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跟随 2

　　“听说本府来了一位贵客，我料想一定是这位公子吧！”施员外从大门口走了进来，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灿笑着开口。

　　莫邪连忙起身，对施员外客气的抱了拳，“员外客气，在下只是一介江湖人士，碰巧救下了令千金，贵客实在是不敢当！”

　　施若连忙起身，挽住自家爹爹的衣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娇羞，“爹爹，若没有这位公子，你女儿我就要困死在树上了，再不能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了！”说完，一脸巧笑得看着自己的爹爹。

　　施员外溺爱得刮了一下自己爱女微微撅起的樱桃小嘴，笑得更加明亮了，“公子，老夫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出了半点差池，让我如何面对她死去的娘亲，公子，此次大恩，老夫必定会重重答谢！”

　　莫邪急忙推辞：“在下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后生，行侠仗义本是应该，无需言谢！”

　　施若回到家后仿佛变得胆大了一些，回过头对着莫邪道：“小女子还不知道恩公的姓名呢，不知道恩公可否透露？”

　　“在下莫邪！”莫邪直接的答道。

　　“令尊令慈身体安好？”施员外看到一表人才的莫邪，总觉得他来历非凡，于是巧妙地问道。

　　“两位老人身体都好，多谢员外关心！”

　　施员外眯起眼睛，继续捋了捋胡子对着莫邪道：“老夫听说莫大学士家的大公子也叫莫邪，不知……”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莫邪。

　　“就爱攀龙附凤！”在一旁看着好戏的雪衣忍不住数落了施员外一句。

　　“莫大学士正是家父！”莫邪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在一旁，包括雪衣。

　　“什么？他就是纤柔的大哥！”雪衣愣住了，所有的思绪都翻滚而出，“原来他要找的妹妹就是莫纤柔！”雪衣苦笑了一番，眼眶又开始湿润。

　　有些事总想忘记，可是偏偏总会遇到一些人和事，提醒着她，曾经发生的一幕幕。

　　看来，所有的过去，注定了埋葬不掉。

　　雪衣苦笑，心口再次绞痛。

　　“呀，真是贵客贵客呀！”施员外喜出望外的喊道。施若的脸上也泛上了一抹异样的潮红。

　　“今日暂居贵府，实属打扰，明日一早，在下就会告辞，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莫邪轻快简洁得说道，不想多提家中之事。

　　施若的嘴唇一嘟，摇晃着施员外的衣袖道：“爹爹，一定是您把人家莫公子给吓跑的！”

　　施员外眉心一蹙，想苦口婆心想挽留莫邪，可是被莫邪断然拒绝，“在下却有要事在身，还望员外和小姐见谅！”

　　施员外和施若愣在一旁，也不好再开口挽留，只是两人心中都有些闷闷不乐。

　　四月的天，晚风清凉。

　　莫邪悠然地躺在陌生的床铺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想起家中的亲人，想起失踪的纤柔，忍不住叹气。

　　突然，莫邪听到窗外有脚步声，声音虽轻小，但在安静的深夜，还是显得尤为清晰，莫邪翻身而下，身体紧贴窗边的白墙。

　　窗户终于被推开，探出一个女子的头来，“疑？怎么没人，难道是我记错了？”雪衣自言自语道，慢吞吞得爬进窗子，仿佛生怕窗户上的尘埃弄脏了自己雪白的衣衫一般。

　　雪衣刚爬进屋，便看到了莫邪摆放在床边的长剑，阴冷得宝剑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光闪耀。

　　雪衣如同发现了至宝似的冲上前，抓起宝剑喃喃自语道：“找不到人，找到剑也一样，先偷了再说，急死他！”雪衣俏皮得说道，将莫邪的宝剑往怀里一抱，看得躲在一旁的莫邪面色铁青。

　　正当雪衣活蹦乱跳准备溜出卧房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请姑娘把在下的宝剑放下！”

　　雪衣被吓得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了贴在墙壁之上的莫邪，于是将怀中的宝剑抱得更紧了，嘟起嘴不高兴得道：“我就不放下！”

　　莫邪一个箭步走到雪衣身旁，“你到底是何人，姓谁名谁？”

　　雪衣脸上竟挂上一抹欣喜的笑容，“你总算记得要问我名字啦？”双眉一挑，美得惊心动魄。

　　莫邪撇过脸，不去看如诗如画般绝美的雪衣，摊开手掌道：“把剑还给在下！”

　　雪衣嘴嘟嘟的说道：“你还没问我名字呢，我不还！”

　　莫邪抿了民薄唇，斜着眼睛问她：“那你叫什么？”口气不甚友好。

　　“雪衣，‘雪衣公子立芳洲’的雪衣！”雪衣柔声说道，脸上笑得如春风般和暖。

　　“现在雪衣姑娘可以把剑还给在下了吧！”莫邪声音依旧冰冷的说道。

　　雪衣将怀中的宝剑揣得更紧了，生怕被莫邪抢了去一般，“不还，既然你不肯让我跟着，就把这把剑留给我作为纪念，好不好？”雪衣最后的口气近乎是恳求。

　　莫邪眉心倏地皱起，“姑娘你太言而无信了！”

　　“和女子就不能谈信用！”雪衣也得理不饶人一般倔强得说道。

　　“谁教你的？”莫邪怒瞪着眼看着眼前如花一般娇艳、如风一般清新的雪衣，觉得她和一般女子迥然相异。

　　“赵嬷……赵妈妈，我邻舍的老妈妈！”雪衣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连忙改口。

　　“哼，总是听信年迈老妇的话语，难怪行事如此怪异！”莫邪冷冷得嘲讽着雪衣，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宝剑身上。

　　“莫邪，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雪衣被莫邪的冷嘲热讽扰得心里有点难受。

　　莫邪的眼睛煞那间眯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绝非一般。

　　“你自己对那对父女说的！”雪衣没好气得回复他，心中依旧委屈。

　　“你一直在跟踪我？”莫邪双目一瞠，将不远处的雪衣狠狠拉倒了自己身前。

　　“疼，你想干嘛，我要喊非礼了！”雪衣皱着眉头说道，一脸的无辜，看起来让人心疼。

　　“也好，我也很想知道，一个陌生女子深夜出现在在下屋舍，世人会怎么评论你的‘非礼’！”莫邪玩味的说道，看到雪衣难堪的脸色，嘴角划过一丝浅笑。

　　“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雪衣快哭出来了，难过得问道。

　　“因为你让我觉得不安！”莫邪冷声开口道，去抢雪衣怀中的宝剑，“把剑拿来！”

　　雪衣倏地抬起头，一脸倔强得对着莫邪道：“要么我把剑还你，你带我行走江湖；要么我带着剑离开！”雪衣的声音也在瞬间清冷了许多，但依旧如一个顽童一般的俏皮。

　　“都不可能！”莫邪断然拒绝了雪衣的两个提议。

　　“好，那你也休想得到此剑！”雪衣说完，一个闪身，抱着剑从莫邪臂弯之中挣脱，轻盈地飞出了窗户，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

　　“这丫头！”莫邪直直地望向窗外，从齿间溢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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