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齐聚安阳
昝月宗正在卡布鲁江对岸，隔岸相望，对面便是西雕的都城主文。由于近水的缘故，主文城在南北贸易和运输中转是必不可少的中心位置，也就是整个大洪的经济中心。在主文城的东面，是一系列高耸入云的连绵山峦，其中最著名一座是诛墨山，此山开始平坦，越往上去越来越险陡，接近顶处常年有云雾环绕，让人看不见真切。但是真正爬上山峰，会发现山顶上乃是一块平坦阔地，有一些乱石堆在上面。最神奇的是，在最大一块的巨石上刻着“诛墨”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这两个字在山上不知道有多少年月。每年都有许多不畏艰险，只为爬上山去看那两个大字。
于是便越传越神，说是有神仙曾在此白日飞升，临走前写下的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中间蕴藏着大秘密，可以羽化飞升。每年来此人数众多，主文城就在附近，也给城市带来不少经济收入。
昝月宗乘坐一弯扁舟，带着斗笠，缓慢地滑行在卡布鲁江中。江水浩荡，气势绝顶，但水面流速还算稳定，正好带着扁舟飘飘荡荡。临行前，轩辕昊天给他下了一个很奇怪的命令，让他在一年半的时间去寻找一个物事，便是失踪的安阳候柳凤阁手中的“洪范九畴”。其他的事情，他没有多问，他知道轩辕昊天不喜欢多嘴的人。
不过好奇心又驱使着他在思考，找“洪范九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以往都是越早越好，但这次轩辕昊天定了一年半的期限？还有，其他的事情轩辕昊天都不在意，暗族不在意，南方的诸侯不在意，修提也不在乎，却独独在意这“洪范九畴”。“洪范九畴”是开国君主轩辕残云颁布的九大治国之策，已经丢失很久武人问津，可是现在轩辕昊天却拼命想寻找，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东西。轩辕昊天告诉他，“洪范九畴”外面是一个紫檀木做的匣子，只要把那个匣子带回来便好。
一年半的时间，轩辕昊天到底在等什么？
不知不觉，那一叶扁舟已经到了岸边。
……
一只木质的轮椅，在清净的石路上吱吱扭扭地行走着，现在正是夜深的时刻，沈君红一个人手摇着车轮，缓缓前行着。月亮最圆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现在是深秋，只剩下残缺的半月。一柄漆黑的月镰静静躺在沈君红的腿上——弯如月牙，黑如深夜。
沈君红已经知晓须臾走廊的事情，徐光泰和夏西远的身死还有不少疑点，但似乎断剑阁已经知晓。
“知道就知道吧，十六年前便告诉了他们。”沈君红自言自语，“惜文，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就是爬也要爬到断剑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我已经想通了，去之后活着或死去都是有意义的，只是有些放不下灵纱。”
他望着断剑阁的方向，眼神变得清淡起来。
这是一个有了觉悟的人。
……
苏文致早已经将李泊书的骨灰带回了断剑阁，现在他正在端坐在石壁边，不是面壁思过，而是沉思即将到来的大战。断剑阁四面环山，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一个被保护起来的地盘，其中有一面石壁如同被巨斧削平了一般，许多修炼的弟子便会静静端坐在山崖某处，思索自己的武功。这也是断剑阁弟子必须修炼的一个项目——内审。
不但审视自己的武功，也审视自己的过失，等等一切行为。月镰出山的消息，让整个断剑阁戒备起来，苏文致是五长老的亲传弟子，自然要做好一切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危险。五长老是经历过十几年前那场大战的人，苏文致问过师父，月镰的主人武功到底多高，怎会令断剑阁失去了两位长老。五长老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武功并不决定一切。说完便走了。
苏文致想了半天，不明白其中意思，可能那个魔头不但武功高，而且阴谋诡计多端，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局面。十多年后，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局面。
想再多也没有用，做好准备，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也守护断剑阁。李泊书的生死让他感慨许多，小红的武功更是让他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他事后估摸，即使当时他不受伤，以他的武功在小红手下也走不过百招。
在苏文致的心中，小红自然是魔头的手下，他想如果魔头的手下再多几个像小红这样武功的人，断剑阁的危险太大了。而且魔头肯定不会光明正大的与你比武，玩起偷袭暗杀，有几个断剑阁的弟子能接的过来。他越想越害怕，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
