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送你一颗棒棒糖

“弄掉玩偶或者损坏玩偶上的饰品都会违反规则。”凌鹤然示意众人去看张元旁边。地上赫然躺着一个粉红色裙子的芭比娃娃，娃娃头和身体分离，脖子上的项链也摔得四分五裂。

        为了方便小朋友给玩偶换衣服，玩偶的头和身体是可拆卸的，装得也不是很牢固。这下芭比娃娃标准的瓜子脸上蓝色的眼睛闪着晶莹的光，默默地注视了众人。

        有人低声嘟囔：“小孩玩这个真的不会害怕吗？”

        沈寒沉默地看了眼凌鹤然，转身离开。

        三人离开客厅来到了城堡一楼最左边的房间——房间的门上映着蓝天白云，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但是门上却用烫金的大字写着：会议室。

        给人的感觉很像过家家的时候拿出了真钱。

        贺以丞故作扭捏：“沈~老~师······”

        沈寒眉头一皱：“好好说话。”

        贺娇小姐啜泣一声：“嘤，你凶我。”

        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做出这个动作没有一点我见犹怜，只让人想揍他。

        “我只是想帮你开门而已。”贺以丞见沈寒那张秀气好看的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顿时收起了表情，正经道。

        沈寒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下巴微抬示意他开门。

        嘎吱。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贺以丞冲来，后者猛地就想把门关上，但有一只更快的手从缝隙中抽搐，精准地把那黑影抓在了手里。

        素白修长的手里抓着一条足有人手腕粗的蛇。

        贺以丞：“！！！”

        那蛇通体漆黑，一整条蛇身正一圈圈地缠在沈寒的手上，倒三角的蛇头顶上有细小的鳞片，嘶嘶嘶地吐着蛇信，绿眼睛里充斥着怨毒。

        男人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深邃如点墨似的眸子阴鹫不已沉声道：“我去找刀。”

        沈寒摇摇头：“不用，它没毒。”说着缓慢地蹲下身把手臂尽可能地贴在地上。

        蛇尾试探性地触了触地面，随即咻的一声脱离了沈寒的手，刹那间从落地窗窜了出去——外面是个花园。

        贺以丞脸色依旧很难看，打湿了纸巾抓着沈寒的手臂猛擦，动作有点猛，不多时沈寒手上白嫩的皮肤已经明晃晃地被搓红了一片。

        沈寒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

        这声音落在贺以丞耳里他才停下：“你为什么冲上来？”

        沈寒一愣：“什么？”

        没等沈寒问出贺以丞又是在发什么疯，这人已经丢掉纸巾走进了房间内，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这个会议厅不像传统的会议厅，更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房，整体房间偏向正方形，右边有一扇落地窗，采光非常好。一整排的玩具柜，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还放着八个垫子。

        沈寒停下脚步。

        这座城堡到现在为止探查到的区域都以小孩为主，有些运用不合理的空间也是为了满足小朋友天马行空的幻想，但这不符合常理，因为小孩需要成年人的照顾。

        她们不可能独自生活。

        那么，这个家里的成年人去哪儿了呢？

        沈寒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但由于过于颠覆导致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想。

        贺以丞转过头来时，就看见青年站在落地窗前，微垂着头，扎着的高马尾发梢柔顺地低下来，垂落在他的耳垂边。暖阳为他仓冷如纸的肌肤添上了一层绒感，连带着那双凌厉的眼睛都柔和了不少。

        贺以丞忍不住看痴了片刻，没过多久就回过神来，想了想不知不觉间蹭到了沈寒身边。后者一下子从沉思的状态中醒来，转头看他：“有事？”

        男人讪讪地拿出一颗糖：“来，请你吃糖别生气了。”

        沈寒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颗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就已经塞到了手心。

        “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就是太担心你了。”贺以丞那低声下气的语气宛如在哄生了气的男朋友，听得沈寒一脸懵逼。

        沈寒沉默片刻问：“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贺以丞讪讪地说：“也不为什么。我这不是知道错了把自己哄好了来哄你。”

