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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灭乌 上


  傍晚日落时分,乌家大宅斜对面的酒馆之中,忙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着小酒侃大山。

  刚收摊的王小贩熟门熟路的自个儿跑到餐台前要了一小盘花生米和卤猪头肉,一溜烟的凑到相熟的酒友桌上,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小酒随口问着关心的话题:“嘿!你们谁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吗?怎么每天在街上都能看到那么多乌家的车队?”

  “具体什么事倒不清楚,我只听说这些天乌家分散在各地的直系旁系的少爷小姐们似乎都回来了。”同桌的麻子脸爱喝酒却酒量不太好,已经一壶酒下肚的他正微醺的啃着鸡爪,摇头晃脑的搭腔道。

  “咦?莫非是乌家出了什么大事?”王小贩闻言瞪大了眼,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起来,在乌城,乌家的事是所有人都最关注也最爱八卦的,他这一叫不由得将酒馆内的不少视线聚集到了他们一桌上。

  隔壁桌的一小伙子更是一拉凳子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爆料道:“你们都不知道?最近这事在大陆上闹得可大了!我听我那在炼药师公会做杂役的二表弟说,乌家在大陆各地的乌姓子弟最近死了不少,据说是有人出天价悬赏乌家年轻一辈弟子的人头,闹得乌家子弟人人自危,在外历练的和负责各商会、商号的乌家年轻一代都回来避难了。”

  “什么?竟有这种事?谁那么大胆子竟敢出钱狩猎一流势力的成员啊?”压抑的惊呼声四起,酒馆内的人们隐含恐惧却又难掩兴奋的窃窃私语着,不少人的目光不住的飘向敞开的酒馆大门外,斜对面那气势磅礴的大宅在昏黄的夕阳下竟给人种日暮穷途之势。

  风吹隔帘,将各色的议论声传入二楼用屏风帘布隔开的雅间中,引得某个雅间中的几人面色各异。

  乌兰走到门边努力的竖着耳朵听着与乌家有关的消息,颇为惊疑的看向神色淡定的苍玥,走回桌旁压低声音问道:“悬赏狩猎乌家子弟?玥玥,这不会是你干的吧?”能毫无顾忌的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疯狂之事的在乌兰眼中,除了苍玥还真没其他人了。

  正在跟面前的螃蟹努力奋斗的苍玥嘎嘣一下掰下一个大钳,暗暗翻了个白眼,直接将手上的蟹大钳丢向乌兰的脑门:“姑奶奶我要宰乌家人还用得着花钱?”

  距离太近,躲避不及的乌兰脑门上留下个显眼的红印子,她捂着额头噘着嘴,望了眼坐在苍玥身边细心的替某玥剥着蟹肉,却对这明显的欺负行为视而不见的自家老哥,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有个重色轻妹的哥哥真是伤不起。

  沐浴在乌兰哀怨的眼神中好一会儿,终于良心发现的苍玥砸吧砸吧嘴,咽下口中鲜嫩的蟹肉,透露了点情报满足某兰的好奇心补偿她脆弱的心灵:“这天价悬赏是通过地下黑市发布的,发布人未知,但我猜应该是被逼上穷途末路的器宗宗主干的。听说典硕自杀了,乌家那位被软禁的少夫人也病逝了。”

  “……”乌兰呆怔,怪不得只悬赏乌家年轻一辈的弟子呢!这不光是年轻一辈的修为不高容易宰杀更是因为器宗那老头断了香火所以也想让背弃他的乌家尝尝相同的滋味吧?!

  小血趴在窗台上,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不远处笼罩在血色残阳下的恢弘大宅,良久,转脸低声问道:“那里面的人,都能杀?”如往常般平板的语声中透着微不可查的兴奋和渴望。

  苍玥头一次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而是笑吟吟的颌首:“啊!今天晚上你可以饱餐一顿了。”

  乌战和乌兰同时转头望向窗外,静静的注视着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宅邸,神色复杂难明。

  *

  是夜,当银月高悬头顶,万籁俱静之时,乌城城门岗哨处无声无息的倒下了十多个守卫军,另一批同样穿着守卫军制服的守卫们行动迅速的将地上的昏迷者搬进一旁的屋子,然后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城门。