“余叔，都准备好了吗？”水姻眉端坐在天羽舟的晴阁问道。上次的刺客把晴阁拆散了后，水姻眉便去了屋顶。
余海林和其他三个人站在水姻眉的两侧，神态恭敬。
余海林答道：“小姐，每个诸侯领地内的分舵都准备好了，只要一有动静便会查出线索。”
水姻眉点头道：“好，这次一定放长线钓大鱼。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胆量正面与水家为敌。”
余海林旁边一人道：“小姐，你在大洪布置这些年，前宗主的下落难道就没有一点消息？”
水姻眉低头微微叹了口气道：“各位叔叔，我又何尝不想知道父亲的下落。可是，把你们联合起来，还是没有端倪。越往深处查，我就越有点害怕，当年那股力量还藏在暗处。”
另一个瘦老头攥紧了拳头，道：“当年少爷不让我们跟着，说是这事牵制到水家上几代，需要他自己来解决，可是…哎。”他口中少爷，便是水姻眉的父亲，水昆仑。水昆仑到了诛墨山后，便像其他人一般，都消失了，没有回来。
水姻眉道：“诛墨山上我不知道查了多少回，可是一点点线索都没有，除了满山遍野的乱石和上面的刀痕剑痕。”
余海林道：“还有更奇怪的，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在小姐十六岁之前，数不清的布局暗杀。不论我们藏在哪里，都会被人找到。”
最后一人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小姐当年就雄才大略，把我们都布置了出去，让人摸不清水家的实力。我们在外面耕耘了十几年，现在谁要是敢动水家，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了。”
水姻眉道：“蔡伯，你切勿把我们的对手想简单了。他们当年能把我逼到那种地步，实力用恐怖两个字绝对不夸张。而且我们现在用盐铺做掩饰，虽然一般人难以查到，但是家大业大，有心的人也不难发现。我打赌，轩辕昊天肯定知道此事。要不然他干嘛冒那么大风险想要娶我！他这一举也是在刺探我们的反应。”
蔡伯哑着嗓子冷哼一声：“呸，就轩辕昊天那废物也配得上我们家小姐！”
其余三个也是纷纷不平，破口大骂轩辕昊天。反倒是水姻眉始终微笑，过了一会才道：“我父亲当年把我许配给轩辕伏龙，到没看见你们骂上一句。”
他们四个一听，都潺潺说不出话来，在他们心中，水昆仑说的话做的事哪里会有错的，将水姻眉许配给轩辕伏龙自然有他的道理。
其实水姻眉现在心中最担心的是水凝香，她到现在都下落不明。水姻眉隐隐觉得，水凝香会是关键的一步棋，敌人一直在隐忍，要在最关键处才放出来。
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呢？
……
“游历了那么多的地方，你可有记起的事情？”
白衣男子对一个老头子说道。
“臭小子，才走了多少路，不知道人老了记性差吗！对了，昨天我们到哪了？”老头子挠了挠头问道。
白衣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老头子，当日在苍木山我要离去，你赶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可是走到半路说你忘了，要四处跑跑。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老头子眼睛一瞪，道：“故意的又怎么样？想打架吗？”
白衣男子耸耸肩，道：“算了，打起来又会说我欺负你。”
老头子一听跳了起来，怪叫道：“来，来，来，我们再打一架，那天不算。要不是为了还那小子人情，我才懒得让你。”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的身法昭然若揭，便是萧若木和老头子。陈星云暗中也寻访过他们，可是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四处游荡。
萧若木才不会和老头子一般见识，道：“你欠了那小子什么人情？”
老头子道：“屁，我会欠他的。”
“刚才不是你说要还他人情吗？”
“我说的是还，又不是欠！”
“……”
“他会不少东西，《天星鉴》说的事情他都懂，还教了我不少数学，物理。据说还有一种叫化学。”
萧若木有些惊奇，道：“他真的都会？奇怪。所以你便认为他一定是《天星鉴》中传说的那个人？”
老头子摆摆手不耐烦地道：“我才懒得理他是不是，不过他对我胃口，老子就多教他点东西。”
萧若木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头子现在说话颠三倒四，没个正经，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的。
“那我们还是继续向北走吧。快到千门绝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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