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复试
21世纪大厦的楼下，人群往来不断，大多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行色匆匆。
一位一身休闲商务打扮的年轻人低头看了眼时间，被大厦的层层落地窗反射的阳光刺的眯起了眼。
忙碌的人群中兀自站定的年轻人，正是前来复试的徐君。
回头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理了理领口，昂首、挺胸，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面前被擦的锃亮的旋转门。
“不好意思，让一下，不好意思。”
徐君听着身后清脆的声音，下意识的侧过身，还是没能避免肩头被不轻不重的蹭了一下。
急忙跑过的年轻女孩怀中抱着一个深蓝色的档案盒，向前跑去的时候，不忘回头冲着荀峻垚又补了一句不好意思。
连没关系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女孩的身影便挤入更前方的人群中，再看不见。
徐君轻轻抚平休闲西服外套肩头的褶皱，若无其事继续向电梯间走去。
随着电梯门的一次次开合，他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22层。
迎面，视距科技几个大字，成一条横线排列在白色深灰花纹岩板上，一身职业装的美女前台投来询问的目光，有礼貌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扬了扬手中的简历，徐君笑着答到：“你好，我是来参加复试的，约的是十点。”
“好的，帮我登记一下姓名和电话，我带你去会议室等。”美女前台拿过旁边的一张表格，递给他一只签字笔。
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留了电话。在美女前台的引领下穿过了商务合同、人力资源两个办公室，停留在会议室门前。
“这间会议室是专门为今天的复试准备的，你是今天第一个到的，进去随便坐吧，时间还早，复试开始会有人来通知你们。”
“好的，辛苦马莉姐了。”徐君微微点头，客气道。
“眼神还挺好使，好好准备吧，听说今天的面试副总经理也会参加。”
目送马莉离开，徐君推开会议室的门。方才特意看了马莉胸前的工牌，在道谢的时候更显真诚。
得到的额外提示算是意外之喜，徐君有了更多的时间来进行心里建设和着重准备。
时间临近十点，除了坐在最里面的徐君，会议室内多了两位正襟危坐的男人。
看面相三人都是差不多岁数，大概都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
其实徐君也没想到只有自己三人通过了初试，要知道第一天面试的时候，可是足足有近二十人参加。
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看来今天大概率就只有我们三人参加复试了，三选一，问题不大。从不妄自菲薄的徐君信心满满。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顺着门缝，一颗面相二十八九的脑袋探了进来，说道：“我是人力资源的王然，你们三位按照今天到场的顺序，去参加复试，第一位到的跟我走吧。”
闻言，徐君拿着简历起身，很细节的再度简单整理一下衣衫。
推开门，王然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多谢王哥，辛苦了。”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王然看了看面前这个很有亲和力的笑脸，有些诧异。
盛阳分公司成立了半年多，他五个月前就进入了视距，来复试的没见过三十也有个二十出头了，前台领进门后，后续跟进面试人员的安排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复试的人很多，其中应届生的比例也不低。在引领他们的过程中，这还是头一个主动和他说辛苦的人。
王然在职场中浮沉了六七年，早已不算是初出茅庐。几句甜言蜜语，几次精心设计的问候，当然不会被他另眼相看。
但是当大家都是默默跟随他得引领，一路进屋去参加面试，最多只有一句谢谢的时候，面前小伙子的那份坦然、阳光、和真诚，还是对王然的内心有了些许触动。
点了点头，“不客气，本职工作。”王然只是淡淡的回答。
一路来到了小会议室，徐君跟王然道了声谢，轻轻叩门。
“进。”里面细微的聊天声戛然而止，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推门进屋，荀峻垚扫了一眼方桌对面的三位面试官，两男一女，朗声道：“各位领导好。”
“来，坐。”坐在中间的男子笑着说。
拉开一张椅子，荀峻垚将提前准备好的五份简历抽出三份，分发给三位面试官，然后稳稳坐在三人对面。
“先介绍一下自己吧。”还是那名男子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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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大厦一楼的大厅内，一道青春靓丽的风景线，正孑孑而立，与周围流动的人潮泾渭分明。一年轻男子大步向前，来到其身边微笑着问。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在等人嘛？”
门口的保安撇撇嘴，心想：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这漂亮女子在这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在等什么。
仗着自己脸皮厚上前搭讪的，哪一个不是灰头土脸的落荒而逃。这小子以为自己年轻、长的还算不错，就能把天鹅肉吃到嘴了？
另这保安大跌眼镜的是，这女子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面前的“癞蛤蟆”，说道：“你怎么跟个老牛似的，面个试要我等这么久，我说你大热天的就不能老实在家呆着嘛？”
