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暧昧

章学永在车间里有个副手，他也是两人关系进展的神助攻加见证者。不知这高富贵是和徐丽不对付还是觉得他们老大更适合跟叶佳宁谈恋爱，高富贵每次看见叶佳宁来车间都狗腿似得讪笑

        自打开春后，六个学生已走了五个，章学永心里越来越不安了，很难想像叶佳宁会不会也毫无预兆的突然就不来了，因为这个厂的发展于她们而言确实不是明智之选。而在叶佳宁心里，她虽然阅历浅，误入了这个小作坊打工，但进来一段时间后就发现自己的专业根本用不上，那她学的还有啥用？

        而章学永虽然在厂里挺吸引她的目光，毕竟朝夕相处，但离开了这个弹丸之地，叶佳宁清楚她是头也不会回的，这里的一切将只是过眼云烟。

        不知是出于章学永什么心思下的授意或是别的啥，这天早上，叶佳宁像往常一样去所有车间收报表，高富贵神秘兮兮得说:\"周末有啥计划吗？\"叶佳宁思忖了一下，毕业实习后，每个周末要么和周春怡逛街，要么和莫捷吃饭，偶尔留在宿舍睡觉和看书。

        生活平淡而又自给自足的滋润，包吃包住开销本就不大，每周末出去买点零食即可，家里还提供着少量的生活费，和500大洋的工资加起来，一个人吃饱全家幸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也没什么安排，怎么了？\"佳人好奇地问。

        \"这不春暖花开，景色好吗？厂里几个朋友想约你一起去爬附近那座山！\"高富贵一脸诚恳得说。\"哪几个人啊？\"叶佳宁随嘴一问。\"别问了，反正你都认识，去吧，就这么定了！\"高富贵不容置疑得就安排下来。附近是有座不太高的山，树木挺茂盛，名字叶佳宁并没有兴趣去打听。

        到了那天，高富贵叫了辆马自达来厂门口载叶佳宁一同去（那时出租车只在市区有，郊区只有马自达，又叫啪啪车，烧柴油的，噪音很大，振幅更大），上了颠簸的车后，叶佳宁看到了意料中的章学永，聪明人不用问也猜得到，这高富贵跟的主子是谁？

        小高出来了，主子不肯定也会来吗？至于为啥他周末不和徐丽一起鬼混还能支开她自己单飞的办法，叶佳宁都懒得问起，他们三个到达山下约好的地方后就见到了小猫一对情侣，还有仓库负责发货的一对情侣，这两人和叶佳宁关系熟稔，男的和章学永是老乡叫许硕，高高瘦瘦，就是牙特丑，地包天，下颚突出，人很热情就是话唠。

        他女友叫刘一含，长的配许硕是绰绰有余了，个子165厘米，两人就是欢喜冤家，打打闹闹的。许硕比较佩服章学永，也会刻意讨好他，想多从他身上学点技术方面的事。这些事相处久了，大家都一目了然。

        车上太吵，章学永并没有找叶佳宁说话，只是一直毫不掩饰得盯着人看。下了车，他没带女朋友却和富贵在一起，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发出疑问。一看到叶佳宁下来了，刘一含撒欢儿似的往叶佳宁身上扑去，要不是章学永在后面扶了佳人一把，两人都得摔。

        这就是咋咋呼呼的刘一含本性，许硕就好这一口，叶佳宁也是无语了。小猫的小女友就文静许多，浅浅得笑着，躲在小猫身后。七个人都到齐了，大家开始爬山，顺便侃起大山来。这几个人都是天天见，和佳宁成天说闲话的工友，他们都待见叶佳宁，文凭比他们都高，但没有一点架子和酸臭毛病，和他们都自来熟，人可亲可近的。

        虽然各自都有对象，但他们一点不排斥这个朋友，双双都邀请过叶佳宁去自己宿舍吃过饭。尤其小猫，虽然和生人话少，在叶佳宁面前话就特多，高兴激动起来还要去牵叶佳宁的手，有时偶尔俩人也甩着手边走边聊，不知叶佳宁是把他当宠物还是闺蜜，两人都忘记要避嫌了。

        至于聊什么，哈哈，带着浓重的邹城乡下口音的小猫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废话，自说自话，佳人只负责听就行，偶尔回应两句，这猫儿就跟主人首肯它一样，乐得美不滋儿的，更是没完没了，一得意忘形又想去牵主人的手，虽然此时左手已牵上了小女友的，他就是这么胆儿肥！

        今天可不同，章学永跟着呢，虽然没明确表态，但有心人都会发现章学永对待叶佳宁的不同，一向稳重，不动声色的车间老大，看叶佳宁的眼神儿，说话的语气就与旁人不同。这会儿，单纯的小猫刚伸出爪子就被一步赶上来的章学永\"啪\"的一声，毫不客气地打落了\"说话就说话，干嘛呢？\"章学永先一步抢白，胆怂的小猫乖乖收回了手，\"比我大了不起啊，哼！\"小猫哼着，叶佳宁只觉得好笑。

