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重要指示
松江市，市委家属楼。
在松江，市委家属楼这片区的安保规格比起云间大道别墅群的安保规格要高出百倍，套用一句别人的经典名言，商人再富都富不过国家。官员能享受到很多国家的专属资源，例如安保……
——一队又一队的军人，整齐端庄的巡视着一栋又一栋的家属楼。如此密集的巡检，真令人怀疑，他们的脚上的军靴会不会将脚下的水泥地板给踏平！
英武非凡四兄妹齐聚在凌绝武的专属市委小楼里。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们对戒备森严的国安局已经不放心了，他们情愿相信“人来人往”的这里，也不愿意相信连支蚊子都飞不进去的机密室。
“老姐，你这是怎么了？这个注意明明是你提出来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反对呢？”凌绝非赌气的背朝着凌绝凡，看来他们商讨的计划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
他们几个一向都是有事说事，兄妹齐心的场面，鲜少出现分歧，即便有，有错的一方会很快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从来就没有进入相持不下白热化的地步。
凌绝武道：“绝凡，你这是怎么了？笑天能控制这么庞大的地下集团与谢诗音的财力支持密不可分！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想要战胜他，就必须切断他的资金链。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这么好的主意，为什么要退缩啊？”
凌绝凡争辩道：“我不是退缩，我是……”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令人费解的很。
“你不是退缩是什么，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反对理由吧，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会不支持你吗？”凌绝武神情郁闷的说道：“绝凡，我们故意将谢诗音的云天集团暴露给刺夏联盟的人，虽然有点损，但这是一个好主意，只要刺夏联盟的人得知云天集团就是笑天的大后方，为笑天提供大批资金，用于维护建设地下势力的话，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摧毁云天集团在国内以及海外的产业。到那个时候云天集团就会自顾不暇，看谢诗音还拿什么帮笑天！失去了资金链的支持，笑天就是一头没了牙的老虎，蹦达不了几天。”
凌绝英道：“是啊，绝凡。当初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惊艳不已，立马举手赞成，现在眼见万事俱备了，你却不吹东风，你倒是和我们说个理由啊，我们四人齐心就没有过不了的坎！”
凌绝凡道：“我不是不想摧毁笑天的资金链，只是……”
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凌绝英都快被急死了，他脱口而出的道：“绝凡，你别只是，可是的！假如你是在担心爷爷那边的问题，我想大可不必，我们不找谢诗音的麻烦，不代表别人不找她的麻烦，再说了，我们只是针对她的产业动手，不会涉及到她的人身安全，没什么大不了的啊？退一步讲，就算爷爷事后真的生气了，我们四人一力承当错误，相信爷爷也不会太责怪我们的！”
林赞成说得没错，凌家四兄妹一直在密谋一个大动作，针对东方天际的大动作。果不其然，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大了！要是东方天际得知了，他也会当场吓出一身冷汗的！
凌绝凡道：“我不是不同意，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做……”
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的摸样，把其他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上下不得，左右不能，干巴巴的看着她。
现在的局势不是相持不下，是三对一的逆转，只有凌绝凡一个人死咬着不肯松口。她道：“反正我们的行动备案已经递交给了罗处长，还是等罗处长回复完再说吧！”
凌绝非不满的叫道：“姐，我们是一星期前给罗叔叔递交的行动备案，他除了回复一个等字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指示了，我估计他早就把这事跑在脑后了，我们还是先斩后奏吧。你想啊，笑天很有可能就是覆灭狼牙的凶手的这个情报不是罗叔叔亲口说的嘛？他一定以为我们已经在执行任务了，所以才没有回复，他的这个表现，不正代表他同意我们这个计划吗？你还在等什么呀！”
“今夜你会不会来，今夜你……”凌绝武的私人电话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惊讶的道：“爷爷打来的？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林家子孙满堂，林老爷子日理万机，除非极其特别的事情，他鲜少给晚辈挂电话，凌绝武清楚的记得，林老爷子上次给他挂电话的日子，正是他来松江赴任的第一天，如今半年多都过去了。
“爷爷，好！我是小武。”接起电话的凌绝武，主动的问起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苍老却铿锵有力，气魄十足的声音：“小武吗？你把免提按开，音量放到最大，我有事和你们四个说！”
凌绝武纳闷的低估一句，道：“爷爷，你怎么知道我们四个现在在一起的？”
凌绝凡三人都好奇的看着凌绝武手中的电话，林老爷子究竟要做什么指示，如此迫不及待的找到他们。
