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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错过


  大雨过后的山路泥泞,空气清冷,连着拦路的枝丫残枝也带着凝结枝头的水珠,一双手大力扯过,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匿后,枝头的晶莹变成血红。

  “你坚持住,坚持住啊阿香。”

  晴好费力驾着身旁脸若白纸的女子,一手搂住她,一手费力拨开挡在面前的枝枝杈杈,不停地对动静越来越小的人说话,“阿香,你不要怕了,那个周畜生没有追上来,我们再走两步就能回家了,你不要怕。我们很快就出去你一定没事的,你怎么怎么那么傻。”

  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

  晴好怎么也没想到,接近那个灯火通明的寨子的时候,为什么那个周副官会突然恶狠狠地抓住阿贵,说什么要杀了他。阿香扑了上去,压住他的枪,然后闷响一声,似乎都愣住了。晴好看着阿香在他的枪前滑落。

  阿贵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就向周副官眼里撒去,然后抱住了周副官,撕心裂肺的让她带阿香走,她架起阿香就是一阵狂奔,在往后面的枪声她也假装没听见。

  但终究是体力问题,晴好脚下一滑,跪在地上。腹部传来一阵阵通,她倒吸了一口气,那股酸意生生堵在了胸口,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吐不出来。

  山路滑,极难行走,鼻子间的血腥越来越重,肩旁的人也几乎没了生气,沉重地只能被拖着走。晴好终于体力不支坐在泥坑里,转头去看肩上的人,然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下来,试探性地唤了两句:“阿香?阿香啊。”

  一阵难以言说的悲伤和恐惧涌了上来,晴好轻拍了拍她的脸。

  “阿香,你应应我”

  听到温柔急切的声音,阿香竟然一动,声音极小,断断续续。“少奶奶”

  晴好眼睛一亮,破涕为笑,立刻搂住她道:“阿香,你在坚持会,我们出去了,前面就是你没事的,你真的没事的。”

  晴好自顾自的说着,心底的恐惧却越放越大,这本来就是慌不择路的一个方向,甚至连路都没有,可是她只能这样说,她告诉她还有希望,那么就是还有希望。

  晴好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颊,哆嗦着手去捂住不断流血的胸部伤口,血迅速从指缝流出,“怎么办”

  晴好一边将虚弱的少女扶着放到一旁,靠着岩石,一边迅速解开旗袍上边的扣子,在胳膊旁边的衣服又扯又用石头砸,刺啦刺啦的声音,惹得阿香睁开了眼,看着暗处那个人的晃动。

  “少奶奶”

  “阿香,我给你包扎一下啊,忍一下啊忍一下那么多血。不能再流了啊不能”

  阿香看着她撕掉旗袍一侧的布条,拿手似乎想挡住几乎全漏出来的大腿,费力说道:“这这怎么行我们出去,别人会说的。呕”说着又是一阵血呕,湿了下巴。

  晴好手忙脚乱的捧住她的下巴,看着她被血浸透了的上衣,哽咽心疼道:“你听话,听话别说话了。”阿香的上衣早已经被血迹湿透,裤子和后背衣服也因为刚刚扑上去坠地沾上了污泥。而她驾着她一路被沾染了不少污泥和血迹,再加上一直推开树枝开路,雪白的旗袍剩余干净的地方真的不多。

  晴好刚手忙脚乱的给阿香包扎好,就突然敏感地觉察到她逃过来的地方似乎有灯光照进来。

  接着天上“轰隆”一声,黑云压了过来,晴好身体下意识一哆嗦,下雨加上暴徒哪一样都是不利于阿香的,迅速拍了拍阿香的脸,将她的手臂搭在脖子上。“阿香,你醒醒。我们再坚持会。”费力站起来,“我们都走了那么远,不能被他抓住。”

  “再坚持坚持。”晴好一手捂住肚子一手驾着阿香打气道,踉踉跄跄的脚步,几次差点滑倒,又抓住旁边的树杈勉强扶稳身体,

  在一行人一走,肖砚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气,被押着向外的时候,一脚踢到姓周的副官身上,刚好踢到伤口处,骂骂咧咧道:“没用的东西!”周副官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顾随象征性的扯了扯他的胳膊。转手就交给了身旁一脸凶意的胡啸。

  胡啸呸了一口,喝一声“老实点。”然后抬手劈晕了肖砚山。看着同样留在尾端的顾随,慢悠悠的走上前去,“顾老弟。”

  顾随笑了笑,“胡参领,植树那日多有得罪。”顾随指的是那日韩正与胡啸争吵,他虽然没参与其中,但他也知道督军有意将他收纳,才会将难民的事情交给他处理,所以植树典礼过后,他没忍住和他“探讨”了两下。

  “嗐,各为其主罢了。”胡啸摆摆手,看他扭过头去,一本正经地看着走掉的军队,忍不住问道:“顾老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

  “胡参领问就是。”

  “那个偃月当真那么好?毕竟”剩下的呼啸没有多说,但顾随已经隐隐猜到其中的话,毕竟是他之前是个外省统领的手下,不可信啊。

  “用人不疑,物尽齐用。”

  “妙啊。”胡啸傻乎乎笑开,又继续问道:“那肖砚山封锁了市里的路,近期又没有军队出城,那”

  顾随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督军自然是早想到办法的。胡参领不多聊了,得日你不若与督军多探讨探讨。”说罢便扬了扬眉,大步走开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毫不理会胡啸那几声“欸”

  陆路确实被肖砚山的人不断探查,今日还封锁上了。但早在督军从淮北回来后就开始找不起眼的水路,一来二去,怎的不能将一队精兵送出城。想及淮北,顾随眉头皱了皱,督军那么快便下定决心与肖砚山挑明,是不是哪里,刺激到他了?想着今晚他在茅草屋的反常,顾随跬步的追了上去。

  却意外地等到了军队停下,他立刻跑上前去,凝着席云深翻看的有着熟悉面孔的泥泞上人,当即认了出来,“阿贵?”

  然后立即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督军,还没死。不过,他怎么出现在这?”

  席云深眸子看向偃月,“你抓人时,可什么异常?”

  偃月抿了抿唇,“有血腥气,当时那人已经负伤。”

  顾随看了看席云深身旁两名手带泥垢的搜查军官和阿贵身上的划伤枯枝草屑,瞬间明白,阿贵应该是被伤了后误以为死了被人扔到了路旁的草堆里。

  席云深翻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冷声道:“带回去。”然后起身,向前走两步,却突然看向路旁某处被折断的吱枝丫,像是被人硬生生的穿了过去又像是有人压倒了那片的嫩枝,向那个方向走了两步,果不其然看到了血迹。

  席云深招了招手,有士兵拿着手电筒过来。

  “轰隆!”雷声滚起,席云深放下手,照了照争斗地上血迹,又道:“搜查一下附近可有余孽。”说罢手电递给身旁的顾随,快步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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