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损兵折将

　　西展分局暂时顶替金大勇的是一个叫洪凯的警察，是从市局调过去的。可能是考虑的韩国强的想法，段瑞青并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安排自己的人，这个洪凯算是一个没有靠山的人，既不是韩国强的人也不是段瑞青的人。

　　这时候把洪凯调过去处理王浩和何天华的案子，那就等于把他在火上烤一样。他除了更加的公平公正，可不敢针对某一个人。这个案子他处理好了，那大家都满意，要是处理不好，他的职位肯定是保不住。

　　当然了，如果洪凯够聪明，在这时候拜个山头的话，那他还可能因为此事而更进一步，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需要看案情的发展，更要看洪凯的选择。

　　对王浩和何天华的审讯可以用风驰电挚来形容，几乎没有两个人的休息时间，总在询问当中。不过不管怎么审讯，他们都不敢用刑讯逼供的手段。审讯的内容也渐渐的从打架的事情转移到其他的问题上。

　　不管在西展分局主持工作的人是谁，韩国强和段瑞青的意思都已经传达下去，即便洪凯愿意做个和稀泥的角色，可下面的人也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好的巴结大老板的机会。于是，洪凯说的话，下面人根本就没有按照做。

　　其实现在这时候就是看王浩和何天华的抵抗能力，谁能坚挺到最后，谁就能胜利。何天华已经知道他父亲被隔离审查了，同时也知道金大勇被隔离审查。虽说他父亲被纪委带走对他来说就如同少了主心骨一样，可金大勇被带走却说明还有其他的人在插手他的事情。

　　何天华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父亲和段瑞青的关系，现在还能帮他的恐怕也只剩段瑞青了。既然是市委书记插手，那自然要在挺一挺。

　　就在打架的事情对何天华非常有利的情况下，当事人之一的江欣突然站了出来，她指责何天华，是何天华先当众调戏她，王浩才出手教训何天华的，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不应该被人们所指责。

　　接下来又有人把王浩以往的事情爆料出来，其实他每一次都是在做好事，并不是像大家所说的那种纨绔作风。这一手炒作看似简单的为王浩洗脱罪名，可真的的是在帮他解决薛文斌死亡的质疑。

　　有了高尚的形象放在那里，段瑞青想要对付王浩当然要掂量一下社会上的舆论。不过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这只是一种手段而已，段瑞青要是铁了心对付王浩的话，事情也没那么容易。

　　炒作的事情，王浩不知道，是韩国强让唐远找人去做的。如果是王浩他绝对不会让人这么做的，这么做就是间接承认薛文斌是他杀的了。本来段瑞青也只是怀疑，现在这么一炒作，肯定就会认定事情是王浩做的了。

　　归根结底还是韩国强和唐远都不太相信薛文斌的死和王浩没关系，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一旦王浩有什么漏洞让段瑞青找到，那事情就会更加的麻烦。

　　可韩国强和唐远的行为是在保护他，王浩就算知道了也只能默默的承受，总不能让人家热脸贴冷屁股不是。

　　江欣自从站出来指认何天华后，她就被保护起来了。她当时被人威胁的事情是有录音的，即便金大勇现在不是西展分局的局长，警察也必须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事情虽然有些偏差，可并没有离开王浩设想的轨迹。在漫长的审讯过程，他还是比何天华更加坚挺。

　　何天华在韩国强的施压中，终于崩溃了。人都是有精神信念在支撑的，何天华不是神，承受不住不让睡觉的痛苦。在这些违规的审讯手段当中，他除了把和王浩的冲突交代了，还交代了一些何振奎的事情。