“我老了不假！但我还没有老眼分花！”电话那头的林老爷子中气十足的道：“你们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想对谢家那个小丫头动手？”
“嗡……”凌家三兄妹用极其不解的眼神看着凌绝凡，他们都以为是凌绝凡私下把计划告诉林老爷子的。
凌绝凡心中也纳闷，她坦然不惧的接过凌绝武手中的电话，恭敬的对林老爷子道：“爷爷，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只要切断笑天的资金支持，他在松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愤怒的林老爷子给打断了。
“放肆！”林老爷子极其愤怒的道：“小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是为达目的而卖国求荣的行为！你们这么做和当年吴三桂私放满清人入关有什么区别！你们知不知道谢家丫头的云天集团承载了多少国家压力？”
“当年小日本侵犯我们华夏大地的时候，我们与国民党可是有杀父杀妻杀子之仇！可以在国家利益当前，我们都能放下个人的恩怨，握紧手来对抗外敌，你看看你们！究竟都做了什么？如果我不及时阻止你们，我们林家的一世英明都毁着你们几个手里了！”
电话那头的林老爷子，越说越激动……
凌家四兄妹甚至能感觉到，已经听到他心中的抽泣声，他们终于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错得令林老爷子伤痛了心……
凌家四兄妹的脊梁骨上同时冒起丝丝冷汗，如果不是凌绝凡坚持等候罗行风的指示，拒不同意执行这个计划，如果不是林老爷子的电话来得及时，他们将一失足成千古恨，永远的背上林家罪人的骂名了！
凌绝凡内疚的道：“爷爷，你别伤心，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才……”
“唉……”林老爷子深深得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压力大，负担重！你们喜欢怎么做我不管，现在已经是你们年轻的人天下了！但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是国之军人，不是土匪、不是恶霸、更不能是卖国贼！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的手段和国民党军统时间的特工一样——干一些丧尽天良，欺压百姓的事情出来。如果我知道了，我会第一个站出来亲手毙了你们！”
林老爷子参加过抗日战争，内战、是见过无数鲜血的老人，像他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就绝对做得的到！这点没有人可以质疑。
凌绝凡恭敬的道：“爷爷，我们知道了！你别激动。”
她现在很怕自己把林老爷子的身子给气坏了，毕竟岁月不饶人。
“我最后提醒你们一句，谢家丫头的注意你们千万别打！关于那个笑天，我听说他和你们也差不多大，你们四个在松江拥有的资源比起他来只多不少，如果这样你们都还斗不过他的话，小凡你和小非就嫁给他，让他成为我们老林家的女婿！”电话那头的林老爷子说得非常豁达，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凌绝非与凌绝凡的感受。
他在林家一言堂惯了，没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凌绝非与凌绝凡面面相觑的看着一起，林老爷子是那个时代的人，虽然他也只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但是……毕竟在那个战乱的时期，太多男人为国捐躯了，有太多的女人……
“爷爷，我们不会令你失望的！”凌绝凡赶紧挂断电话，她怕林老爷子真做主把她和凌绝非许给东方天际。
凌绝凡将电话递给了凌绝武，她苦涩的一笑，道：“事情不是我告诉爷爷的，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会得知此事。”
凌绝武同样的苦涩一笑，道：“爷爷他老人家是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坚持是对的！我现在想想才后怕。”
“是啊！我们都被笑天逼昏了头，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想来真可笑！”凌绝英笑看着凌绝凡道：“绝凡，现在你能和我们说说你坚持的理由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不同意你们执行这个计划！”凌绝凡感慨的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刚才还试图说服爷爷同意我们的这个计划呢！”
凌绝非若有所思的看了凌绝凡一眼，或许是姐妹连心的原因，她感觉到凌绝凡在撒谎！她认定凌绝凡一定是知道什么。
凌绝武道：“这个计划必须终止！所有关于这个计划的资料都必须销毁，绝不能落到有心人的手上。我觉得，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就让笑天与刺夏联盟的人对掐！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觉得暂时也只能按照大哥的这个思路去做了，笑天这个人实在太狡猾，咱们应该先什么都别管，先降低他对我们的防备之心再说。”凌绝英决定道：“接下来，我们先把重心放到清剿他的残余势力上，让他的帮派势力无法在松江死灰复燃。”
