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社死现场
非常巧合的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诸伏景光。
北原真纪怀疑自己刚才在秋庭怜子面前演戏结果遭到了报应。
诸伏景光刚和自己的联络人见过面，正想要买些吃的东西带回安全屋，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了熟人。
“我来这里吃夜宵。”北原真纪开口道。
“真巧，我也是。”诸伏景光回答。
“前辈刚刚是和朋友一起吗？”诸伏景光看到桌上两人份的餐具。
“北原真纪。”她开口纠正。
“这是我的名字，在公共场所不要叫我的代号或者前辈。”
她看上去很年轻，不要给留胡子的人当前辈。
“北原小姐刚刚是在和朋友一起吃饭吗？”诸伏景光飞快改口。
你是复读机吗？她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知道北原小姐愿不愿意多等我一会儿？”他指了指手里的食物。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忍。
北原真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坐回了原位
“真是太谢谢北原小姐了。”他真诚地道谢。
以目前两人之间的情况，他称呼她的姓氏没有任何错处，但她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听起来好像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可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吗？
北原真纪深呼吸一口，想要让那些杂念都消失。
“上次的那张卡实在是太贵重了，北原小姐还是收回去吧。”诸伏景光把之前那张卡还给北原真纪。
他们去查了一下，这里面的数字让人大吃一惊。
不管是他还是波本，都收不起这么多的“精神损失费。”
况且这件事情处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所以他们一致决定将这张卡退回来。
北原真纪觉得莫名烦躁，大概是因为她被人拒绝了。
这个场景，就好像她是电影里的大反派，想要用金钱收买正义之士，然后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样。
“哦，你清高，你了不起。”她把不知道从哪听到的话顺口说出来。
诸伏景光：？？？
北原真纪回忆着自己小时候喜欢看的小说、漫画、还有电视剧。
那里面的帅气的角色给出去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收回的。
她可以不要钱，但是不能不要颜面。
“那你就把它扔了吧，那边正好有个湖。”北原真纪轻描淡写答道。
她刚才观察过了，那是个死水湖，如果扔进去，等诸伏景光走后她可以悄悄跳进去再把卡捞回来。
就当锻炼身体了，这可是她的血汗钱，浪费钱财是不对的。
见诸伏景光还在出神，她拿起卡走出去就准备扔。
“等一下，这样不太好。”诸伏景光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回了座位上。
“如果不想要的话，我可以暂时替你保管，等需要的时候再还给你。”诸伏景光劝说她。
其实最开始北原真纪给诸伏景光卡的时候，只是想赶紧找件事把他打发了，以免他又开始打探她身上的消息。
但是当他把东西还给她，好像要划清界限一样的感觉，又让她有些莫名的难受。
“你是不是觉得收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了？”虽然是问句，但她用的是肯定语气。
她原本的意思是，收了她的钱，就要替她卖命做事，但是话一说出口，她发现不太对劲，她好像把一些关键词省略了。
现在这句话的意思完全变了。
北原真纪觉得自己大概是受到了酒精的影响头脑不清醒，更糟糕的是，她发现有两个刚走进店门的人听到她的话之后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话引起别人的误会了，但真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刚进店门，就看到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一张卡，嚣张跋扈地对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说：“收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了。”
他们两个刚加完班，想来放松一下，没想到就碰上了这种名场面。
那个女孩看起来年轻漂亮，衣着打扮也很讲究，看上去生活条件很好的样子。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太清模样，年纪应该不大。
不过那个男人的背影，好像有点眼熟。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一个他们毕业没多久就失踪了的警校同期。
诸伏景光也被北原真纪的话吓了一跳。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想收买你们当我的手下。”她低声解释道。
“前辈在任务中帮了我们很多，并不需要给什么精神损失费。”他这下回过神来。
北原真纪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刚才进来那两个男人，一个黑色卷发，另一个半长发下垂眼，已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一会了。
更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两个人好像也有点眼熟。
