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急转直下
周易海不了解他们的过往，雨玲解释了一下，南蛮那时生活区域就在土城以南，比较自由，除了他们的部族首领之外，他们不归任何势力管辖。重点原因一个是他们的地势偏远，人口不多，又不是富庶地区，二是当时大梁完全不把他们当成大洪国的人，觉得他们这些野蛮人不配和他们一起平起平坐，所以对于他们可以说完全欺压，高兴如何就如何。但是后来无缘无故官府不再去骚扰他们，功劳自然是大魔头。
过了几年，大梁爆发内乱，而且也波及到了南蛮。当时部族的族长在战乱中丧命，九黎族到了很危险的时刻，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用着最简单却威力十足的拳法带领大家抗击侵略。这个人就是百里雨玲的爷爷——百里挑一，而他用的拳法就是后来在南蛮中最通用的兽王拳，也就是大魔头教的拳法。不过后来人们渐渐淡忘了大魔头，只记得他爷爷所用的兽王拳。
根据南蛮的说法，百里挑一的兽王拳用起来惊天地泣鬼神，在战场上几乎无人是一合之将，中招者必死！后来动乱的人怕了，与百里挑一约好划定好地盘界限，这才相安无事。不管北方大梁出现任何事情，南蛮也绝对不插手。大战后，百里挑一自然被九黎族的族人选为族长，同时百里挑一完全不藏私，把自己的兽王拳教给南蛮所有人，但是每个人都很纳闷，为什么威力平平的招式到了百里挑一的手中变得惊天动地。不过，既然有人可以练成，那么练这种拳法就有希望，所以当时九黎族百姓几乎都会练上两手。
事情说到这里，周易海也大概明白了很多，所以当大祭司看到圣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当日大魔头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周易海始终不想和黑社会暗族有什么太大的瓜葛，想想宝藏里的东西就有点恐怖，要收集这么多东西，当时的势力之大，武力之强，都是难以想象的。
“大魔头偶尔休假，心情自然好，替你们办了点事情，你们不必想那么多。”周易海随意地挥挥手。
大祭司嘿嘿干笑两声，道：“孩子，不管如何，这个大魔头对九黎族还是有大恩的。”
“大恩又如何？你现在能放我走吗？”周易海伸了一个懒腰，“不如我再休息一会吧。”说着不由分说的就开始逐客。
雨玲和大祭司被莫名其妙地推了出去，侍卫锁好牢门，周易海躺在一边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雨玲怏怏而归，走出乌木塔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周易海的样子完全是嫌弃他们，或者说刻意对她冷淡。对于这个疑问，大祭司笑了起来，一点不像接近百岁的老人。
“你一点都不了解男人。他在生你的气，我看得出来，虽然他表现出来无所谓但是心中还是很难受。”
“为...为什么？”雨玲攥紧了手指。
“活了那么多年，总能看出来一些事情。他这种男人非常骄傲，他能接受敌人对他的打击，但是却忍受不了朋友对他的欺骗。孩子，昨天当他得知你是百里雨玲的时候，他眼中的痛我看得出来。所以他会放下你，那一刻他是修提的徒弟，代表了南华，他必须保持尊严！”
雨玲忽然间明白了周易海眼中的神情，为什么那时他的眼神有一点哀痛，他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
“我...我也是不得已。”雨玲低下头。
“孩子，我明白。”
当时雨玲和元平在南华是冒着非常大的风险，百里元平是南蛮的少主，南华必然通缉的对象。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即使给百里雨玲几个胆子，也不敢南华表露身份。想到这里雨玲心中微微好受一些。
可是，雨玲总有种心理愧疚的感觉，却说不上来。
老者洞察人心，明白雨玲的心思：“雨玲，他推我们出来就是不想我们难做，更不想你难做。因为你九黎族的公主，他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让你哥哥来怀疑你。”
雨玲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不论是周易海的身份还是暗族宝藏，甚至是青五说出来的秘密，每一样都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传出去江湖上必然会掀起血雨腥风。但是周易海从来就没有瞒着过她，最多只是交待了一句不要随便说出去。可是，自己在知道他是修提的徒弟后，还是把他的身份告诉了百里元平，他为了我们兄妹俩拿命去拼，难道连自己的一句实话都换不回来吗？
