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小文事件
这次之后，成家似乎沉默了一些。他不再来我这里。说太远了，影响工作。短信少了，打电话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兴高采烈，只是简单地问，吃饭了没注意休息别太晚睡。过了一段时间，电话和短信几乎都没了，只有一句简单的“晚安”，后来只剩一个“安”。
我感到激情在我们之间迅速地消退。成家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回到家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有时候，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好像不认识的样子，看了一会，就会打开电脑看新闻或者听下音乐。上了床铺，也会盯着手机盯到一两点。我知道，出问题了。
为了卫生，也为了省钱，也因为我时间足够多，我们自己做饭。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成家突然说，“天天都吃一样的菜，实在是没劲。”
很奇怪，我居然回了一句，“是不是没有小文做得好吃？”
“她做得比你好得多。”
“怎么个好法？”
“她会做海鲜，你会吗？”
“不会。她还有什么好？”
“她说话声音比你好听多了。”
“还有呢？”
“我去她那里，她进门就帮我拿拖鞋挂好包，泡茶端水果。哪像你，就知道抱。”成家似乎有很多不满。
“你去过她那里？”
“去过。怎么啦？”
“她没走，对吗？”
成家夹菜的筷子停了一下，没回答我。
“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就那样。”
“你要跟她在一起，就不要拖着我。”我把筷子放下。
“我们没在一起。”
“你人在我这里，心在她那里。这还不是一起？”我的眼泪涌上来了。
“跟她在一起又怎样？不在一起又怎样？”成家也把筷子放下了，看来是准备摊牌。
“你想跟她在一起，我也不会拦你。你这么受女人欢迎，我应该高兴啊。我爱的男人，别的女人也喜欢，岂不是证明我的眼光很好？”我尽量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
“那就好。”成家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去拿手机。我手更快，先一步拿到手机。
“给我。”成家怒视着我。
“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把手背到背后。
“给我。”成家突然吼了。
“不给。”我也怒了。
“小心我揍你。给我。”成家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我看着成家的眼睛，那里面的柔情此刻都是陌生的凶狠。
“小文住在哪里？”
“不告诉你。”
“你每晚是不是都跟她在公司，两个人加班？”
“告诉你，你就舒服了吗？”
“那就是啦。是你就承认。有胆做就要有胆承认。”我把手机放在桌上，走进房间去开自己的电脑。成家跟了进来，“你想干嘛？”他走到我身边。我没有理他，我现在就要把事情弄清楚。成家出去了。很快，我就在成家的空间里找到了小文的访问记录，我看了一下她的签名，风格和那晚的手机短信几乎一致。她的号码就写在签名里。但我不想太急促，免得什么都问不出。我加了她的扣扣。做好这些，心情稍微平坦了一些，我去客厅继续吃饭。成家狐疑地看了我几眼。
洗刷完餐具，我再去看电脑。她加了我，我心里一阵暗喜，偷偷瞟了下旁边的成家，他还在那玩他的手机，丝毫未察觉。等下要你好看。
“真是缘分哪，美女。”我主动找她。
“呵呵。您是哪位？”她迅速回复，看来有戏。
“有缘的陌生人。”
“呵呵。网络是个神奇的地方。”
“美女，有男友吗？”
“你这么直接？”
“那就是没有。”
“嗯。暂时没有。”
“那其他人就有机会啦？”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屏幕上显示，我的心揪起来了。
“听起来有故事啊。暗恋，单恋，暧昧？”
“算是暧昧。我们一个高中，现在在一个公司。”
“怎么不直接捅破？”
“他对我很好，可我才失恋不久，不想这么快又开始另一段感情。”
“你不够喜欢他？还是感觉他不够喜欢你？”
“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他跟我说，以后要和我一起创业，一起闯荡。”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直接在一起呗。”我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会的。但我不想那么快就确定关系，想让他追久一点，以后也会更珍惜一点。”
“有过感情经历的女生就是懂得怎么把控男人。不错。”
“这是我前男友教我的。我痛了很久才领悟到。”
“现在这个怎么追你？”
“他每天早上给我带早餐，中午和我一起吃饭，晚上也是尽可能陪我一起吃饭。如果下班晚的话，他会送我回家。”
“不错。就这些？”
“还有带我出去玩，送些小礼物，娃娃啊花啊什么的。”
“好羡慕啊。”
“你不是男生吗？”
“羡慕他有个女生值得自己这样付出啊。我还没遇到心动的人。”
“不用着急。缘分会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缘分呢。”
“呵呵。我已经遇到了，你也会遇到你的。”我在屏幕这端似乎能听到她咯咯咯的笑声，内心的怒火估计已经让我的脸都变形了。
“是的，那我只好先撤了。美女，记住我啊。”
“好的，再见。”
电脑屏幕合上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也跟着一黑。成家在玩电脑，我看着他圆圆的后脑勺，真想拿猪八戒的钉耙把他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屎样玩意儿，要这样脚踏两只船要这样整人，让人不得安心。
“成家。”我没好声气地喊他。
“嗯。”
“有机会我们请小文出来吃饭吧。她一个人在这边工作也不容易。”
“鸿门宴啊。”
“谁是项羽，谁是刘邦？”
“谁设宴谁是项羽。”
“你和她是项羽，我是刘邦。”
“是吗？”成家转过身来，笑着问。
“你们俩不是打算合力把我消灭吗？”
“你心理太阴暗了。我们只是要将你逼走。”
“不用逼。我自己走。”既然成家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确，我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了。我从床上下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成家在一旁默默看着，不阻拦也不帮忙。
“喂，你老是这么发神经，好玩吗？”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成家发话了。
“路太窄了，三个人，走不开。”
“我跟她根本就没什么。你为什么说不清呢？凭什么要人家走？公司是我们的？一起工作又怎样？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今天我说最后一遍。”
他说没什么，那小文说的那些又算什么？难道他对每个女生都是这样？
“你对她那么好，她心里不会有想法？”
“你是猪脑子吗？朋友和恋人的界限在哪里，我不清楚？”成家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你不知道日久生情吗？”
“不知道。只知道你老是这么闹，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成家在床边坐下。
“你是说分手吗？”
“我没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够了。”成家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夺过我的箱子。“整天就知道闹，你不是问以后怎么生活吗？你这么闹，哪里还有以后？对小文好，只是出于同事情谊。身边有个可靠的人，有什么不好？我也累。你知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啊。”我也很委屈。
“告诉你，有个毛用。很晚了，去洗澡。别关门。”
“干嘛？”
“一起洗啊。”
“啊？”
“啊你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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