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女之泪
诺诺取下药瓶，转身从后门走出去，张健跟上。
出了小屋，锁好门，诺诺朝离开村子的方向走去。
诺诺带着张健向树林深处走去，越走周围越偏僻，高地的树木一点点代替了灌木和草丛，虽然正值中午，但在浓密的树冠遮挡下，树林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阴暗。
“真是毫无戒心的小孩子啊。”张健心想，“居然和一个才刚刚认识的男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发生了点什么，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嘛，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对她不利的，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提醒她一下，下次不要这样了。”
正当张健盘算着怎么开口，诺诺已经停了下来，回过头，把小药瓶丢给张健：“你现在可以把药喝了？”
“可是我还什么忙都没帮。”
“别废话了，让你喝就喝！”
“呃……好。”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张健觉得诺诺面部阴影有点重。
张健看了看系统说明，上面写着：
魔女之泪（唯一）：
增加法力值上限，增加值与人物当前状态有关。
确实和诺诺说的差不多，张健用力拧开瓶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然后一口把里面的药水儿灌下了肚，咂咂嘴，还是没什么味道。
“感觉怎么样？”诺诺问道。
“没什么感觉啊？”张健耸耸肩，这句话刚说完，张健嘴还没来得及合上，突然双眼瞪得溜圆，瞳孔扩散，木头一样站着不动了两秒。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树林里响起，幸好这里非常偏僻，否则非得被误认为（？）有人在这做着什么不人道的试验不可，这个声音从凄厉，到高昂，又渐渐地嘶哑，最后完全没有了声息……
……
40多分钟后，诺诺走近地上那个鲜血淋漓的物体，探了探鼻息，然后从对方身上掏出一瓶药膏涂了起来。
十分钟后，张健一轱辘从地上做了起来。
“我还活在？”
“还活着，虽然刚刚叫的跟杀猪一样。”诺诺的修辞手法很独特。
“……”张健没有说话，先看了看自己的属性，魔法值真的变成了56/110,生命值却变成了113/436。打开战斗记录，上面写着：
张健饮用了魔女之泪，生命值上限降低20%，法力值上限增加10%。
张健开始吟唱风刃。
吟唱中断。
张健开始吟唱炎爆。
吟唱中断。
张健开始吟唱……
……
张健施放了风刃，对张健造成23了点伤害。张健领悟了风刃。
张健领悟了元素魔法（0级）获得经验50.
……
张健施放了冻结，对张健造成了14点伤害，追加了冻伤效果。
……
张健施放了风刃。
……
张健施放了炎爆，暴击！对张健造成了180点伤害。
……
诺诺对张健使用了治疗药膏。
最后面是一排绿色的恢复数字。
“诺诺，”张健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我这是被坑了吧？”
“没办法啊！”诺诺耸耸肩，“女巫做的东西多少都会有一点点副作用。”
张健无语望天，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到哪里去了？
“别欲求不满了好不好？至少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法师了好不好，多少人一辈子都成梦想着成为一个法师好不好！”
张健看了诺诺半天，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欲求不满这个词是谁教你的？”
“李婶，她和李叔吵架时说的。”
“以后别再用了。还有，你和我说这叫一点点副作用？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差了两成（准确值），这就是一点点的副作用？”张健那个心疼啊，连体质加成的生命值都减少了，这游戏才开始的第一天，张健就已经被注定是个脆皮了。
“怎么？后悔了？”
“不是，但这……”张健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诺诺正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很满意。”张健压下自己心中的难过，露出一个微笑。只有不是傻瓜，就能看出那瓶药水是其实对诺诺很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是我心理太脆弱了，还把不满发泄在你身上。”张健蹲下身来说道。
张健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诺诺反倒哭起来了。张健手忙脚乱地安慰了一阵，但却不见效果。
根据张健多年玩Galgame的经验，这时摆在张健面前的选项有三个：
选项一：放着不管，让她哭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了。
选项二：静静地陪伴她。
选项三：抱她。
选项一pass，选项二说白了和选项一没有区别pass，结果需要张健犹豫的只不过是要不要选选项三，首先，抱了之后对方会不会让对方开心起来，会不会起到反作用，就算真的能让她得到一定安慰，但以后呢，按常理来讲，其实诺诺现在最缺少应该是父母的关爱，但是这些张健能给她吗？就算能，又能维持多久呢？先不说彼此还算是半个陌生人，退一万步来讲，这里只是一个游戏啊！而张健，只不过是来混口饭吃的半职业玩家而已，如果赚不到钱，自己拿什么去和父母交差，虽然父母从来没有说过太大，但是有多少年，没见到父母因为自己骄傲的笑了，再者说，如果有一天张健离开了这个游戏，那么两人还有可能再相见吗？说到底，两都不过是对方梦境里的人物而已。
想清楚了利弊得失，张健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不顾对方微弱的反抗，将其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了，老爸老妈，你们的儿子又一次‘玩物丧志’了，但是放着眼前哭泣的人不管，对我来说果然还是太难了。”
“不要哭了好不好，如果看到你哭我也会不开心的。第一次看到你的笑容，我就知道自己发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嗯？”
“真的，所以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好，请让我再看见你的笑容。”
“……”脸红了，脸好红啊有木有？
“我可以这样抱着你吗？”
“……”没有回应，但诺诺已经渐渐停止了哭泣。
见此张健略微安下心来，继续说道：“从今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告诉我，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张健搜遍了这些年在堂姐荼毒下看过的言情小说和偶像剧，绞尽脑汁，想出最真诚的话语，虽然不是什么感人至深的话语，但用来打动一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骗我。”诺诺用手揪着张健的衣领，哽咽着说。
“……”一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一次，想哭的人却是张健。
“不会了，这次，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真的？”
“真的，真的。”
“绝对？”
“绝对。”
“哇……”诺诺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小孩子那样。
……
对不起，
我撒了谎；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陪伴，
但至少在我还在你身边的每一天，
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将来有一天，我也许会去很远的地方，
在那之前，
我想看见你长大，看见你变得坚强，
等到哪一天到来，请，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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