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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你能不能多笑笑


  席云深进来的时候夹杂着寒风和雪,唇角上扬,带着明显的喜悦。

  院子里半敞花园亭子传来一阵吵闹,似乎在嬉笑。有男声大笑:“少奶奶,该您出了。”

  继而一阵轰炸,满堂哄笑,女佣声音爽朗:“阿贵!你快别和少奶奶玩了,在玩这刚发的红包就要没了!”嘻嘻闹闹格外热闹。

  席云深凝耳听了一番,大步向花园走去。

  走进才看清,约莫有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围着小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副长而花哨的鸟兽叶子牌。

  慕晴好刚好背着他,紧紧攥着牌,笑声,“我刚好比较运气罢了。”阿香似乎想偷瞄她一眼牌,结果牌一避被扣在怀中,躲着笑:“欸,阿香,不许偷看。”

  有小厮揶揄地瞥了眼阿贵,连忙笑眯眯道:“少奶奶,您不知道阿贵和阿香……唔唔唔!”

  高大壮实的阿贵连忙捂上他的嘴,不好意思怒道:“你咋那么多话!”

  晴好看了眼害羞低头的阿香,挑了挑眉。在众人的哄笑中,朗声道:“那可好了,我看这阿贵输的的红包就不要了,留着给阿贵娶媳妇。”

  “哈哈哈……”众人哄笑,阿贵傻不愣登地在原地,挠了挠脑袋,大喜,“谢谢少奶奶!”

  众人笑,晴好也喜悦的眯起眼睛,阿喜悄眯眯在晴好耳边小声道:“阿贵和阿香好了好久了。”

  晴好眉眼弯起来,“是好事。”笑意渐深,阿贵和阿香都是家生佣人,青梅竹马,不失为一桩美谈。晴好侧脸的时候发觉有人在看她,回眸,就看到站在雪地里的席云深。

  黑色风衣,笔直而立。飒飒风姿。

  晴好心跳快了快,冲着他柔和地笑了笑。雪停了,满院落白,那双蔚蓝深邃的眸子下弯,然后,勾唇。

  席云深对她也笑了,轻轻浅浅。

  那一刻周围的喧闹似乎远了。她在亮处,他在暗处。

  她的眼里只剩他,似温润如玉,又英姿飒爽。

  “督军好。”佣人们随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督军,立刻笑声小了些,都站好行礼。晴好扭头,脸颊有点红,又忍不住想笑。

  席云深视线挪开,走了上来,眸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深沉,淡淡道:“不用拘束。”看了看桌上的纸牌,“在玩纸牌?”

  适才抢着说话的男子立刻回声道:“少奶奶说这是叶子牌,比不得纸牌,不过对我们……挺易懂的。”然后连忙拉开桌上的椅子小声翼翼道:“督军也玩上两把?少奶奶玩这个可厉害了。”

  席云深瞄了两眼叶子牌,笑:“韩信将军的消愁之法?”

  晴好颔首,笑:“督军博闻强识。”

  “略知一二。”席云深坐下,众人惊愕,督军要玩?佣人们又隐隐躁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督军,都隐隐兴奋。席云深凝眉,看了手中画有鸟兽的牌,挑眉,这叶子牌大多以水浒人物为主,这样的鸟兽虽有流传,但很少了。

  晴好解释:“鸟兽花草比不得水浒一百零八好汉,但更简单些,这是我大学时自制的,督军随便看看就好。”

  “倒是生动。”席云深赞了一句,环了一圈众人,石桌前只有他和晴好两人。

  “你们谁要玩?”

  佣人们面面相觑,刚刚邀请的汉子一咬牙,活跃。“我来!”然后拉阿贵,“阿贵你也一起。”

  阿贵有些畏惧,连连摆手,“算……算了。”席云深盯着牌,手利索地将牌洗好,眼皮未抬:“是爷们就利索点,要不怎么给你的女人安全?”

  阿贵一个激灵,看了眼阿香,坐到剩余的一个位置,“是。”

  众人活跃,连着原本在大厅内守着的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一时间小小的花花亭子挤了许多人。

  看席云深随意发牌的样子,最后留八张牌在石桌前,晴好笑,“督军手法倒是熟练。”

  席云深勾唇,睨了她一眼,“等会输了可别哭。”

  晴好不接招,转头看向另外两个,“阿贵,阿才,等会赢了可别忌惮着,问督军要红包。”

  阿贵阿才狂飙汗,他们哪敢呀……阿才苦着脸,“前有督军,后有少奶奶,这赢也太难了吧……”滑稽的语调,惹得众人哄笑。晴好发觉席云深也是弯了弯眉眼,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每人八张牌,扣在面前。晴好抽到的五张分别是鹿、豹子、狼、猴子、兔子。由于上一局阿贵是下家,就由阿贵先翻牌,出了一只最小的飞虫。然后摸牌,眼睛随即一亮。

  “捉。”阿才打出蟾蜍,继而晴好打出蛇。轮到席云深时,席云深打出鹰。

  几圈下来阿才以最大老虎渐处优势。晴好笑了笑,她还以为最大的老虎在席云深那,想来这督军可是要输了?