一边说着，这女子步步紧逼，穿着高跟鞋的她与面前男子身高持平，眼看都快与那男子贴上了。这可羡慕坏了一旁欣赏了一上午的保安，感叹着命运不公。
谁知这男子看着面前的女子欺身而上，自己反而急流勇退，刚刚主动上前搭话的气势也是一泻千里。
“我说许清舞，你有必要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嘛？我有我的生活要过，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大可直说，我这浑身上下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此人正是刚刚复试结束的徐君，一边微微拉开俩人的距离，一边压低声音说着。
“小弟弟，我那天根本就没有骗你，我真的只是跟着你，保护你。
这一切本来该是暗中进行的，结果你一上来就把我发现了，我能怎么办？现在我也很困扰好吧？你这双眼睛，我跟的再远，你也能一眼发现我。
偏偏我这边领导还不同意换人，还告诉我注意隐蔽，你说搞笑不？你呢，行行好，少走动，别影响我完成任务，我保证不打扰你的生活。这么大个太阳，你好歹心疼心疼我吧？都要晒黑了！”
许清舞不再故意逗弄徐君，自己也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既然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别想那些美事了行不？又不是我非要你跟着我的，我就专门往太阳底下溜达，最好周围都没有阴凉的那种！反正我一个大老爷们，黑点还健康。”他又开始反过来威胁许清舞。
许清舞拍了拍脑门，一把搂过徐君的脖子，低声说：“别躲，别四处看。一会我撒开你后，咱俩向外走，你可以注意一下马路对面的那个男人。
记住他的长相，打扮，以后走到哪都多留意四周，你就会发现他最近经常会出现在你周围。
你最好配合我，他可是你自己抽奖时候惹得麻烦，我不知道你契约的是什么灵，但是他们推测你是风灵。千万别被发现你就是那个御灵人，他们那个组织的手段，可不像姐姐这么温柔。
还有，他应该是在鼻子契约了灵，所以都是靠气味找人的。你最好不要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我也需要一个稍稍合理点的身份。
毕竟有你的地方，都有我的气味。你贸然的举措，会令他起疑的。”
起初，一下子被许清舞搂住，徐君用力的挣扎，在听到她的嘱咐后，还是乖乖把她的话听完，大脑飞速思考着其中的可信度。
他当然不会蠢到去问许清舞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不论她是弃车保帅的蓄意接近，还是通过超强的听力捕获了某些关键信息，都是正常操作。
唯一对荀峻垚来说可信的消息，就是鼻子也可以契约灵。
此时，22层，随着最后一位参加复试的人离开屋子，今天的面试彻底落下帷幕。
“刘总，您今天来，一句话也没问，对这三位参加复试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还过得去眼的，您帮忙拿拿注意。”说话的还是坐在中间的那位男子。
坐在最里侧的中年男人，正是前台马莉所说的副总——刘华。别看视距科技在盛阳成立分公司才半年，但是公司内部架构已经搭建的相当完善。
销售部反而在招人这件事上举步维艰，大公司的销售处在自己的舒适圈内，不愿意跳槽放弃自己的稳定客户。
小公司的销售呢，他们手里的客户资源有限，视距作为一家上市企业，对这类人又瞧不上眼。
好不容易大价钱挖了两位业界老手，还一人带进来一个跟班，整个销售部目前就他们四个人，远远不足够铺开市场。
痛定思痛，公司决议招两名适合这份工作的应届生，自己培养。
销售部青黄不接的景象全公司上下都看在眼里，应届生的招聘工作这俩月进行的如火如荼。
迟迟没有定下人选的原因，是总感觉这些刚毕业的孩子们身上缺少一种特质，具有亲和力的积极、阳光，和能狠下心的拼搏、渴望。
视距并不着急这几个月的时间，随便草草应付了事。要知道应届毕业生们，都是一张张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白纸，找到一张好纸，最终才能留下一副好画。
刘华闻言，谦逊道：“这是你们销售部门的招聘，我来充其量就是走个过场，正好有空，就来看看进展，不说话就是因为没有喧宾夺主的心思。
拿主意这种事，还得你们销售部自己做。不过就刚才这三个人来说，第一位，给我感觉是还可以，再往后看就俞来的乏善可陈。
之前的复试我没参与过，不好过多点评，你和小楠商量着来就行。希望我的看法不会对你们的判断造成影响，毕竟招进来的人还是要你们一起带的。你们商量着，我一会还有个会，就不打扰你们了。”
吕可连忙起身，把离座的刘华送出会议室，一边说道：“刘总您真是太谦虚了，明明一双火眼金睛，还要跟我们藏拙。我和亚楠商量商量，有结果了第一时间跟您汇报，就不耽误您开会了。”
刘华第一时间抽身，把选择的权利留给销售部的正、副部长吕可与孙亚楠。吕可与刘华在门口又客气了几句，转身各自忙碌。
“亚楠，进复试的人一共二十多人，今天这是最后一批了。目标是招俩人，咱俩各自选出两个，再继续筛选，你看怎么样？”吕可回到会议室内，同自己的副部长孙亚楠商议道。
孙亚楠笑着回答：“没问题，吕哥。”
最后的结果是俩人的人选出现了一个重叠，那是一位达连理工毕业的应届生，个人综合素质、学习能力的确是出类拔萃。
第二位确定的人选，便是徐君了。吕可选了他，而孙亚楠选择了另外一位喆大毕业的应届生。俩人就最终人选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终，吕可以喆大毕业生临场应变不够灵活的理由，拒绝了孙亚楠的提议。认为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徐君，更适合捧好销售这碗饭。
吕可心中暗想：不选徐君，怎么衬托出他刘华的慧眼如炬？
再说这徐君的综合素质本就不差，提前注意着装，语言逻辑清晰，临场发挥也算尚佳。招进来，这样的新人也好带，成长的快。
就这样，此刻在楼下与许清舞交锋的徐君，通过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复试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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