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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赞歌 算是小番外吧


  古老的吴国山林幽冥,钟灵毓秀。

  山水坏绕的高城之中地灵人杰,国泰民安。

  一条幽深的小巷之中炉火长年不灭,通红耀眼。深巷之中住着的正是吴国第一铸剑名将干将。

  干将身长八尺,广额剑眉,双眼如火一般炽烈,皮肤因为长年铸剑而晒成了沉稳的古铜色。

  干将痴迷于铸剑,对铸剑的质料、火候等都有独到的钻研,他常年铸剑足不出户,每次铸完一批,就端坐在深巷之中,品一壶西山碧螺春,静待着吴王的士兵前来提剑。

  今日,干将亦如往昔一般端坐在四方青石台旁,品茗等候,碧绿的茶叶在滚烫的开水之中翻转徜徉,渐渐舒展开自己的身形,将一壶原本透明纯净的白水沉淀出沁人心脾的浓香。

  炉火熊熊,照得干将周身通红,干将伸手端起一盏香茶,缓缓的小口品味。

  他身上既有火一般炽烈的性格,也有吴中男人身上独有的儒雅恬淡。

  “今年雨水太多,冲淡了本该有的醇香”干将放下茶盏,双眉不禁轻蹙了起来,今年姑苏城细雨连绵,影响了茶树的生长,西山的碧螺春也因此少了一股往日的香气。

  若是常人,定不会在意这茶叶细微的变化,但是对于精益求精的干将,任何一丝一毫的改变都无法逃过他的感官。

  干将再次伸手,将茶盏之中的茶水缓缓倒于地上,茶水顺着青砖堆砌之间的缝隙流淌而下,最后滋生进了布满青苔的土壤之中。

  正当一杯茶都快倒完之际,长巷之中走进了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冷光闪烁的铠甲与周遭安静祥和的氛围极不协调。

  “干将先生如此闲适得端坐于此,想必吴王让您铸的宝剑都已经铸成了吧!”带头的将领客气得对着干将道。

  干将点点头,食指轻轻一指,一个个木箱出现在士兵面前。

  带头的将领将木箱打开,只见箱中银光闪耀,直冲九天。“好剑,好剑……”所有人都不禁赞叹了起来,震惊于这夺目的光芒。

  “剑已铸成,还不快带走?”干将挑眉问道,剑眉冷似玄铁。

  带头的将领面露难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吴王特命小人前来传话,越国王妃夏天晚上纳凉,抱了铁柱,心有所感,竟孕育出一块不同寻常的玄铁,越王对先生的铸剑本领早有耳闻,希望可以请先生出马将这块玄铁铸成一把利剑,从此保卫越国!”

  干将握住茶盏的手指一颤,疑惑的问道,“竟有此事?”

  带头的将领点了点头,“所以吴王特命小人前来请问先生,是否愿意赶往越国?”

  干将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如今越国强于我国,既然越王提议,想必吴王也不敢违抗;且在下铸了这么多年剑,也从未铸过一把自己真正满意之剑,所以,请你转告吴王,干将愿意前往!”干将肯定得说道,带头的将领面露喜色,提完剑后,对干将极恭敬地抱了拳后悄然离去了。越国地势高,多山,且靠近“天下第一山”泰山。越国的山与吴国的不同,越国都是高山,地势险要,山川秀美,雾霭萦绕。

  干将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感叹,“但愿长于此山中!”然后张开双手,与青山拥抱。

  不远处传来一个浣纱女子的歌声,干将顺着歌声走去,看到潋滟着的湖水之中倒映出一张女子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干将惊异于浣纱女子绝世的容颜,慌张的开口,“姑……姑娘……”

  浣纱女子倏地抬起头,亦被干将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但是眼睛却再也无法从他脸上移开,“敢问公子哪位?”

  “在下吴国干将是也,奉越王之命前来铸剑。”干将望着如秋水一般温柔的伊人,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只听到女子“吧嗒”一声,跌坐在了浣纱用的青石板上。

  干将急忙上前将失魂落魄的女子扶起,吃惊的问道:“姑娘是怎么了?”