        沈寒心说你哄我做什么，面上还是顺着他的思维：“那你怎么知道这颗糖没有过期呢？”

        “！！！”贺以丞的表情宛如五雷轰顶，看上去茫然得有些可爱。

        沈寒忽地笑了一声，又把糖给他塞回去，慢悠悠地掠过他去查看那边的玩具柜，还没到玩具柜，沈寒就在一个软垫上发现了另一颗棒棒糖，草莓味的，放在红色的软垫上。

        捡起来一看——只剩一张糖纸，里面的糖不翼而飞。

        贺以丞应该不会幼稚到短短几分钟吃掉了一颗棒棒糖吧。沈寒脑子里冷不丁闪过这个念头，犹豫片刻把糖纸捡了起来。

        “沈老师，这个柜子上锁了。”林成风指着柜子大声说，立马吸引了屋子里两个成年人的主意。

        玩具柜是木质的，柜底已经有了部分的发霉，柜子正面安了玻璃柜门，柜门上放着一把巨大的铁锁，贴了一张a4纸——上面用水彩笔写了几句话。

        ——我想要花花，你为什么不给我摘花？

        ——别任性。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花花，就要就要······后面大半张纸都在重复着“就要”，但是笔迹比上面的凌乱了许多，好像那个娇气的孩子逐渐失去了耐心。

        林成风瞥到柜子里有本书夹在一堆童话书中间：“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游戏规则？”

        林成风52的视力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那本书大概只有两三页纸，被一堆奥特曼和芭比娃娃挤得只露出一小部分，那上面赫然写着——丢手绢游戏守则。

        “我们不会真的是在过家家吧？”贺以丞眼神晦暗不明，半晌轻笑出声。

        沈寒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是的，很怪异，这种怪异充斥在城堡的各个角落。

        豪华的城堡各式各样的食物供应，沉浸式的体验，游戏设置也非常简单，规则手册生怕玩家找不到，这一切仿佛是为幼年的小朋友量身打造的。

        如果客厅没有躺着两具散发恶臭的尸体的话。

        天真里莫名掺杂了残忍，让人油然而生的厌恶。

        过了很久贺以丞才开口：“不管如何，总得先把规则手册拿出来。”

        沈寒若有所思：“直接砸更快。”

        其余两人脸露惊恐。半晌贺以丞干笑一声：“沈老师别这样，咱们还是做个守规矩的公民。”

        贺以丞的意见对沈寒来说没什么威慑力，但是林成风抓着他的手一脸紧张让后者微微叹了口气：“那就去花园里看看吧。”

        a4纸上提取出来的消息总结起来只有两点，一个是住在城堡里的小孩想要花没有得到，另一个是城堡里不只住着小孩，至于那个不给花的人是善是恶暂且不得而知。

        完全打开落地窗就能直接到达花园。

        花园很大，芳草茵茵百花盛开，大片大片的姹紫嫣红迎风摇曳，零星的大树种在花园的四角长得枝繁叶茂，斑驳的光圈落在草地上，显出一圈氤氲的光。

        这座花园完全不顾四季的自然规律，海棠月季杜鹃金桂全都有，细碎的花香糅杂在空气中，迎风就能闻到。

        林成风有些犯难：“咱们分开搜吗？”

        沈寒和贺以丞都点了点头，随即各自分散开来找了个地方开始刨土。

        足足刨土刨了一个小时，翻出了几条蚯蚓却没见到钥匙一星半点的踪迹，沈寒那尚且干净的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慢慢直起腰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响。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沈寒扯了扯嘴角，看着两个同样累得不行的人，腹诽道：古代诗人真是有大智慧。

        贺以丞从远处慢吞吞地走过来。沈寒看见他走过来下意识地往前走两步，刚放下脚立刻就顿在了原地。

        贺以丞：“怎么了？”

        沈寒站得笔直，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贺以丞，过了很久才说：“我觉得，那首儿歌可能要反过来理解。”

        贺以丞不明所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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