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意外求娶
正在婉生拧着眉头想着白飞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聂青的声音又响起来，“国姓爷，到了。请国姓爷下马。”他的表现忽然符合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手下应有的样子，婉生诧异的盯了他一眼，然后才搭着白飞城的手下马。
远远的便能看到一大片的草场，上面三三两两的马匹悠闲的散步吃草。婉生从来没有到过草原，来新安的这一年，也没有机会出来逛逛。方才骑马速度太快，又为了不让风刮伤了脸，她并不敢四处观望。此时才算真正见到了大草原的景象。
“怎么样，很壮观吧？”清平凑过来问。
婉生含笑点头，看了他一眼道，“的确，清平你总算也靠谱了一回。这大草原的景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清平一听，立刻瞪起了眼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为着能让你出来，忙前忙后不说，最后还落不下好了。婉生，可没有你这样的道理啊！”
“你做了什么？我可知道，让我跟着出来，是将军自己做下的决定，你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我自然是要承将军的情才是。你若是不服，只管找将军理论去！”婉生说着便快走两步，赶上了前面的白飞城。留下清平站在原地干瞪眼。
聂青此时正在给白飞城介绍这一批马，“将军请看，这些都是新来的。我花了大价钱，才从戎国那里弄来的。咱们大周只有西北这一块产马，但说起素质来，比狄人和戎国都要差了许多，有了这些马，想必将军手下必定又多一批干将！”
“不错。”白飞城在西北呆了好几年的，对军中无马的情况十分清楚，因此点头道，“你放心，只要是好的，我就都收下。朝中之事我会一力承担。只不知聂大当家这里有多少？”
聂青豪气的一挥手，示意下面的人将马儿都赶过来，“大概有三百多匹，将军只管放心就是，若是这一回将军挑的多，何愁没有下一次？我是个生意人，自然是只看银子的。”
“大当家的，马儿都赶过来了。只是那匹疾风不听话，属下们也没办法。”马场负责人匆匆的跑过来汇报。
聂青皱眉，“你是说才抓来还未驯服的那匹马？”说着转头看了看白飞城，眼神闪了闪，忽然笑道，“这倒是匹好马，只是时间匆忙，还未驯服，不知将军是否感兴趣？”看来是故意让白飞城为难了。
奇怪的是白飞城并无不悦，闻言笑着瞥了聂青一眼，才缓缓道，“也好，便过去看看吧！”
几人走到圈起来的地方，便看到一个明艳的少妇正骑在一匹白马上。那白马看着便知神骏异常，一直在左奔右突，企图将自己背上的人摔下来。那女子穿了一身黑衣，看上去端庄高贵，和那马儿倒是极配。聂青似乎十分意外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怔道，“三妹怎么会在此处？”
那负责人急忙小跑过来道，“回大当家的话，三当家的是听说来了一匹好马，这才过来的。属下已经说过了国姓爷要过来，只是三当家……”后面的话似乎并不适合当着客人的面说，聂青也没有坚持，摆手让他退下了。
那白马似乎被激怒了，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不一会儿，那少妇就呆不住了，只能飞身跃下，停在了一行人的面前。似乎才刚刚发现他们到来一般，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大哥来了。见过国姓爷。”语气平淡，倒是让婉生生出了一些好奇来。
“看来三妹也未能驯服这匹马。不过三妹你已有了黑珍珠，就是收不服也没什么打紧。碰巧我记得国姓爷一直想要一匹好马，可惜一直未能碰上，今儿国姓爷可要上场试试？”聂青仍旧笑嘻嘻的激着白飞城，态度随意亲近。
因有外人在场，所以婉生谨守礼仪站在白飞城身后，与清平和风一处。清平见她一直偷眼去瞧那位三当家，似乎十分好奇，便凑过去小声道，“那位就是随云堡的三当家了，今儿咱们运气好，倒碰上她了。她平日里不大露面的，就是堡里的兄弟们也难得见。”
婉生看着不远处的人，有些犹疑的问道，“我瞧着她年纪也不大，听你所言，似乎也没有人家，怎么就梳了妇人的发式？”要知道古代少女与妇女的发式区别是很大的。少女多是梳辫子，而少妇便要将头发都挽起来才行，因此婚礼上才要请了梳头的妇人。
清平面露同情之色，叹道，“这也是她命不好。我听说，她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订了亲的，谁知那未婚夫忽然一一病死了，她就守了望门寡。却又不合被一个恶霸看中，逼她做妾，后来遇上了大当家，将她救了回来。你别看她不大理人，其实是怕再惹纷争。”
原来是这样，婉生听了，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知道这时候女子想要自由，亦要牺牲许多。从前她总觉得这都是奢望，但如今见着了这位三当家，方知世间奇女子也不少。因此心中便对这个不幸的女子毫无缘由的亲近起来。
