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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推舟,借故辞工


“镇上西郊有处花田,花田之主是个慈悲之人。因他不想与世俗纷争,故隐于郊。若是老衲指引,他必然肯接收二位,工钱自然不在话下,比之渔鱼还有余。只是那里平时人烟罕见,二位有佛缘才得以与花草为伴,自然不能泄露半点,否则将平添罪孽,老衲也无法替二位消除!”惠民和尚还真的为他们着想般,指了路引。

        “大师,那沐儿呢?”胡氏一听,半喜半忧,喜的是如果不用杀生那自然最好,忧的是好像大师没有把沐儿包含在内。

        “佛不渡无缘之人。他与二位无缘呐!”惠民和尚忽然说出这话。

        秦老头着了魔般,信得很,对号入座以为惠民指的是秦沐与他们非血缘关系,急得想要把秦沐摁跪下:“沐儿,你也和大师说一下,让大师也给你这个机会!”

        然而惠民和尚哪里有往这层面想,单单只是觉得秦沐无法被佛法约束。

        秦沐执拗起来,秦老头如何摁得下他。

        秦沐不知为何,对于罪报福报压根不当一回事,只觉得堂堂正正的生当,在惠民和尚嘴里反而是罪孽了。

        那万般皆苦,为何世间还熙熙攘攘?

        可见存在即合理,哪有如此的因果。

        惠民和尚见秦沐在二老心中的重要,转而道:“也不是没有化解之法。二位与花草为伴,沾得佛缘,潜心为佛,勿言勿想,佛感于二位的虔诚,这位居士的罪报自然就轻了。”

        胡氏闻言,喜出望外,连连磕头:“大师大恩!”

        惠民和尚颂了一声佛偈,道:“老衲与二位有缘方得在此遭遇,莫要言谢。一切皆缘。既然是缘,二位且记得老衲指点之处,牢记于心。”

        随后惠民和尚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随手在上面留了镇上西郊的某处方位及联络人,道:“凭此凭证,花田之主当无疑。”

        胡氏接过,见大师以指为笔,上面的字入木三分,加上惠民和尚身后的落霞,更是觉得得道高僧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慈悲为怀罢。

        惠民和尚也不多留,继续他的云游四海去了。

        待惠民和尚走远了,秦老头才拿过那木板,喜于言表:“高人指点啊!沐儿,咱们家暂且停了这出渔的活,改明儿爹和你娘去这里叩个门路,你就趁着闲暇多多默念佛法。”

        见秦老头和胡氏那么开心,秦沐不作声,不想有忤逆之词。

        之所以和惠民和尚理论,也是怕秦老头和胡氏陷进去;对于眼前的老人,秦沐苛责不起来。

        胡氏以为秦沐不开心,连忙开导道:“这出渔也不是长久之计,吃的是体力活,你爹年纪大了,娘不想沐儿一辈子困在这渔村。本来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个渔村,而今破败得方圆几里也就一两家了。咱的命,祖辈属于这里,但娘不甘你只属于这里。”

        秦沐放眼望去,自家确实显得凋零,孤零零的。

        不忍心让胡氏难过,秦沐一如既往地露出乖巧的样,应道:“娘,都听你的。”

        懂事得让秦老头和胡氏为刚刚的呵斥而难过。

        晚上秦沐拗不过胡氏,只是青菜配粥汤,没有煮鱼。

        是夜。

        躺床上,秦沐枕着早已习惯的硬木板,回想那惠民和尚的言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而且秦沐自己竟然会和惠民和尚动肝火,这是极其不正常的。

        “看来这和尚有些门道,会勾动人的心绪,莫非他是玄士不成?爹和娘就是这样被勾动的。狗屁的罪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是他自己动了嗔,深了执念。”

        奈何胡氏和秦老头深信不疑。

        秦沐也只能静观其变。

        “原来我以前叫秦二狗,倒也地气得很。”

        寻味了一番,不过秦沐转念,身体发肤和名字都是受之父母,怎可嫌弃。

        想着如果胡氏他们要去镇上西郊,秦沐伸手将床底下那一半的玄玉取了出来,挂脖子贴身了,省得失窃。

        同样辗转的还有胡氏和秦老头。

        “他爹,你说二狗是不是因为咱们祖辈的罪孽才出事的?为了沐儿,咱们就按照大师说的去做吧。”胡氏怕秦老头放不下营生了大半辈子的活,给话道。

        秦老头神色坚毅,为了让秦沐好,什么都值得。

        见秦老头点了点头,胡氏这才安心。

        天亮后,秦沐才想起今天没法给潇湘馆供鱼,于是对秦老头道:“爹,今天不出渔的话,我去潇湘馆告知一二,免得误了他们的采买。”

        “那个,要不你给个话,就说是临时歇渔?”秦老头顺口说道。

        秦沐本就不想做这营生,不着痕迹道:“爹,我想了想,惠民大师的话也挺有道理的,出渔这营生呐,杀生太重。”

        果然,秦老头从一开始的想留点余地,改而觉得不对,加上有了去处,秦老头又说道:“罢!那就告诉他们不供鱼鲜了。你,你小时候好歹让私塾先生教过,干这渔生埋没了。”

        此话一出,秦沐就知道秦老头是彻底信了惠民和尚,也下定了决心。

        只是秦老头后面说话的底气黯淡了下去,昨天夜里和胡氏打了商量,左右秦沐不记得往事,还得编排一二来,撺掇撺掇秦沐识字知理这事实。

        秦老头顺着话,道:“八年前发过洪灾,家里原本先生留下给你的书都给冲散,只救回了些许残卷。半年前你独自出渔又差点遭遇不测,还罹患大病一场,爹想着往前看,所以把过往都添烧火炉里了。怎么着你都是读过书的,这渔来渔去的营生就到此为止罢。”

        “原来我念过字!”秦沐自然开心,敷衍道。

        不出渔总有大把营生可做,总比出渔要好。

        本来按照之前出渔那样,用蛮力出渔倒也可以锻炼身体,但又要兼顾合理的收入,不得不想点子清闲。

        清闲下来了,收入上去了,对爹娘也好;只是也没法天天窝家里锻炼身体,不断了这营生难道留着过大年么?

        吃了点稀粥,随手抹了一下嘴,秦沐就着镇上潇湘馆的位置而去。

        刘欣不在,反而是厨房的督工王唤负责今天的物资,看到秦沐,也算熟络:“今天这么早来?”

        秦沐问候了一声,道:“本来想直接告知刘欣姑娘的,既然她不在,那就麻烦王工传递一下。就说我今天开始不供潇湘馆的鱼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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