        这野山并不是太高，游客不多，密林深处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声，野花不多，草儿倒是绿得晃眼，一派生机盎然的迹象。\"哎，你们知道关于朱敏的秘密吗？\"反正尹红梅也走了，她的八卦事关主管，大家还是很有兴趣要打探一下。

        叶佳宁卖关子地抛了个问题出去\"快说，快说!\"刘一含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们知道尹红梅为啥走了吗？\"仿佛故意惹刘一含这单细胞女孩着急，叶佳宁又使坏地眨眨眼问，章学永不太在意前面的人说了啥，他只盯着扭过脸来的叶佳宁的表情。

        \"真俏皮！\"章主任默默的想。\"他俩处对象了呗！哈哈，我也是突然知道的呢！够劲爆吧！\"叶佳宁宣布谜底，\"真的假的？没看出来啊！\"小猫插嘴道。\"不用怀疑，叶佳宁的同学，她的事肯定告诉叶佳宁了！\"富贵附和道，\"错！是朱大侠亲口告诉我的！\"哎，这一个个劲爆的消息把几人轰得外焦里嫩，张大了嘴巴。

        大家一路爬山，一路闲聊，刘一含还唱了首莫文蔚的【爱情】，真是粉红泡泡都飘到山里来了，害羞！两对小情侣手牵手，相视而笑。只有高富贵满不在乎，没心没肺地得拿根树枝，边走边开路，随意挥动着，仿佛在给刘一含伴舞。

        到了山顶，大家拿出各种食物，饮料开始野餐。主要还是蹭那两对情侣的美食，叶佳宁没带啥东西，只带了钱和一部诺基亚手机，这部手机是攒了好久才咬牙买的，手机贵倒不说，关键电话费太贵，还是双向收费，打和接都要钱。大家说说笑笑，很快风卷残云地干光了食物，毕竟大小伙子们战斗力强嘛。

        吃饱后，大家分头开始小范围活动，那两对小情侣不知跑哪去开心了，高富贵也识趣得躲起来了，留下叶佳宁抱着膝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呼吸着鲜草的清香，晒着春日暖阳，听着呼呼的风声，感觉惬意极了，她没有太多想法，有些事她只想顺其自然，因为路怎么走都有不同的拦路虎，和打游戏似的，哪一关都有暗盒等你去拆，没有更容易的说法。

        章学永悄悄地坐到她身旁，没说话，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抓住了叶佳宁的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摩擦起自己的额头，慢慢下滑，移到了自己的脸颊，柔柔得蹭着，生怕弄疼了对方似的。他太珍视叶佳宁了。

        没有色情，下流的想法，和徐丽男女朋友间该不该干的事早干过了，但如此纯粹得喜欢，想把对方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是见到叶佳宁以后发生的。他知道叶佳宁不会真正属于他，她是个有想法，有点事业心的聪明女孩，通情达理，善良无比。自己如今的尴尬处境是没有立场去追求她的，但是，人就是这么贪婪和不甘心，只要佳人还在，他总是想千方百计的靠近她，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或者不说话都行。

        自打朱敏把审批采购权也交给叶佳宁后，每当他想见她时，有时上班上的好好的，毫无征兆得他特别想见叶佳宁，有点魂不守舍的地步了，他就会拿出单据，乱填一通可买可不买的非急需用品，好找叶佳宁签字去，这样就能借机去看她。而不明就里的姑娘只要是他递过来的单据都会毫不犹豫得签名，她很信任他，知道对方年长，经验丰富，有纰漏也会替自己兜着，却不知对方来签字的真正理由。一晃大半年过去了，章学永越来越依恋对方，但发乎情止于礼。

        \"累了吗？\"章学永轻声得问，\"还好！有点困了！\"叶佳宁并没有抽回手，她能感觉到对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不然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得约这么些人出来陪她爬山。\"看书不要太辛苦，晚上早点睡觉！\"男人有点抱怨得说。

        虽然两人都有对方的手机号码，但偶尔才发点信息。尤其是叶佳宁这边，她不清楚对方女友是否在身侧，盲目发信息打电话一旦徐丽看到，不是真成第三者了吗？所以只有男人主动发信息后，她才会回复。两人并没有更多的暧昧举动，不一会便松开了相握的手。静静地坐在一起看风景，各怀心事。

        一天天相见，半天见不着就开始想念，章学永越来越不想和徐丽待在一处了，有时想索性冲动地提出分手算了，给三个人彼此一个痛快，他的心早就向叶佳宁偏移了，心里眼里根本不再有别人，可是不正式分手又怎么好向叶佳宁开口？

        风轻轻得吹拂起女孩的卷发，丝丝缕缕仿佛要钻进人心里。纯净的眸子里一点杂质也没有，微微上挑的眼尾牢牢得吸住了章学永的整个心神，没有饮酒，但他此时好像有点醉了，痴痴得看着，想要抓住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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