凌绝非道：“二哥，你这个主意不错！笑天之所以能在松江呼风唤雨，第一点和他的庞大的资金关，第二点和他的‘左膀右臂’帮派势力密不可分！我们不让他的帮派势力死灰复燃的话，就等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凌绝凡也投出了自己的赞成票，道：“嗯，暂时我们就先按二哥的这个方案去做吧，把工作重心放在斩断笑天的左膀右臂上，把眼睛放在他们的行动上，没有十足的把握，宁可让他暂时做大，也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嗯，那先这样安排吧。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几个一起消失太久恐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还是小心一点好。”凌绝武做出总结陈词。
“姐，你等等，我坐你的车！”凌绝非一屁股爬上凌绝凡的城市猎人吉普车，质问道：“姐，你最近好像老躲着我？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她有自己的跑车不开，故意坐凌绝凡的城市越野，就是为了逮着她，不让她躲。
“鬼丫头，你说什么呢？”凌绝凡的目光还真有些闪躲，她道：“现在这个情况只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鬼丫头才有心思谈情啊爱啊的！”
“切……”凌绝非得意的道：“老姐，你还是收起你这套骗小孩的鬼把戏吧，我们是孪生姐妹，这你是知道的哦！我的事情瞒不了你，难道你的事情就想瞒过我吗？今天被我给逮着，还是乖乖的从实招来，要不我……”
——凌绝非说着说着，就想伸手去挠凌绝凡的痒痒……
凌绝凡赶紧告饶道：“绝非，别胡闹，没看到我在开车吗？小心出事！”
“要我不胡闹就快点从实招来。说！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同意我和大哥执行原定的计划，你别说你也不知道，你是骗不了我的。说！是不是你事先得知了什么消息？”凌绝非再次提醒道：“姐，你可以骗过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却惟独骗不了我的，还是从实招来吧！”
凌绝凡承认，她真的骗不了凌绝非，她们俩人的心电感应实在太强，彼此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出现谎言，她们甚至可以骗自己，但绝对骗不了对方。
“绝非……”凌绝凡的语气忽然间变得有点沉重，她道：“你还记得那晚吗？”
“哪晚？”凌绝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问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道：“是不是演唱会那晚？”
专注开车的凌绝凡忽然感慨道：“是的，就是那晚！有一个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我下我的性命……”
她的话还没说完。
凌绝非激动的打断道：“那个杀手真英勇，姐，如果他没有被人抢走的话，你会考虑英雄救美这种老套的爱情故事吗？”
凌绝凡……她扭过头白了凌绝非一眼。
这才发现自己跑题的凌绝非吐了吐舌头，问：“姐，他和你拒绝执行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凌绝凡感伤的道：“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他应该已经死了……”
凌绝非好奇的看着忽然间变得无限感伤的凌绝凡，这样的凌绝凡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在她的眼里，凌绝凡是自信的化身，正能量的传播者，没有什么事能使她感到绝望，感到伤感……
——在她身上，你只能看到一种东西，那就是能量，无穷无尽的能量。
“绝非，你也认得他！”凌绝凡说出了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道：“他的队友曾经死在我的枪口之下，那种仇恨的眼神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知道吗？他拼死救下我的时候，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对我的恨，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淡！可他还是拼死救下了我，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吗？”
“嗡……”凌绝非的脑袋一下就炸开了花——笑天的人参与了当晚的行动，那些杀手是他的人？怎么可能！
凌绝非呐呐的道：“姐，你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这怎么可能呢！”她无法置信，她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好人，他们会大人不记小人过，会原谅对方的过错，她甚至相信有以德报怨的人，但她不相信笑天还会帮她们……
——因为她们的所作所为对笑天来说是致命的伤害，这种伤害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凌绝凡把车子靠在了路边，她颓废的趴在方向盘上，仿佛自言自语的道：“我也不想相信，我再也不愿欠他的人情，可那双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绝非，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不会忘记的……”
凌绝凡自认她是一个性子非常冷的人，但冷不代表没有心，尤其是蛋挞那仇恨的纠结狠狠的刺中了她脆弱的神经！她相信，没人可以切身体会这种被生死仇人以命相救的感觉，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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