　　至于何振奎和段瑞青之间有没有什么金钱交易，他不知道，但想来会有一些，不过那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涉及到段瑞青的问题，这帮警员即使想要在韩国强面前表现一番，也不敢随便乱说。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不是没有，弄巧成拙就不好了。所以负责审讯的警员也知道分寸，不会问多余的话。但他们都想错了，韩国强更希望何天华能吐露一些有关段瑞青的事情，虽然他不指望这些事情能把段瑞青给扳倒了，可也能实实在在的恶心段瑞青一次，让他以后不敢再轻易的对自己施压。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韩国强除了谨慎之外，更多的是在思考原因。按理说他和段瑞青搭班子虽然有些小摩擦，可绝对达不到图穷匕首见的地步。究竟段瑞青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这件事看似是在通过王浩对付他，可仔细想想，段瑞青就未必不想对付王浩。这让韩国强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人的智慧是无限的，也许韩国强连续好几天都想不通，但只要有一个灵感出现，他就能摸到门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发生在王浩给安老治病之后。难道段瑞青的发难是因为王浩治好了安老？如果是这样，那么安老被人下了药毒的事情是不是就跟段瑞青有关系？在联想到段瑞青身后的那位领导，韩国强突然有一种被网粘住的感觉。

　　如果他的假设都能成立的话，那这张网就绝对够可怕。安老退下来了，可段瑞青的领导还没有，这就是一件值得人寻味的事情了。安老暗中调查下毒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王浩治好了安老在对方眼里肯定就是一颗眼中钉、肉中刺，必然要给拔掉。也就是说王浩是因为他才会被卷进来。当然，这一切还都是韩国强的假设，万一不是因为这些事情，那么他还要考虑其他的可能性。反正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不过王浩现在这么一弄，头疼的不光是他韩国强一个人，相比段瑞青也好不到哪去。肯定焦头烂额。

　　段瑞青没想到何振奎的儿子这么没有毅力，被一些软手段给弄的什么都说了。不过据他的了解，手段是一方面，何天华自己还有一方面，他是个瘾君子，在被审讯的这段时间里没有毒品的支撑，只要有人把毒品放在他面前，不管是什么防线恐怕都会崩溃。

　　在西展区，何天华就有这么一个称号，叫坑爹二代。这一次，他真的是把他爹给坑了，而且坑的很惨。本来段瑞青利用纪委的调查来保护何振奎不会在这次的风波中被殃及。可没想到这个保护最终还是变成了事实。

　　韩国强手里的举报信也好，何振奎以前做过的事情也好，只要他不发话，就是纪委的人也不敢深查。现在可好，都不用深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他儿子给抖出来了，他想遮掩都遮掩不住。这时候要是还利用他手里的权力来阻挡纪委调查何振奎，那他这个东阳市的一把手恐怕也要走到头了。

　　“王浩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段瑞青把肖腾飞叫进办公室问道。现在他也保不住何振奎了，注意力就要全都转移到王浩的身上。他是相信王浩就是杀死薛文斌的凶手，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把王浩绳之以法。

　　“没什么进展。”肖腾飞无奈的说道：“据审讯的警员说他的嘴很硬，只说跟打架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警员问道薛文斌的案子时，他也毫无变色和慌乱，非常的淡然。”

　　“薛文斌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段瑞青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问道。

　　“有点线索，不过算不上证据。”肖腾飞想了想，如实的说道。一般来讲，在领导面前要尽量少讲那些没用的话。可肖腾飞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还是得说：“京里来的法医也给薛文斌的尸体做过检查。对死亡的判断和市里做的一样，都是突发心梗。但来的这位法医很细致，他发现了薛文斌身上有针灸过的痕迹。”

　　“针灸的痕迹！”段瑞青立刻来了精神道：“那就是说薛文斌在死之前被人针灸过？你有没有调查他和王浩发生冲突之前的事情，有没有做过针灸？”

　　“调查了，没有做过针灸。”肖腾飞赶紧说道：“可京里来的法医也对针灸和薛文斌的心梗进行了辨证，他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心梗和针灸没有关系，并不是因为针灸引发的心梗。”

　　听到肖腾飞这么一说，段瑞青的脸色又恢复如常。他知道王浩是个中医，最精通的就是针灸，安老的病就是靠他的针灸治好的。所以他非常相信王浩能用针灸救人，就能用针灸杀人。只是无法断定薛文斌的心梗是因为针灸而引起的，就不能作为指证王浩的证据。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没有证据，等王浩和何天华的案子一结束，就必须要放人。难道王浩的医术真的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吗？杀人于无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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