清平也看出了婉生面上的同情之色，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位三当家虽然从前命不好，但是如今身手了得，轻易七八个大男人近不得身的。她在西北有个外号，叫做黑珍珠。哦，对了，就与她最心爱的坐骑一个名字，许多人都知道她的名号，至于她本名叫什么，反倒没人知晓了。”
婉生听了之后，更是心向往之，看黑珍珠的眼神便带上了一些狂热，黑珍珠这样的女人，怎会感觉不到？她回头看了婉生一眼，见她眉目含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喜欢。
此时白飞城正好听了聂青的话，也不推辞，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婉生，笑着往前走，“那我就试试吧！不过好马都是讲究缘分的，说不得这匹马就与我有缘呢！”
若不是亲眼看见，婉生都不敢相信白飞城武艺这般好。不过也难怪，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将军，总不可能真的像看起来那样温和无害弱不禁风的。因此虽然有些惊险，但白飞城最终还是让那匹马乖乖听话了。
在场子里痛快的溜了一圈儿，他才心怀舒畅的绕了回来，拍着聂青的肩笑道，“我说什么？果然这马儿与我有缘。想必大当家不会吝啬这么一份礼物吧？”
聂青转头看了那匹马一眼，某种的羡慕之色一闪而过，吊儿郎当的搭着白飞城的肩往外走，“国姓爷这是什么话？既然这马儿与国姓爷有缘分，自然是应该双手奉上的。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望国姓爷能够答应了在下才好！”
白飞城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婉生一眼，笑意盈盈的问道，“哦？你说说看，若是我能做主的事情，必定不会不尽力。不过若是我做不得主，那就没办法了。”
“哈哈哈！国姓爷说笑了，这事你自然是能够做主的。”聂青打了个哈哈，干笑道，“我想请国姓爷将这丫鬟送给我。她是国姓爷的人，想必国姓爷是能够做主的吧？”
众人都有些发懵。若说第一次聂青开口，还能说是开玩笑的话，那么他现在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能当做玩笑来看了。白飞城顿时敛了笑，郑重的问道，“聂青，你与我说实话，为何一定要我这个丫鬟？若只是看着新鲜，想要讨来玩儿，那就不必开口了！”
聂青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丫鬟居然在这般得白飞城的眼，也正色道，“国姓爷多虑了。在下是想要向国姓爷求娶这个丫鬟的。又怎会只是图个新鲜呢？”
这一下大家都愣住了。要说聂青看中一个丫鬟，也是有的，毕竟婉生虽不能称绝色，但的确是端庄秀美，而且眉目之间自有一股温柔敦厚之意，的确是让人一望亲近，入了聂青的眼也不是不可能。但说到郑重的求娶，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虽然随云堡不过是披着商人外皮的马贼，但不管怎么说，聂青也有了那么大一份家业。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单单要将军府的一个丫鬟呢？可是他更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讨好白飞城，因为两人之间早有协定，根本不用这般画蛇添足。
白飞城一时之间也踌躇起来。毕竟能够嫁给随云堡的大当家，自然是比在将军府做丫鬟要好上千万倍。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不愿意。但若说将婉生送人，他自己不愿不说，也要考虑婉生自己的意愿啊！
对于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将婉生送人，白飞城想，或许是因为婉生两次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吧？何况婉生留在自己身边，伺候时尽心尽力，从没让自己感觉不适，的确是个合格的丫鬟。至于更多的，白飞城拒绝去想。
他想了想，犹豫着回头看了婉生一眼，问道，“婉生，聂大当家说要求娶你，你自己的意思呢？”
这种事自然不该问当事人，尤其是女子。只是婉生的情况又不同，所以也只能如此了。婉生自己对这件事莫名其妙，当下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将军替我回绝了吧！奴婢是将军府的丫鬟，在将军府懒散惯了，只怕伺候不了这里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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