“不，我要告诉他。”雨玲挣脱了大祭司的手跑回乌木塔。
侍卫看见才走开的百里雨玲又折返回来，正要出手阻拦，不过雨玲此时凶狠凌厉的眼神，让那些侍卫望而却步，乖乖地开了门。
九黎族的公主老是亲自审问一个南华人，真是够怪的。
“大野人，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没有对你说过实话。你为了我们冒着生命危险...”雨玲甚至有点气喘吁吁。
“好了，好了。打住！再往下说下去大牙都酸掉了。”躺在床上的周易海翻了个身子，脸朝向雨玲，皱着眉头，“你要怎么说，难道说你哥哥就是百里元平。说不定，我直接把你哥哥打晕带回去了。”
“不，你不会这样做的。”百里雨玲很肯定。
“别那么肯定。”周易海淡淡笑起来，“我都不能肯定，你比我还了解自己。”
“还有，你拜托我的事，我没有...”雨玲想告诉他，她没有把暗族宝藏的事情说出来。
“我知道。”周易海立刻打断她的话，“你赶快走吧，你哥哥万一来了看到你和敌人在一起会不开心的。”
“你不是敌人。”雨玲认真说道。
周易海坐起身子捏了捏下巴，叹道：“现在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势力之间的事情。南蛮一直在劫掠土城周围的百姓，这一仗一定会打的。即使你们拿我去交换，只会加深两方的仇恨，以后打起来更惨烈而已。”
雨玲一时没有想到这个方面，喃喃道：“那怎么办，我现在放你走吧。”
“哈哈，这个你还是死了这个念头吧。”周易海冷笑道，“你哥哥直接会拍死我的。”
“那......”雨玲没有了主意，一边是族人，一边是周易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易海昨天心中就有着一个疑问，现在既然雨玲单独在这里，不如就可以直接问问她。
“为何你们一直要去抢别人的东西，我看你们这里也是山清水秀，自力更生不好吗？”
雨玲低头叹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你看我们这里山高水清，其实这里不比平原地带，在这里的庄稼不容易存活，所以耕地一直很少。我们也在饲养牛羊之类的来补充匮乏的粮食，可是总还是不够。”
这算是一个理由吧，粮食不够，只好靠劫掠来补充缺少的粮食。
“你们觉得我们来去如风，如蝗虫一般抢完就逃，你们也抓捕不到我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们有烟雾毒瘴保护，寻常人一接近就死了。”周易海道。
雨玲点点头应道：“确实如此。但是这却成了我们部族最大的问题，也是我们不敢说的秘密。”
听到秘密一词，周易海的表情严肃起来。
“你们只觉得你们的士兵一接触到焱隐烟阵便会中毒死亡。我们因为有着解药，所以不会有事。开始我们也是这样认为，但是渐渐的问题出来了，我们有些士兵好好的不知道为何就没了呼吸。开始一个两个还没有觉察，但是人数渐渐多了起来，而且是每年越来越多，恐慌也越来越多。更令人恐怖是，那些参加过劫掠的士兵家庭这些年里都没有生过小孩。大祭司精通巫医，花了几年时间，但还是找不出原因来。这是一个生死存亡的危险，我们不但粮食食物不够，而且只要经过焱隐烟阵的人都失去了生育能力，我们部族的人这些年越来越少。何况，在掠夺的过程中万一真的碰到你们的部队，我们可能就全军覆没了。有一次就是差点被你们追到，惊险万分。”
周易海万万没有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南蛮风光无限，抢过就跑，别人还无法追进去，近乎无敌的背后却有着这样难堪的隐情，说是威胁了整个部族的生存一点都不过分。而且，劫掠这个活动中，南蛮必须每次都赢，就算是一次的打击他们也会接受不了。
“我明白了，你们要地要粮食，也是迫不得已。你哥哥害怕整个部族在现在地盘中慢慢灭亡，只有在外面划出一块地盘，让你们来生存才有可能。”周易海有些明白了百里元平的想法。
“可能哥哥就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雨玲说到这里，对百里元平也理解了许多，整个部族压在他的身上，那是多么重的一个担子。
周易海思索了一会，开口道：“为何你们一直要劫掠呢？我听说你们这里草药丰富，玉石黑晶啥的都不少，去土城交换就好了呀。”
“因为南华人都是不可信的。”门口一个声音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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