  近千名修炼者就这样无声无息、井然有序的借着夜色潜入了乌城,随即按事先计划好的分散开来,很快所有人都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城门也再次轻轻关上,仿佛之前的一切皆是幻觉。

  夜空中的银月渐渐西斜,一个暗紫色的结界悄然笼罩住了整座乌城。

  “真是壮观啊!”仍是乌家主宅斜对面的酒馆,站在酒馆屋顶上,南宫明彦望着这看似无边无际的庞大结界,满目惊叹。

  苍玥手上执着一管白色的洞箫,洞箫金光流转在夜色中美丽至极。苍玥的周身更是灵力翻涌,白裙无风却猎猎作响,如瀑雪发狂魔乱舞,疯狂的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

  这是苍玥第一次全力催动手中的生命宝器,以她全身的灵力加上生命宝器的全力运转,才弄出这么个前无古人的逆天结界。若不是人形灵兽可随时随地吸取空气中的灵气来补充自身灵力,想来她早就被榨干了。

  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的结界非常人可察觉,可对天地气息极为敏感的先天强者却是例外。

  当乌城被结界包围的那一瞬间,天地间隐隐的一丝异常变化让城中仅有的几位乌家先天从入定中骤然惊醒,纷纷出屋查探一二。

  药房的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如雕像般伫立在门口的魁梧青年看着走出来的老者满目惊震,快步上前扶住了仿佛老了十多岁的四长老:“四叔公,您这是怎么了?”才几天未见,原本仙风道骨、满面红润的乌敬以一头半白的发竟已完全涂上了一层雪色,挺直的身板也佝偻了下来,让乌壮顿感心头酸涩,虎目隐隐泛红。

  “终于来了。”望着头顶上空将银月染上诡异色泽的结界,乌敬以似悲似叹的低喃:“小雅他们都送走了?”

  “是的,四叔公。下午我亲自将他们送出城了。”这是他们与九幽大人的交易,全力协助对方以换取四长老一脉的活路,以求在这一劫中为乌家留些血脉。

  “我们也出去吧,至少要陪着乌家走到最后。”听着急促响起的尖锐鸣哨声和隐隐传来的喊杀声,乌敬以脚步略显蹒跚的向外走去,虽然从九幽黑凤凰那儿得知有此一劫,却不清楚具体为何,他想要看清楚,看清楚乌家为何会走到这一步,看清楚究竟是何人将乌家推上了绝路。

  示警的鸣哨声连绵不绝的响起,在寂静的深夜格外的刺耳,不但惊醒了整个乌家更是让整座乌城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乌家少主乌天利急匆匆的从凌乱的床铺上翻身而下,没有再瞧一眼半昏迷在宽大的床榻上身无寸缕的两个美妾,手忙脚乱的穿上衣袍疾步赶往前院。一路上遇到不少同样前往前院的家族中人,个个神色慌张不安,自持少主身份的乌天利强装镇定的沿途训了不少惊慌乱窜的人,可他却没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装模作样显得尤为可笑。

  待得乌天利赶到前院,在乌家稍有权柄说得上话的成员都已齐聚一堂,气氛焦灼凝重,所有人的脸色皆是有些发白。

  “这是结界吧?就是先天强者也没能力布置出这么无边无际的结界啊!估计整个乌城都被罩在结界中了。”

  “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好像正是金翎精卫队的营地,那里被袭击了吗?”

  “究竟是什么人?这是想对我们乌家下手?”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我们该怎么办?”

  ……

  头顶上空如牢笼般的逆天结界击溃了不少人的心防,尤其是年轻一辈更皆是惶然无措,自乱了阵脚。

  这让扶着乌敬以站在不显眼角落的乌壮心中涌上说不出的失望。

  ——这些人在争权夺利时多么的不择手段,在外时多么的嚣张自得,眼睛长在头顶上,一对比如今大难临头时所表现出来的软弱不堪,就显得格外的讽刺。

  远处同样在感知中接收到这一幕的苍玥,也是难得讽意十足的挑唇冷笑:“这一代的乌家还真是……”

  风骨尽失!

