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去

　　听到骑士们离去，柳伐心中终是轻松了下来。感激的对着炎凝抱拳：“方才倒是多谢……”

　　炎凝故意摆摆手，如柳伐当日那般，看起来虽有些做作，更多却是娇憨。

　　柳伐也是一怔，随即看着炎凝笑了起来，炎凝看着柳伐，也笑了起来。宛如春风般和煦。一笑尽在不言中……

　　炎凝笑了之后便觉失礼，柳伐也有些不自然。空气都有些尴尬，旁边却微微起了鼾声。却是李纬累了一天，已睡在桌前了。

　　柳伐脸上愈发尴尬，一脚提醒李纬，便要辞别。炎凝却道：“少武恒安的人还未走远，此刻出去，却是不安全。”

　　柳伐只是嗯了一声，不做言语。

　　炎凝又道：“你们便在厢房里休息吧。”随即又带着柳伐二人去厢房，给李纬指了一间，李纬抱拳便进去了。

　　走到另一间厢房前，给柳伐指指，柳伐不知怎么想的，来了一句：“不进去坐坐？”说完便有些后悔了，正欲道歉。

　　炎凝先是一怔，随即双颊微红，却是答应了。且先走了进去。走到桌前，点起红烛，烛光下炎凝一袭青衣，说不出的美，倾尽天下。柳伐竟有些痴了……

　　随即反应过来，却是走了进去。坐在桌前，柳伐想说些什么，此刻却笨拙起来，不知说什么好。炎凝却是女儿家，心中已是羞的快晕过去了。起身微施一礼，便要回去。柳伐怔道：“便要走吗，哦，我送送你吧！”柳伐有些恼恨自己。

　　炎凝轻嗯一声，柳伐跟上来。月光下，两人的身影随着他们的步子越拉越长。两个人都想就这么走下去……

　　终是到了炎凝闺房，柳伐停下了步子，看着炎凝进去了。他在屋外良久，却不知炎凝也在门后良久。

　　夜深了，起风了。人辗转，花未眠。

　　柳伐终是离去，躺在榻上，脑中一片空白……

　　炎凝看着柳伐离去，叹了口气，解衣睡下，夜中有花含羞悄悄绽放，她睡得甚是香甜。梦里与意中人相濡以沫，携手天涯。

　　是梦，便有醒的时候。

　　柳伐早早醒来，走到李纬房间，准备与他启程，李纬却是沉默着。柳伐看着李纬，有些奇怪，他向来是性子好的人，即便是与自己逃亡，也不该如此，便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李纬看着柳伐，坚定的道：“我要回去。”

　　柳伐大惊：“你回去做甚，你回去他们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不能让你回去！”

　　李纬站起来，大声道：“那我爹我娘怎么办，让我看着他们死吗？”眼中隐隐已有了泪水。

　　柳伐叹叹气，不在言语。

　　正当此时，炎凝走了敲了敲门，柳伐即刻打开了门，“我刚才敲了你门，发现你不在，所以过来了。”炎凝微笑着，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却是送早餐过来了。

　　李纬和柳伐情绪也是不高，微微笑了笑。炎凝一大早的起来看到二人愁眉紧皱，却也不好相问。放下糕点，走了出去。

　　柳伐看着炎凝，心中却是一动，转念一想，若是连累炎凝，反而不美，摇头苦笑，却是再无好的办法。

　　两人无心吃食，坐了良久。李纬将从骑士身上拿下来的官刀和荷包一并交于柳伐，柳伐刚要推辞。李纬道：“这东西放在我身上未必比放在你身上好，何况南狱偏远。穷山恶水之地，拿上却多一曾保障……”

　　柳伐眼见如此，也不再推脱了。然后也就与李纬收拾，准备跑路。其实毕竟是没什么经验。白天赶路本不安全，何况昨日诸骑士虽有顾忌，但还是颇有疑虑，在瑞园周围还是安排了人手，两人去了帝京，还有部分人在柳家搜寻一切与“图腾”相关之物……

　　随后面见炎凝，柳伐心中虽是万分不舍，却知道耽搁不得，也不能连累了她。淡笑道：“承蒙搭救，我二人感激不尽，若有他日，定报答小姐大恩。”言语之中颇为诚恳，但这诚恳中微微有些冷淡。显得疏远许多。

　　炎凝听是如此，心中剧痛，却也是淡淡道：“嗯，园中我也仅是小住，马厩却并无快马，将就一下吧。”

　　柳伐眼中感激之意更甚：“如此多谢小姐，我这里有些银两，却是希望小姐收下，不然我等心中不安……”说着就要去掏荷包。

　　炎凝眼中怒火冲天，心中极不平静。不知何等的委屈。她性如白莲，自是高傲无比。想着早上亲自为柳伐坐的早点，这等待遇便是他的父母也少有享受。昨日为了救她，让他进了自己闺房，眼中泪珠涌动，鼻子酸澈。心中如此，却倔强不肯说出来。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柳伐把银子放在桌上，抱拳告别。

　　炎凝悄悄擦了擦眼角泪水，眼眶依然红红的，轻声道：“我带你们去。”

　　行至马厩前，看着柳伐上马，终是泪水落了下来。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哭喝道：“你为何如此对我，你为何……”突然便眼前一黑。

　　柳伐一跃而下，连忙把炎凝抱在怀中，心如刀绞。

　　李纬终于忍不住了：“你这又是何苦……”

　　柳伐冷眼打断他：“我不愿意她随我亡命天涯，不公平的！”看着怀中人儿，柳伐说不出的眷恋，心中数不尽的柔情。他宁愿抱着她就这样，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李纬再也无话可说，摇头苦笑。

　　待炎凝醒转，柳伐送开手，低首抱拳道：“多有唐突，还请见谅。”说完转身上马，狠下心来，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马蹄奔腾，心如死灰。

　　行至半道，李纬住马，对柳伐低声道：“我回村去了。”

　　柳伐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愈发孤独，只觉这行程越来越远。想起心中人儿，痛苦万分。想起以前种种，柳伐有点恍惚，有些迷茫……

　　想起昔日临水豪言，柳伐释然了。

　　柳伐眼中由不舍慢慢变得坚定。他日我饮马归来，你便是世上最美的风景。不能与你携手并肩，纵是坐拥天下，我也无甚开心的。

　　挥了挥马鞭，柳伐纵马如神一般，在朝阳下越行越远……

　　炎凝望着柳伐的背影，说不出的疲惫，却是此时，她有些明白了。含泪笑着

　　：“纵是岁月吹尽雪月芳华，看老年华我也依旧等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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