她最近觉得眼熟的人，莱伊和波本，两个人都是卧底。
总不能她随便在大街上转一圈，然后又遇到两个组织的卧底吧？
她可从来没在组织里见过这两个人。
“那边的两个人，你见过吗？”她问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装作要脱外套的样子，转过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看得他心脏骤停。
他何止见过，那还是他在警校的同期。
“没见过。”他面色如常地回答北原真纪的问题。
北原真纪知道他在说谎，诸伏景光刚刚眼中的一抹震惊之色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这两个人他肯定见过，既然不是组织的人，那么就是从前认识的了。
北原真纪仔细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
半晌，她终于想起来些什么。
“你喜欢穿花衬衫吗？”她对诸伏景光问道。
“啊？”诸伏景光不明所以。
两年前她在便利店遇到抢劫的时候，是一群警校学生解决了劫匪。除了与她困在一起的波本和大个子外，还有三个人也让她记忆深刻，因为他们穿着款式不同的花衬衫，颜色一个比一个鲜艳，甚至还有豹纹图案。
诸伏景光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个。
其实在那之前她还没有想起来诸伏景光是谁，直到看见他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出现在便利店，她的记忆才有了一些松动。
北原真纪其实一度怀疑她的记忆是被当初诸伏景光那狂野的穿着打扮风格吓回来的。
而三人中剩下那两个人目前正坐在远处看他们的热闹。
也就是说，他们也是警察。
最近怎么会遇到这么多警察？北原真纪觉得有些危险。
这里有三个警察，她一个犯罪分子还是先撤退吧，说不定他们还想叙叙旧，来个抱头痛哭，共同追忆花衬衫什么的。
“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她起身离开。
她今天晚上已经够丢脸了，早点回去睡觉比较合适。
北原真纪迈出了店门。
刚走出去没几步，一辆车停在了她旁边。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诸伏景光居然跟着她出来了。
也对，身为卧底，即使与亲友在街头偶遇，也要装作素不相识，这样对双方都好。
她这次没有推辞，开门上了车。
“浅井别墅区。”她报上地址。
“如果前辈不介意的话，非任务时期我可以叫你‘真纪’吗？”
“随你的便。”
现在想起来喊她名字了，刚才叫“北原小姐”的时候不是很顺口吗？
“真纪刚刚为什么会忽然问起那两个陌生人呢？”诸伏景光问道。
“大概是因为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里写着几个字。”北原真纪停顿了一会儿。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她盯着诸伏景光说出这八个字。
诸伏景光：“······”
他已经不想知道自己在那两个同期眼里沦落成什么形象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那个人转过来的一瞬间就认了出来。
虽然蓄了胡子，人也成熟了很多，但他们能肯定那就是失踪了两年多的同期诸伏景光。
警校毕业后不久，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没了音讯，对于这两个人的去向，他们心中大致也有些推测。
他们很可能接受了公安的邀请，去执行了特殊任务。
“诸伏他刚才明明看见了我们，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应该还是在任务中吧。”松田阵平猜测道。
刚才诸伏景光走出去的时候，眼神分明是在告诉他们，不要与他相认。
“看起来情况不太妙。”萩原研二回忆着刚才的场景。
刚才那个女孩极其嚣张地对诸伏景光甩出卡，并发表“收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的豪言壮语时，表情可以称得上相当可怕。
他们有点担心诸伏景光的处境。
“诸伏他应该不会······为了完成任务出卖自己吧？”松田阵平有些不确定。
他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为了任务牺牲自己，确实是诸伏景光能做出来的事情。
“没想到小诸伏他的处境如此艰难。”萩原研二叹了口气。
“说起来，也不知道降谷那家伙怎么样了。”
他们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失踪已久的同期。
“萩，这条街上的监控设施还算齐全吧？”
“这是条商业街，应该算得上齐全。”萩原研二回忆着。
“小阵平你是想······”
“诸伏让我们不要和他相认，可没说不许我们调查。”他已经把刚才那辆车的车牌号记下来了。
“小阵平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吧？不过听上去不赖。”
“萩，你知道的，我只会踩下油门向前冲。”
那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这么久，真是让人担心啊！
上次落日酒店的事件，对外公布的原因是黑色势力的寻仇报复，但他们去过现场，这件事还存在着诸多疑点。
奇怪的是，当日的监控录像里找不到任何痕迹。
就好像已经被清理过了一样。
这件事最终由公安那边接手，不许他们再调查。
他们都不会是知难而退的人。
不管是面对错综复杂的案件，还是面对消失已久的朋友。
“偶尔踩一脚油门，感觉也不错嘛。”萩原研二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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