  女子抬起暗淡的双眸,直勾勾得盯在干将的脸庞,“小女子莫邪,是越国铸剑名士莫綦之女!”莫邪淡淡得说道,一抹哀伤浮上心头。

  干将更加惊异了起来,“姑娘原来是莫綦之女,莫綦前辈一直是在下敬仰之人,在下一直期盼能够有机会与他老人家切磋切磋,只是很可惜,他一年前染病去世了!”干将有些惋惜的说道。

  莫邪苦笑着摇头,“染病去世!呵呵,这个欺骗天下人的借口公子也相信?”说着用幽深的眼眸看向双眼如烈火般炽烈的干将。

  “难道是?”干将没有说下去,看到莫邪脸上已经有泪珠滚落,泪水一滴两滴滴入碧绿的湖水之中,漾起圈圈细纹。

  “家父铸了一把烈焰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越王闻之,特命人来取,家父送剑入宫,从此一去不复返,铸剑之人也成了剑下之魂!越王阴险狡诈、善猜忌且色意淫,生怕家父再铸出敌过烈焰之剑,所以用家父的血祭奠了烈焰宝剑;且越王贪恋我的美貌,命人招我入宫,还好家父机警,在他离去之时托人将我带离,从此藏匿于此!”莫邪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干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说完后不停地叹气。

  “是,家父常常提起公子的名字,说公子是百年一遇的人才,所以公子万不能答应铸剑,不然剑成之日也是你寿尽之期!”莫邪拉住干将的衣服恳求道,青山之间传来一阵猿啼,似哀鸣,似低泣。

  莫邪看着一脸挽留状的莫邪,轻轻地摇着头,“在下志在铸剑,人生一世,若不能铸成一把自己心仪之宝剑,活着也无味,现在正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达成在下之夙愿,在下绝不会放弃,纵使是死,也死而无憾了!”干将大义凌然得话语回荡在青山之间,白水激荡,仿佛在谱写一曲赞歌。

  “公子……”莫邪久久不语,撇过头暗自抽泣。“既然公子决心已定,小女子也不再挽留……”说完,拔下头上的一根飞鸟神簪递与干将手中,“公子取完玄铁之后,请带上此簪来此寻我!”莫邪说完,继续蹲下身,浣洗着木桶之中的衣物。

  干将将簪子紧紧得攒在手心,放置胸口,“在下一定会来,在下要带姑娘去吴国,那里山美水美,人美物美,相信姑娘一定会喜欢上那小桥流水人家般雅致的生活的!”干将真心得说道。

  蹲在岸边的莫邪点了点头,湖水映衬出她惊世骇俗的笑靥。

  干将转身,消失在青山之间;莫邪回首,哀叹于碧水之上!

  青山环绕之间,一个男子起誓,他会带她逃离,逃离到一处世外桃源,从此将她视如掌心宝。

  碧水萦绕之间,一个女子自叹,一个如自己父亲一般刚毅果敢的男子,她又怎么可能不迷恋?干将入宫,越王大悦,大宴群臣。

  取完玄铁之后,干将不敢久留,借故先行离去,谢绝了越王送与的所有随行人马。

  干将背着玄铁再次来到那个山水萦绕、猿啼悲鸣的地方,只是湖边上浣纱吟唱的绝世女子却没有了踪影。

  干将等了整整一天,直到晚霞飞满天际,方才看到从霞光的深处娉娉袅袅走出一个红衣似火的绝色女子,火红的嫁纱在微风中轻飘,美得永恒不变,变得旷世不老!

  干将痴痴得看着眼前的绝世奇景,看着奇景下美得前无古人的美丽女子。莫邪一步步走近干将,走得极其缓慢,当晚霞完全被夜幕取代,莫邪才走到了干将身旁。

  眉毛弯细如柳叶,明眸如水,俏鼻皓齿,如石榴花一般明艳的双唇在夜色之中依旧美艳动人。

  干将看得痴了,怔在了原地,眼睛一刻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将飞鸟神簪插于我的飞云髻上,你就是我的夫君了!”莫邪缓缓开口,对着依旧如沉静在梦境之中的干将柔声道。

  干将急忙将怀中的飞鸟神簪插于莫邪的飞云髻上,神情得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在一起,任由夜色将两人吞噬围绕。