  被警鸣声从沉睡中惊醒的乌城早已在一盏盏亮起的灯光中恍如白昼,四方和空中那遮天蔽日的暗紫色结界也在成片日光石的照耀下暴露在城中人的视线之中。

  无数平民躲在屋中瑟瑟发抖,紧闭门窗不敢露头。无数修炼者或跃上屋顶观望或小心的四处奔走打探情况。除乌家外的如炼药师公会、炼器师公会等乌城中的其他大小势力更是派出了不少人马意欲一探究竟。

  正在满城骚动四起时,一道蕴含内力的威严男声扶摇直上炸响在乌城上空,瞬间传遍整座乌城。

  “今灵兽森林、南宫家族、季氏家族联合清剿乌氏家族。吾主有令:任何靠近乌家百丈以内者,杀无赦!任何相助乌家者,杀无赦!任何借机制造骚动者,杀无赦!”

  几个杀气腾腾血腥味浓重的杀无赦激得满城不知情者毛骨悚然,在一瞬的安静后便是惊呼和议论声四起,无数的视线凝聚向乌家大宅的方向。

  而汇聚到家主身边的乌家众人更是面色仓皇,连家主乌敬天和几个先天长老也再也保持不住镇定,眼中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惊惧。不说季家和南宫家族,光一个灵兽森林的名头就足以压断他们所有的神经,可他们至今还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这临头大祸究竟为何而来?!

  忽然想到什么的乌敬天顾不上什么家主威严,急慌慌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疾声厉喝起来:“九幽大人呢?快去将九幽大人请来!”

  众人闻言眸光一亮,似抓到救命稻草般同样激动起来。

  “是啊!快去找九幽大人,我们从未冒犯过灵兽森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请九幽大人去帮着解释下。”

  “九幽大人不就是灵兽森林的王者嘛,大人就住在我们乌家,灵兽森林却攻击这里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嗯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搞错了,有九幽大人在谁敢不要命的来找我们乌家麻烦?”

  “我想一定是季家那些杂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南宫家,还蛊惑了灵兽森林中的某头灵兽,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们乌家!”

  “没错,就是季家搞的鬼,当年老祖宗们仁慈,让季家苟延残喘下来,却留下一群不知感恩的畜生!”

  不少乌家子弟心头一松,想当然的放松下来,甚至义愤填膺的批斗起季家,直到——

  “禀家主,刚刚传来的消息,金翎精卫营被攻陷,精卫队全灭。”

  “家主大人,不好了!九幽大人她走了!离开前九幽大人留下话说,她感应到了兽皇的气息出现在了乌城,她虽不知乌家如何得罪了兽皇,但兽皇之命不可违,她无能为力,让我们善自珍重。”

  前后两条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当头砸下,让刚冒出些许希望的满厅人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都呈现出一种绝望的死灰,甚至有不少心性脆弱者更是身颤腿软,软面条般的瘫坐在了地上,满身满脸都是踏入末路般的恐惧……

  没多少人会注意的角落中,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她面色微黄,穿着身半旧不新的襦裙。有几个看到她的乌家子弟都会下意识的露出不屑的神情,然后站的远远的。

  或许外人都很难想象,这个穿的连些受宠丫鬟都不如,看似营养不良的小孩竟会是乌家少主乌天利的女儿。只是这孩子只是个被乌天利随手拖上床的没名没分的丫鬟所生,一直在乌家如隐形人般得不到丝毫重视,甚至连乌天利都没把她当成自己的骨肉看。

  自小在夹缝中生存的女孩虽年幼却格外早熟聪慧,在了解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前堂跑向后院,一头冲进一个极为偏僻的小院子,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躺在房中,缠绵病榻的母亲。

  “娘!这一回我们会死吧!”小小的女孩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谈论生死时稚嫩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要为乌家陪葬,还是有点不甘心。”

  靠在床榻上的瘦弱女子呜咽了一声,默默的抱住了女孩,哽咽道:“都是娘的错,娘不该让你来这世上受苦的,像我这种没身份没能力的卑贱之人,不该有妄想的,以为生下孩子就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到头来却害苦了你!”

  ------题外话------

  关门时不小心夹到了手指,小小的骨裂养了那么久都还没好,下周才能拆石膏。

  被禁止动用右手,禁止碰电脑,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今天实在忍不住爬上来更新了,但用左手单手打字真别扭,花费了平时的三倍时间才弄出一章,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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