了。
阿昆都没来得及问清楚，赶紧打马追去，城中自然不能疾驰，阿昆很快追上了秦肃，“郡王，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秦肃听着阿昆在自己耳边念叨，一声声敷衍地应着，等到看得见城门的时候，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阿昆，我把出城的手令落在靳家了，你帮我去拿一下。”
阿昆看着小郡王边说还边从马上下来，似乎要在城门口等他的意思，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勒转了马头往靳家的方向去了。
秦肃看见阿昆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立马转身上马出了城门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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