  在天地之间、山水之间,两人结为伉俪,此生不离不弃!吴国温润的气候,使莫邪出落的更漂亮了,来往的行人无不赞美莫邪的美丽,每当此时莫邪总是莞尔一笑,依偎在干将肩头,看着他锤铁锻造,看着他挥汗如雨,然后细心的用手帕擦除他身上一层层渗出的汗珠,微笑着为他端茶递水。

  炉火熊熊,他们之间的爱火亦是熊熊。

  越王的玄铁在炉火中锻炼了几个月都不化开一丝一毫,干将虽然着急,但心中依旧快乐着,因为他们都知道:剑越晚铸成,他们之间的欢愉生活就越长一些。

  干将每天忙于铸剑,莫邪每天忙于照顾自己的夫君,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莫邪的肚子也一点一点隆起了。

  每当云淡风轻的晚上,干将总会抱着莫邪端坐在月光之下,为她和她怀中的孩子讲很多很多关于吴国的美丽传说,莫邪总是很用心得听着,听到最后陶醉了,再然后就安然入睡了……

  干将总会悉心得抱着自己的爱妻,将她送到床上,贴心得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继续在熊熊烈火之中奋战。

  怀胎十月,喜得麟儿,两人欢喜之余,将孩子的名字取定为“赤鼻”。

  在干将的刻苦钻研下,玄铁终于融化了,莫邪的心却纠紧了起来,从此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自从多了赤鼻之后,每当云淡风轻的晚上,干将怀里就多了一个小人儿,依旧端坐在四方青石板旁,依旧怀抱着自己的爱妻,依旧得讲着不老故事……莫邪依旧的微笑着倾听,只是再不会听得哈哈大笑了。

  三年一晃而过,距离交剑的期限也越来越近了,莫邪的脸上像包裹了寒冰,从此再难看到她如花的笑靥了。

  突然有一日,干将将莫邪喊到身旁,深情得凝望着自己的爱妻,将一把冷光灼灼的宝剑递到她手上。

  “我用越王的玄铁铸就了两把宝剑,一雌一雄,你手中的这把是雄剑,你将它埋于南山上的大松树底下。等孩子长大了,让他替我报仇。”干将沉声说道,将爱妻搂入怀中。

  “我们逃跑吧,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莫邪痛哭流涕道。

  干将苦笑着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够逃到哪儿去,况且我们都早已知道了会有今日!”干将怜惜得吻着自己爱妻的秀额,宽慰道:“你和孩子好好活着,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

  莫邪泪如泉涌,沾湿了干将大片的衣襟。

  三日之后,干将独自一人提剑前往越国,莫邪含泪送别,紧紧抱住自己才两岁的孩儿。

  “一定要将赤鼻抚养长大,来日替我报仇!”干将大声呼道,莫邪连连点头。

  那一日姑苏城外的水逆流了,漫天飞起了皑皑白雪,将一座古老的城池掩埋。北风哀鸣,送别良人,枯叶瑟瑟,奏响一曲离歌。

  宝剑终于送至越王手中,寒气逼人,削铁如泥,可以飞起杀人,越王大喜!

  而大喜之际,一段犀利的刀锋划过干将古铜色的脖颈,鲜血飞溅,流尽倒地!

  古往今来,铸剑之人,往往也是第一个试剑之人。

  干将惨死的消息传入莫邪的耳中已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莫邪遥望着天际苦笑,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进了嘴角。

  秋风萧瑟了十个年头,赤鼻已经长成一个明理的小伙了。

  一日,莫邪带着赤鼻来到南山的大松树底下,将深埋于此的雄剑挖出,交与赤鼻手上,又将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娓娓道来,赤鼻眼中含泪,双手紧紧握住剑身!

  那一日,赤鼻离开了,深巷之中终于只剩下莫邪一个人了……

  每一次烟柳飘过,莫邪脸上就会多一道皱纹,每一次秋风飘过,莫邪头上就会多一缕白发。

  一日,莫邪将熄灭了十年之久的炉火再次点燃,通红的火焰交织着恩怨情仇,交织着儿女情长,火苗飞窜,熊熊燃烧,亦如干将的眼神一般,永远都是那么的炽热。

  莫邪对着漫天狂舞的炉火笑了,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我来了!”然后毅然窜入了凶猛的火炉之中。

  一代佳人从此长埋与炉火之中,有人感叹,有人惋惜,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从此永远活在了自己夫君的眼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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