  为了输得不太难看,晴好在阿才还两张牌时时放出最大的豹子,阿贵脸憋红连连叹气,阿贵自从被轮捉后一直默默无闻,却突然拿出张牌,“捉。”一拍下去,是秃鹫。

  众人炸开,“这……阿贵不行啊。”

  阿贵笑,有些得意:“秃鹫转吃老豹子,少奶奶得罪啦。”

  晴好无奈,当初画秃鹫时,她确实是那么想过。此时晴好暗暗推测,所有肉食动物都大多走掉,还有她手中兔子和狼,以及老鼠、羊、牛、狐狸和犀牛还有一张,晴好最忌惮的也是当初为了趣味特地设的白牌,不知在谁那。那么她该忌惮的就是狐狸,但她偏偏有狼,可以捉到狐狸。她瞥了瞥认真看牌的席云深。

  他是有狐狸呢?还是犀牛?或是白牌?

  阿才眉头皱起决定赌上一把,打出犀牛。阿贵得意,牌被摔得响彻,“哈哈,以白牌压你,阿才,给钱给钱啊。”

  然后一张牌走,是老鼠。席云深笑,打出羊被捉。轮到晴好,晴好犹豫片刻,给出了兔子被捉。

  晴好看席云深笑,突然觉得没那么简单,看向阿才,阿才果然丢出最后一张牌,竟然是狐狸,席云深冲她一挑眉,扔出最后一张牌,牛。狐狸与牛相隔,致使狼打不过牛也吃不到狐狸,晴好觉的一口老血哽在喉中。

  她原本笃定席云深肯定是有狐狸的!那么狡诈!结果……晴好扶额,轻敌太轻敌了。不过她也没输的太惨,最后及时打了个狼有阿才垫底。

  那么勉强阿贵第一,席云深第二,她第三,阿才垫底。人群议论纷纷,声音有些小了,晴好看向席云深,席云深第二,可会生气?她随意出的白牌,本来就随便弄着玩的,有娱乐的意思,没想到让阿贵捡了便宜。细想一下,若阿贵没有那张万能的白牌若不是说她的豹子是老豹子,打出犀牛后,席云深若出山羊,她仍出兔子,阿才不计,在一局过后,她的狼仍被隔着无用。这人是不是计算好了?猜到她的牌了?

  晴好悄眯眯地想,一定是排座问题,若是她坐在阿才的下家,那会不会……

  看这慕晴好瞬息万变的表情,席云深起身,转头对阿贵说:“不错。你少奶奶打牌不如你,你不仅输的红包不用出了,还可以多得一份。”说完,扬长而去。

  晴好失笑,这人啊……

  晚上,卧室。

  晴好看着席云深缓缓脱掉风衣,或者是两天没有在晚上的卧室里看见过他,莫名觉得脸红,为了缓解尴尬,问道:“你怎么知道狼是在我手里?还专门留了牛来憋我。”

  席云深挑眉,睨了她一眼道:“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你国文那么好,不会不理解这句吧。”

  晴好喜形于色,同样挑眉:“你在夸我?”

  席云深冷哼,上床,扯过被子,“我在说你怂。”

  晴好反驳,“做好准备在行动,万全不好吗”

  席云深转过头凝着她,目光沉沉。“说法没错,但有时候做好准备,不一定见得是好的。”

  “什么意思?”

  晴好看向他。“咚……”墙上挂钟突然敲响,时针指到一点,晴好笑了笑,“呀,新年都过了一个小时了。”

  席云深凝着她的笑,还能是什么意思,一些特地安排好的人从来都不如偶尔出现的一幕生动。刚刚花园的一幕绝对不是准备好出现的。鬼知道他经历什么,竟然傻笑了,竟然玩牌了,冷静下来。

  席云深烦躁,躺下,吐出两个字:“快睡。”

  晴好点点头,拉了灯,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房间一瞬间变的静谧,席云深特有的清爽气息似乎填满了鼻子,晴好背过身,捂住胸口,跳的有点快,怕被他听到。

  “督军……”

  没有回音。

  “你以后,能不能多笑笑。”晴好看着窗外,轻声补充:“很好看。”

  没有回音。

  夜色恬静,被雪浸染后沉的澄澈。时间卡壳般的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细碎的翻身声,席云深,也背过身去了。

  似乎从来没有那么安静过,又似乎从来没有那么安心过。晴好盯着如墨染过的夜空,睡意渐熏。

  新的一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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